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作妖

第97章 作妖

還舊情?葉淺抱臂站在一旁,眼底儘是毫不掩飾的譏誚。

沈晴這是又要作妖啊!

正好這些日子閑得長毛,就拿沈晴打打牙祭好啦。

一封律師信打不沉沈晴,葉淺一直都知道,這種誹謗官司先不說要打多久,就是最後勝訴無非是公開道歉和賠錢。

賠錢,沈晴肯定是不在乎,真正讓沈晴難堪的恐怕是公開道歉,可她不執行,葉淺也拿她沒辦法。

所以從一開始起訴,葉淺的目的也不是要把沈晴如何,她要做的是一種姿態,身為范雜誌最高決策人該有的姿態。

以前的葉淺可以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堅持清者自清,可現在她是范雜誌的老闆,代表著雜誌社的形象,她必須為自己正名,同時,也讓外界知道,她葉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肆意詆毀的。

與此同時,這也是顧深給沈晴的最後一次機會,希望她能就此收斂,可顯然,沈晴並不打算珍惜這次機會。

沈晴潸然欲泣望著顧深,象是下定決心非要想聽到一個答案不可。

顧深寒著一張臉,眸底陰沉的沒有一絲波瀾。

他冷冷的開口,「正因為大家相識一場,你更不應該往我太太身上潑髒水,你欺辱她,就是欺辱我。沈晴,每個人都該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你也不例外。」

顧深說完,扶著葉淺繞過沈晴準備上車。

沈晴向左一步,攔在顧深面前,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眼睛倔強的望著顧深,「我做錯了什麼?我不過是愛你啊!我為自己爭取幸福有什麼不對?」

葉淺覺得沈晴不僅三觀堪憂,連腦子都壞掉了。為自己爭取幸福,就得往別人身上潑髒水,生生拆散本來相愛的夫妻,這腦迴路也是沒話說了。

顧深看向沈晴,表情淡漠的讓人心底發冷,「教育你不是我的責任,我沒必要告訴你錯在哪兒,如果你認識不到自己錯誤,非要繼續這樣糾纏下來,我倒是不介意給你些教訓。」

說完,顧深輕輕握住葉淺的手,極其溫柔地道:「走吧!」

他的視線沒有再在沈晴身上停留,扶著葉淺繞到另一側上車。

「顧深,你真要這麼絕情嗎?」沈晴跑過去攔住車門,不讓他們上車。

葉淺有些厭煩了沈晴這樣沒完沒了的糾纏,總站在雪地里又涼又餓,還要看沈晴不停上演小白花的戲碼,實在倒胃口。

她涼涼地開口,「沈小姐,做錯事要道歉,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我看不出哪裡絕情,你與其在這裡不要臉面的糾纏,不如好好想想在哪幾份公開刊物上道歉更好。」

沈晴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堪,她惱羞成怒道:「我在和深哥哥說話,有你什麼事兒?」

葉淺冷笑,「要告你的人是我,你說關不關我事兒?另外顧深是我丈夫,我不喜歡不相干的人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

顧深臉上綻出溫柔的笑意,對葉淺道:「餓了吧?不如我們先去那邊吃飯,等討厭的人走了,我們再回來取車?」

說著,顧深扶著葉淺轉身離開停車場,不打算再與沈晴糾纏。

沈晴望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內心充滿絕望,那個她從小愛著的男人,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她。

他們以前明明相處的挺好,雖然顧深話不多,但對她還總是禮讓三分,沈晴一直認為假以時日,她和顧深早晚會成為一對。都是葉淺,都是因為葉淺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

顧深身邊的位置本來應該屬於她的,葉淺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站在顧深身邊。沈晴雙目燃燒著滔天的妒火,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從後面大力推開葉淺。

雪地滑,雖然有顧深扶著,葉淺還是被沈晴推了個踉蹌。

小腹一陣墜痛,葉淺想到孩子,下意識地彎腰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拉了下顧深,「快送我去醫院。」

顧深見她臉色蒼白,額頭冒出來的也不知道是熱汗還是冷汗,顧不上和沈晴理論,打橫抱起葉淺……

「我……」沈晴還想上前,被顧深一個冰刃般的眼神嚇退,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底湧上來,沈晴捂著胸口,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小拇指般細幼的高跟踩在冰雪路面上,打了個滑,沈晴以一個不太美觀的姿勢摔坐在雪地上。

