083、傅陽拒婚被貶

083、傅陽拒婚被貶

秋雨綿綿,正值困頓。

南華珠到底還是輕瞧了周芷溪折磨人的功夫,她如今雖然胎像是穩固了,可還沒有穩固到起早貪黑,親力親為的程度。

周芷溪自己是想不出這樣周全的法子來的,定是她身邊跟著那個丫頭,不知道給周芷溪暗中點撥了多少。

明言勸南華珠到皇後跟前評理,南華珠無奈就無奈在這一點上,若是自己到虞瀾清跟前說太苦太累,那麼周芷溪定然會借著這個理由直接把她踢出局外,辛辛苦苦盼到一個時機,南華珠不能放手。

「肚子里懷著的,不管是個皇子還是個公主,都需要我為他們拼一片天地出來,一個嬪位的孩子將來能有什麼出息?我雖然決心戰隊皇后,可將來的事情,誰又說得准呢?我也不能不藏著些手段防著皇后。」南華珠喃喃自語,宮中辦事,為自己謀划,處處都需要自己的人,她現在沒有聲望,若不趁著這次的事情積攢一些人脈,下一次機會,就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了。

明言知道南華珠是不肯讓周芷溪得逞,獨自把此事的功勞都佔全了的,可上孝太后,下恭皇后,這段時間,宮裡邊得來的好處也不少了呀,權勢那個東西,總是一把雙刃劍,看看老爺就曉得,傷人傷己,明言是怕南華珠失了本心。

周芷溪也沒想到南華珠居然這麼堅持,詠歌反倒是擔心起來,萬一因為周芷溪讓她太操勞的緣故傷了皇嗣,怕是剛在皇上太后那裡建立起來的好轉的印象又要頃刻崩塌了。

詠歌勸一句:「公主不宜施壓太過,婧嬪若是太拼,那咱們就是傷敵一千,自損七百,得不償失啊。」

「那怎麼辦?!她這樣死死拽著不肯放手,誰不曉得她心裡那點盤算?皇後放權,那也該是我來接手,我才是唯一的妃位,哪裡輪到她了?」周芷溪把手上的杯子重重擱下,很是不悅。

詠歌站在一旁,沒再往下說,端起周芷溪放下的茶水杯準備讓門外的宮女去重新換一杯來,剛到門口,便看見了站在門外的朱玉瓊,詠歌楞了一下,她是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朱玉瓊瞧見詠歌,臉上倒是坦然得很,一點驚慌都沒有,對詠歌笑了笑:「我這會兒過來,沒有打擾娘娘休息吧?還勞煩詠歌姑娘通稟一聲了。」

詠歌把茶杯遞給門口的宮女,聽朱玉瓊的口氣,應該是剛剛才到的,詠歌福身行禮,也客氣道:「朱小主說的哪裡話,這些天要不是小主幫襯許多,我家娘娘還沒點頭緒呢。」

說著,便把朱玉瓊迎了進去。

朱家掌管少府監,這回迎大周帝,魏離把司珍局的權也下方給了虞瀾清,周芷溪拿著雞毛當令箭,這段時間在宮中的威望也上漲不少,朱玉瓊對貢品珍品了解得多,她修書給自家父親,在周芷溪調問人手,挪用東西的彙報上出了不少力氣,也叫周芷溪了解不少大魏用度上的事情,若是沒有朱玉瓊提點,照著周芷溪自己想用什麼就用什麼的想法的話,只怕現在虞瀾清已經插手進來了。

周芷溪見著朱玉瓊,挑眉讓她坐下:「你怎麼過來了?」

「嬪妾想著娘娘煩憂,來陪娘娘說說話。」朱玉瓊方才在門外其實並沒有聽清楚什麼,她只是從周芷溪的臉色和說話語氣推斷出周芷溪大概是因為南華珠不肯讓步安心休養的事情惱火,她早前找鄭尚宮沒有問出什麼下手的時機,這幾天琢磨下來,倒是想到個好主意。

周芷溪深吸口氣,沒說話。

「娘娘若是為著婧嬪的事情生氣,那便大大不必了。」朱玉瓊轉了轉眼珠,小聲開口,「到底這妃位上坐著的還是娘娘您,婧嬪就是有心要越過了娘娘去,那也是不能的,現下皇後娘娘既然說了此事要娘娘挑大頭,那娘娘不如學做皇後娘娘那般,大度一點,在皇上和太後面前博一個賢良不是?」

「說得容易。」周芷溪翻個白眼,這話詠歌都說了好多遍了,她若是能咽下這口氣,那不早就這麼做了么?她就是不想那麼輕易放過了南華珠,想起之前的事情,周芷溪就氣得腦仁兒疼。