這時,顧深的車已經如獵豹般疾馳而去,連尾燈都看不清了。

沈晴灰頭土臉的回到家,漂亮的紅色大衣上沾著一塊塊污跡,羊皮底的高跟鞋因為沾了雪水已經壞掉,其中一隻鞋跟還給摔斷了,模樣兒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沈夫人見到寶貝女兒這副樣子回來,眉頭蹙緊,一邊叫傭人幫沈晴脫外套換拖鞋,一邊握著沈晴凍得微僵的手,「晴晴,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去找顧深嗎?怎麼……」

「媽,我很累,想先上樓了。」沈晴抽出自己的手,筋疲力盡的不想再說一個字。

沈夫人看著沈晴雙眼無神,垂頭喪氣的上樓,褲子還沾著大塊的泥污,實在不放心,跟過去問,「晴晴,你和媽說,是不是顧深他欺負你啦?」

沈晴腳步微僵,咬著嘴唇強忍住翻湧的情緒,頭也沒回的徑直進了房間。

房門關下,所有的偽裝落下,沈晴捂著嘴身體軟軟順著門板滑了下去,雙手掩面失聲痛哭,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沒有一點兒精神,身心俱疲。

沈晴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從小到大她都是沈家驕傲的公主,她擁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生活,她未來的丈夫也一定是最好的,而顧深就是沈晴心中那個最好的人選。從小到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有朝一日站在他身邊。

和很多接受精英教育長大的人一樣,沈晴的人生不接受失敗,可現在她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所以她恨葉淺,她所有的羞辱都是拜葉淺所賜。

她被雜誌社開除,被起訴,被顧深無視,這所有的所有,都是因為葉淺。

想到今天顧深對自己的態度,還有臨走時望向自己的眼神,沈晴心裡像是淬了冰,透心的寒。

可是憑什麼?明明她認識顧深在先,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守在他身旁,憑什麼葉淺一出現就搶走顧深所有的關注?反而讓她成了一個笑話!

她可是沈家大小姐,家世比葉淺好,學歷比葉淺高,長相不比葉淺差,她手上有這麼多好牌,憑什麼會輸給葉淺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野丫頭?

不行!她絕對不會認輸,讓葉淺得逞!

沈晴擦去眼淚,扶著背後的門板撐起自己的身體,去浴室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強行讓自己振作起來。

樓下沈夫人坐立不安,想到女兒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門說是找顧深,回來卻一身狼狽,精神萎靡,越想越不甘心,一邊命傭人給沈晴煮薑茶驅寒,一邊拿起電話打給喬敏。

沈夫人和喬敏是大學同學,後來喬敏離婚帶著孩子隻身來到臨港,沈夫人作為昔日同窗,雖說沒有提供什麼實質的幫助,但也算是陪著喬敏走過最灰暗的日子。

知道自己女兒對顧深那點兒小心思,起初沈夫人並不是太支持,那時喬敏從顧家凈身出戶,顧深大學還沒有畢業,喬家又已經沒落,沈夫人是覺得顧深配不起自己的寶貝女兒,也有意與喬敏疏遠。

可後來喬敏開了雅居,成了名流雅士的聚點,富家太太都以在雅居吃過老闆喬敏親手烹制的飯菜為榮,而顧深也當上了大企業的高管,沈夫人的心思又活絡起來,兩家的走動漸多。

說起來,喬敏這個人自大學時就是個榮辱不驚的性格,無論沈夫人是個什麼態度,她都應對的雲淡風輕。

念著當年沈夫人對自己的照顧,就算沈夫人遠著自己的那幾年,喬敏每年過年也會帶著顧深上門拜年送上精心準備的禮物。後來,沈夫人有意與她交好,喬敏也沒刻意逢迎。

再後來,顧深與葉淺結婚,喬敏按照禮節給沈家送了請柬,只不過這時一心想把女兒嫁過去的沈夫人感覺受到了侮辱,惱怒的沒有去。

之後,兩人的聯繫再次漸少,這次沈夫人給喬敏打電話,也沒客氣,一上來就把顧深數落一通,提起當年,少不得又說起什麼忘恩負義的難聽話。

喬敏莫名其妙受了一通搶白,掛了電話氣得渾身發顫,深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重新拿起電話打給顧深,電話那頭傳來兒子不緊不慢的聲音,本來想好好問問顧深和沈晴到底怎麼回事兒,可一張口,喬敏的火氣難免又有些上來,出口話就有些沖……

此刻,顧深剛剛陪葉淺做完檢查,把人送進病房。

葉淺自懷孕后,先是綁架,再是為顧深擔憂,之後是處理雜誌社裡面的風波,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實際上她的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這對她的身體影響很大,從而直接影響到胎兒。

再加上剛剛被沈晴大力的那麼一推,令葉淺出現流產的先兆,醫生建議留院觀察。

顧深給葉淺辦完住院手續,喬敏電話殺到,一上來就質問。

「阿深,咱們和沈家是世交,你和沈晴有什麼了不得的事不能好好溝通,非要鬧上法庭?人家好好找你去道歉,你不接受就算了,欺負她幹什麼?你這樣讓我以後還怎麼和老同學來往?」

噼里啪啦說了一大通。

顧深沒等喬敏說完就打斷了她,這大約是顧深這輩子對喬敏態度最強硬的一次,「媽,您了解過事情的來龍去脈嗎?知道沈晴都做了些什麼?這次她踩到了我的底線,她既然敢做,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喬敏窒了窒,她從來沒聽兒子用這種態度和她說過話,這是第一次,怔愣了一會兒才道:「無論晴晴做了什麼,你不能和她好好談,鬧出去好看嗎?她一個女孩子被你這麼一告,臉面還要不要?你現在做事兒,怎麼這麼沒分寸?我不管你什麼理由,去法院給我撤訴!」

顧深對喬敏一向尊重,因為從小和喬敏相依為命,知道母親的難處,也格外的孝順,對喬敏的話無論對的錯的,能遷就就遷就,輕易不會逆喬敏的意。

今天,如果葉淺沒進醫院,顧深或許還能耐著性子和喬敏解釋,但現在葉淺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掛著鹽水,小臉蒼白,顧深的耐心一下子就消失殆盡。

他斬釘截鐵道:「對不起,我做不到!」

喬敏被氣得不輕,聲音陡然提高,「顧深,我是你媽媽!」

顧深呵呵笑了下,「媽,您從小教導我,凡事大不過一理字,您現在用母親的名義壓我,是要把道理放到一邊不管了?」

「我……」喬敏自己出身高知家庭,對顧深自小就教育得很好,現在被顧深這麼一質問,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顧深道:「您這是又聽沈阿姨打電話說了什麼,還是沈晴過去找您了?她們一定沒和您說,沈晴這段時間都幹什麼吧?」

「我猜沈晴之前一定給您看過網上那些說小淺的貼子吧?」

不得不說顧深對沈晴的行事作風十分了解,那些東西她不僅給喬敏看過,還添油加醋和喬敏說了不少話,弄得喬敏在心裡對葉淺也有了不少懷疑。

喬敏想就算有九分假,總有一分真吧?那些照片總不是假的吧?喬敏也和大部分人一樣,覺得葉淺行事作風至少是欠妥當,不然怎麼會有人盯上你,發這些東西上去。

顧深見喬敏就知道他猜對了,他哼笑道:「那您知不知道,那些貼子都沈晴發的,照片也是她找私家偵探借位拍的,角度是找得不錯,把好好的商務會談拍得好象幽會一樣。」

「之後她不僅拿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給您看,還給小淺的客戶打電話,往她身上潑髒水,您知道造成的影響有多惡劣?我這樣還不告她,還不要求她道歉,難道看著小淺受委屈,我要連自己老婆都保護不好,我還算不算男人啦?」

顧深說的這些喬敏都不知道,沈夫人打電話也沒有說,但就算這樣,被兒子問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喬敏的心裡還是說不出的窩火。

同時還有些痛心……顧深從未對自己如此尖刻過,雖然有時看著弔兒郎當,左一句「喬姐」右一句「喬姐」的,好象沒大沒小似的,但喬敏知道這個兒子最疼自己。

他對她一直很尊重,很客氣。凡事都先考慮她這個母親的感受,從來不會這麼咄咄逼人的和自己說話。可現在……

什麼叫娶了媳婦忘了娘,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葉淺?

想到這些喬敏的聲音又嚴厲了幾分,「就算沈晴有什麼做的不對,你就不能私下和她好好解決?我知道你疼媳婦,但凡事總有個限度。今天人家沈晴已經找你去道歉了,你還不依不饒,得理不饒人的,這樣就算大男人所為啦?」

「道歉?」顧深冷笑兩聲,「您知道她是怎麼道歉的嗎?把小淺往雪地里推,害得小淺差點兒流產,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如果她這樣叫道歉,那我告她,就當是拿法院的傳票給她送禮了。」

喬敏聽到葉淺差點兒流產,也變得緊張起來,「孩子沒事兒吧?醫生怎麼說,要不要緊?」

一張嘴就問孩子,對葉淺反而一字未提。

和大部分婆婆一樣,疼兒媳是出於教養,但疼孫子就和疼兒子一樣是發自內心,來自骨血的。

顧深也沒那個心情摳字眼,冷冷地道:「現在還需要留院觀察。我還得帶小淺去做檢查,就先掛了。沈晴的事兒,您就不要再管,小淺要是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喬敏還想說什麼,可還沒開口,就聽電話里傳來嘟嘟的盲音。喬敏心情鬱悶的掛了電話,坐在窗前發了一會兒呆,想著自己這一路艱辛的把兒子拉扯大,現在就落得個被他搶白,喬敏又自怨自艾了好一陣。

兒大不由娘了!罷了!罷了!不管了!管不了了!