「娘娘若是信得過嬪妾,嬪妾這是倒是有一個好主意。」朱玉瓊往周芷溪那邊挪了挪,掩嘴輕言,挑起眉眼與周芷溪對視一眼。

周芷溪盯著朱玉瓊的眼睛,頷首:「你說說看。」

「想來娘娘是曉得周才人的,早前嬪妾便與娘娘說過了,朱家和周家算得上的平級關係,硬要細細分辨,少府監算得上是太府卿的半個上級,太府卿在迎大周帝的事情上也要分杯羹的,皇上現下是有意將兩家的差事並做一家差事,直接立成太府監,那到時候正副兩位上坐著的是誰,這回的差事上,多多少少總能攢點功勞的,周才人也想替自己的父親爭一爭,若能幫襯上娘娘什麼,來日大周帝到了,論起功勞,朱、周兩家都是有的,即便是將來真的合併了,皇上念著此事,頭兩把交椅落在咱們兩家頭上,不也就等於落在了娘娘的頭上么?娘娘覺著呢?」朱玉瓊小聲給周芷溪權衡前朝後宮的利弊。

「她能幫上什麼忙?」周芷溪皺眉,有了南華珠的前車之鑒,她其實不太相信大魏後宮的這些女人了,一個個狡猾得很。

「娘娘到大魏來,身邊若是沒人幫襯是不行的,大周帝遠在千里之外,縱然是娘娘強大的後盾,但過日子,遠水總止不了近渴,娘娘倒是不必親自見周才人,一切由嬪妾來中間周旋便是了,這樣,周才人藏在暗處,更方便替娘娘接近旁人打探消息一些,周才人一直安分,這回婧嬪的事情上,定然能幫得上娘娘的。」朱玉瓊眯著眼睛笑,一點一點引誘周芷溪,最終把目標落在了南華珠的身上,果然,周芷溪轉了轉眼珠,有些興趣了。

「哦?她能怎麼幫本宮?」周芷溪坐正些身子,看著朱玉瓊的眼睛。

朱玉瓊站起身來,湊到周芷溪的耳邊,小聲耳語了一番,周芷溪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聽完朱玉瓊的計劃,沉默了好半天,最終才心下一狠,沉聲道:「好,若此事真能辦好了,本宮定不會虧待你們!」

朱玉瓊應下,順便就繞到了周芷溪的身後,給周芷溪揉捏肩膀,輕聲道:「娘娘放心就是。」

而此時的乾明殿中,魏離正看著跪在大殿中央的人,沉默不語。

他在這裡已經跪了很久了,新晉的年輕三甲,背景乾淨,是魏離一手提拔著起來的,安插在翰林院,也頗有成績,現在卻跪在這裡,懇求自己收回旨意。

不知好歹!

魏離腦海里蹦出來的只有這四個字,對殿中的之人,極盡失望。

「男兒志在四方,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朕賜婚於你,你覺得委屈了?!」魏離見他一句話不說,就這麼磕頭跪著,實在生氣,把手邊的奏摺拿起來扔到他身上,怒道,「傅陽!不要仗著你一身才氣,朕喜歡你,器重你,就在朕面前不知好歹,失了分寸!其中利弊,關乎牽扯甚廣,朕不是沒有同你說清楚!你現在跪在這裡,是一定要為難朕么!」

傅陽沒有抬頭,他目光堅定,震驚開口:「臣,不敢為難皇上,臣只求皇上,收回聖意!」

冥頑不靈!

魏離氣得站起身來,他撐著桌案,深呼吸半響之後,才覺得耳邊的嗡鳴聲安靜下來:「傅陽,大周帝登基攬權至今,後宮尚且還空無一人,此番前來大魏,打著聯盟友好的旗號,你覺得,朕帶走了他的嫡妹鞏固兩國關係,大周帝會空手而歸嗎?!朕為了大魏的江山社稷,不得不把權貴名門年歲相當的小姐都儘可能的賜婚下去,這樣,即便大周帝帶走了大魏的名門淑女,也對大魏構不成太大的威脅!朕如此推心置腹的與你說這麼多,你卻同朕講,你要終身不娶!傅陽,你該死!」

天子震怒,傅陽不是不怕的,他今日踏進乾明殿的門,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把生死置之度外,若是魏離一氣之下要了他的命,他也無話可說,他也不後悔今天的決定。

做人無愧於天地,做官無愧於百姓,而傅陽這麼多年來,頭一回想要無愧於自己的心。

他。。。沒有辦法去娶一個不愛的女人,無端端耽誤了旁人的終身幸福,何必呢?!萬一魏離賜婚的那個女人,她也有她原本要嫁的少年郎,就因為這一紙賜婚,不知道要痛苦成什麼樣子。