喬敏又抹了把眼淚,還是起身去廚房給葉淺燉補品。

另一邊顧深掛了電話,在走廊站了一會兒,才推門進病房。

葉淺沖他嫣然一笑,眉目間婉轉瀲灧的笑意,溫柔的不像話,「媽來電話啦?」

顧深坐到葉淺身邊,捏捏她柔軟無骨的小手,「你都聽到了?」

葉淺道:「你一會兒給媽再打個電話,有事兒好好說,她也是不了解情況,聽沈晴那邊一挑撥就有些著急。」

倒不是葉淺聖母心重,而是沒人比她更了解顧深對喬敏的感情,剛剛話說得那麼強硬尖刻,事後最難受的還是顧深。這種感覺同為單親媽媽家庭長大的葉淺最清楚,就象她平時和葉子萱吵吵鬧鬧,可最疼葉子萱的還是她。

顧深也一樣,平時他對喬敏有多尊重,多關心,葉淺自己有眼睛會看。

沒必要為了個沈晴,搞得兩母子心生嫌隙。

至於喬敏對她有意見,這事兒葉淺看得很開,誰家的婆媳還能沒點兒小矛盾,這都很正常,親母女還吵架呢!

而且葉淺相信,她和喬敏小摩擦雖然難免,但不會有什麼大衝突,首先兩個人的教養在哪兒擺著,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她們都愛顧深,誰也不會捨得讓他為難。

所以,葉淺也願意表現得大方點兒。

顧深將她鬢邊的碎發攏到耳後,湛黑的眸子幽幽的望著她,「小淺,讓你受委屈了。」

他說的不僅僅是喬敏現在這個電話,還包括很多。

他不能說的工作,讓葉淺莫名的多了份擔心;在她懷孕初期,他沒能陪在她身邊;還有,沈晴做的那些事情就到底也是因為他。另外,他猜喬敏之前聽了沈晴的挑撥,很可能已經找過葉淺,可葉淺從來沒和他提過。

本來從找到葉淺,到費盡心思把人娶回家,顧深一直對自己說,要把所有的寵愛都給葉淺,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可不知不覺,還是讓她受了這麼多委屈。

葉淺反握著顧深的手,笑道:「哪有?不過,你要再在這兒瞎想,不去給我買晚飯,我的肚子可真要受委屈了。」

顧深這才想起,兩人從雜誌社出來到現在還沒吃晚飯,連忙起身,「想吃什麼?我去買。」

葉淺想到外面還在下雪,讓顧深開車去買,她真不放心。剛剛來醫院,顧深把車開得和生死時速似的,葉淺雖然明白顧深那是因為擔心自己,可大雪天顧深那亡命飛車的架勢還是讓葉淺不願讓他再開車出去。

不過這種天氣,叫外賣也並不現實。

「看看醫院餐廳有沒有針對孕婦的營養餐吧,咱們也好學習學習。」

她這點兒心思顧深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不願撫了葉淺的心意,顧深點了點頭道:「我去看看。」

醫院餐廳並沒有什麼孕婦專用餐,飯菜準備的也不精美。因為過了正常吃飯時間,餐廳里冷冷清清的,顧深勉強選了兩樣可以入口的菜品。

等廚師裝盒的時候,顧深無意間一回頭看到一個熟悉身影從餐廳門口一閃而過。

顧深稍微猶豫了一下,餐盒都顧不上拎快步出了餐廳,四下看了看,往一側的走廊追了過去。

在電梯口,顧深終於追上了那個人,他沒看錯,是姜恆!

顧深站在暗處,看著姜恆上了電梯,一路盯著電梯分別在六樓、十樓停過,之後下行到一樓。

姜恆為什麼來醫院?是巧合,還是有意?

顧深微微蹙起眉,走到走廊的指示牌前看了看,六樓是骨科,十樓是腦外科,當時電梯里人不多,只是不知道姜恆到底去的哪一層。又或者哪一層都沒去,只是看到自己,故意弄的幌子?

重新回到餐廳,拿了餐盒,顧深走到走廊的角落打了兩個電話,做了一些安排后,回到病房。

還沒走到房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葉淺的說笑聲,顧深眉頭緊緊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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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結婚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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