傅陽聽過魏離的話,知道魏離對他已經失望至極了,此時想要保住烏紗帽,想要保住地位性命,最好的做法便是叩謝皇恩,可傅陽顫抖著嘴唇,半響后,還是抬起身來,看了魏離一眼,隨後又跪拜下去:「臣,懇求皇上,收回聖意!」

「咣——」

隨著手邊香爐被掀翻發出的巨響,魏離的滔天怒火也隨之而來,他指著傅陽,怒聲吼道:「很好!傅陽,你很好!看來京城你是呆膩了!既然你這般的清心寡欲,朕便成全你就是,裕和皇莊的管事正好前月里沒了,你就到裕和皇莊去接手事務,那裡清閑,適合你得很!沒有朕的傳召,就別回來了!」

裕和皇莊遠在西北方向的圍獵場深處,祖皇帝在時,曾經一度當做冷宮來用,將厭棄的嬪妃發配到裕和皇莊去,意為生死不復相見,在裕和皇莊死去的嬪妾,亦不能下葬皇陵,更沒有死後的哀榮,到先帝時,裕和皇莊更是有近五六年的時間未曾迎來過聖駕,先帝崩逝的前幾年,裕和皇莊才重新被打理啟用,先帝恐怕自己也沒有想到,親手打理出來的裕和皇莊外的圍獵場,會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裕和皇莊雖然離京城不算太遠,但是人煙稀少,相當於是被冷落下放了,炙手可熱的殿前三甲,朝夕間便隕落,這樣的落差,非意志堅定之人不可承受的。

魏離故意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想在最後關頭逼傅陽一把,賭上自己後半生的仕途,賠上自己半輩子的學識,一身絕學,卻只能到那樣的地方去做一個六旬老人的閑雜事,幾乎等於是毀掉了自己的一生。

可聽見能保住這一條命的時候,傅陽是鬆了口氣的,他伏跪著,勾著嘴角輕笑的模樣魏離看不見,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自己死了以後,江湄也會撐不過去。

他窮其這一身的驚艷絕學,卻永生永世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他證明了自己給江湄看,已經足夠了,如今孑然一身,輕鬆而去,也好。

「臣,叩謝皇上恩典。」傅陽謝恩,取下官帽放在地上的瞬間,他只覺得輕鬆,「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站起身來,在魏離失望又憤怒的目光里,退出了乾明殿。

外面陽光明媚,傅陽要眯起眼睛,才能夠看清楚碧藍的天空,吳義一眼看見傅陽不見了的官帽,卻不知道他嘴角的笑意又是從何而來。

「傅大人。。。您。。。」

傅陽回過神,看到一旁擔心看著他的吳義,身後傳來茶盞碎地的聲音,傅陽拱手,和氣道:「我激怒了皇上,給吳總領添麻煩了,待會兒伺候的時候,吳總領還請小心謹慎些,此番離去,我要暫離京城,若有下次再見的機會,再同吳總領好生敘話,告辭。」

吳義看著傅陽走遠,他的背影還是那樣挺拔,這樣溫潤如玉的人兒。。。怎麼就那麼固執呢?

吳義嘆口氣,趕忙進屋去收拾殘局。

魏離依舊站著,看著殿中孤零零杵立著的官帽,好半響,才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坐下身來撐住疼得要爆炸的頭。

傅陽御前拒婚被貶斥裕和皇莊的事情不出半天就傳遍了京城,魏離的聖旨在傅陽剛剛離開宮裡的時候就下達了,可見這回傅陽是真的惹怒了天子。

魏離讓他務必三日之內離京,算是給了他收整東西以及和故友告別的時間,算盡了君臣的情分。

宮裡的消息更是瞞不住,虞瀾清想堵住眾人的嘴怕傳到江湄的耳里,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該知道的事情,總是要知道的,江湄夜間跌跌撞撞跑到鳳羽宮門口的時候,整個人從門檻處跌下來,摔得不輕。

飛花追不上江湄的步子,江湄摔倒地上還是月穎眼疾手快跑來扶起來的,江湄受的刺激不小,月穎拉了好幾次都沒能把她拉起來。

虞瀾清聽見外頭動靜,立馬就反應過來定然是江湄來了,她把手中的東西放下,撩起裙擺便趕緊出去,看見江湄跪坐在地上,整個人失神落魄的,像是魂都被抽走了,虞瀾清心揪著疼了一下,趕忙上前,也顧不上自己皇后的身份,跪坐到江湄的面跟前,便把江湄抱住了,輕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

感受到虞瀾清懷抱的溫度,江湄才像是終於有了支撐自己的主心骨,她拽緊了虞瀾清的衣袖,崩潰的開口:「娘娘,怎麼辦啊,我要怎麼辦啊,他為什麼。。。為什麼要拒婚,當初,不是說得好好的嗎!」

虞瀾清摟住渾身發抖的江湄,拍了拍她的後背。

傅陽是為了她。

江湄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崩潰。

「我不要他這樣,我要他好好的,仕途順遂,完成自己的夢想,他拒絕了皇上的賜婚,還要被發配到裕和去,娘娘,他這是要斷送他自己啊!是我害的,都是我害了他。」江湄驟然哭出聲來,聲聲泣訴,實在讓人心疼。

虞瀾清抱緊江湄,撫摸過她的頭髮,輕聲哄道:「這不是你的錯,江湄,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責怪自己,傅陽若是知道你這麼難受,他一定也不會好過的,聽話,我們到屋裡去說,好嗎?」

江湄攀附在虞瀾清的身上,月穎趕忙示意綉心和飛花都來幫忙,這才把江湄攙扶起來,一塊兒進了屋中。

月穎回過身,走到門外,將內院兒里伺候的人都召過來叮囑,方才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一個字。

內院兒里伺候的都是能信得過的,月穎進屋之後,沒有看見躲在暗處拱門邊握著掃帚的人影。

江湄手腳冰涼的坐著,虞瀾清看著心疼,她和傅陽都在為了彼此堅守自己,江湄做好了在宮中孤獨終老的準備,傅陽也做好了一生不娶,哪怕賠上仕途的覺悟,這樣的感情,的確值得江湄放在心底一生一世,可他們這樣折騰,若有一天東窗事發,被有心人拿到魏離跟前添油加醋一說,刺激到了魏離身為君王的自尊心,關係到了皇家臉面的時候,事情便不會那麼簡單了。

「我一定要阻止他,娘娘,他不能去裕和,他應該去皇上面前請罪,求皇上收回成命!」江湄語無倫次的說話,她現在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才能阻止傅陽繼續犯傻下去,他辛辛苦苦走到今天這一步,不能就這麼什麼都沒有了!

「皇上那麼快下達聖旨,顯然是對他失望了,現在即便是傅陽認錯請罪,去裕和也已經成了事實,皇上不會收回聖旨,就算原諒了傅陽,要召他回京,定然也是大周帝離開以後的事情了。」虞瀾清太了解魏離了,他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不會改變什麼了,賜婚這件事魏離也有跟她提過一二,事關大周帝,虞瀾清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沒有想到傅陽還這麼年輕,魏離居然也有賜婚的意思。

大概除了器重以外,也有之前曉得江湄與他關係的緣故吧。

江湄沒有把虞瀾清的話聽進去,她沉默好一會兒,突然起身給虞瀾清跪下了:「娘娘,我要出宮見他。」

虞瀾清怔住,伸手去拉她:「江湄。。。」

江湄挺直身子,眼中儘是淚水:「娘娘,我一定要去見他,就算是大周帝離開以後再復職也好,我一定要勸他去請罪,求得皇上的原諒,他還那麼年輕,他不能就這樣莽撞的毀了自己,求娘娘成全,一應後果,都由我自己承擔!」

虞瀾清皺眉,沉聲道:「你不要命了?!」

「為了陽哥兒,我可以不要命!」江湄幾乎都沒有猶豫,脫口而出,「我可以不要的,娘娘。」

她一定要去,一定會去,山高水遠,攔不住有心之人。

虞瀾清能從江湄的眼裡,看見星辰,那是只有提起傅陽的時候,她才會有的璀璨和生機。

她不屬於這裡,她也不該埋葬在這裡。

虞瀾清握緊江湄的手,她在腦海里盤算了一個大膽又瘋狂的念頭,反覆掐滅又復燃,像是生了根一般。

「你對傅陽,用心幾何?」

虞瀾清問出這句話,一如當初太后召她入宮,問她的那句話一樣:「你對皇上,用心幾何?」

她答太后說:「皇上身邊孤零零的,臣女願意到皇上身邊去。」

見到魏離的第一眼,她只懂得了四個字:在劫難逃。

太后問她的第一句,她只曉得無論等多久,只要能到他身邊,就不算久。

這樣的情意和執念,一生,只能為一個人。

而今虞瀾清以同樣的話問江湄,江湄答她道:「我要去見他,付出什麼都值得,他值得。」

當初她單戀一人,尚且奮不顧身,拼上虞家的一切,也要支持他做上皇位。

如今江湄兩心相許,為什麼就不能拼上一切,去見一面她的少年郎呢?

為什麼不呢?

虞瀾清點頭,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輕聲道:「你瞧,夜色日復一日,其實並沒有什麼新奇的,可若是星空下有心意相通的人一併賞夜,這片夜空,就會變成最美的風景線。」

江湄不明白虞瀾清為什麼跟她說這個,她順著虞瀾清的視線看向窗外,沒有說話。

「既然你不要命了也要到他身邊去,那麼本宮幫你。」

「要去,就不要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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