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結局&番外

翌日。

喬樂睡到自然醒醒來，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摸了摸，還有點溫度，應該剛走沒多久，起來洗漱完下樓，看到眾人都在，心裡感到滿滿的幸福感。

「媽媽，我牽著你。」睿寶跑過去，牽著她的手下樓，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看了忍不住想笑。

「我沒那麼嬌貴啦！」

「不行，我答應過你要保護好你的。」睿寶彷彿是個小大人一樣，其他人也沒有阻攔，孩子願意和媽媽親近那是再好不過的，而且他們缺失了那麼久，多陪伴也是好的。

穆清把早飯給她準備好，牛奶雞蛋還有其他的都在面前，看著就比他們的都要豐盛。

「專門為你準備的，多補補。」

「謝謝。」

「今天有什麼安排嗎？需不需要去醫院檢查？還有定期地產檢什麼的，要預約醫生的吧？」廖欣悅拿出本子開始做筆記。

「不用，昨天剛去過，而且唐醫生那裡也關照了，產檢的事情他會提前通知，醫生也是預約好的。」

「那就好。」

「另外，我今天可能要去一趟商場，還有……要去健身房把事情交接一下，半天時間差不多了。」喬樂喝完牛奶，感覺肚子有些漲，面前其他的食物已經吃不下去了。

「需要我陪你一塊兒嗎？」

「好呀，我想給睿寶和孩子買點東西，提前備著吧，媽，你眼光好陪我去看看。」

「行。」

穆清沒有聽他們說這些，只把喬樂面前的吃食一點點切碎放在她碗里，看她沒什麼胃口，問：「吃不下了？還是哪裡不舒服？」

「我不太想吃，你放著吧。」

「那餓了怎麼辦？」穆清不放心，叫來管家，準備些健康的零食放在袋子里讓她拿著，「要是餓了就吃點，不然你這飯量太少了。」

喬樂點頭接受，也不知怎麼的，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卻沒有想吐的感覺，估計是懷孕初期的反應吧？

去健身房的路上，喬樂把那種感覺和她說了，廖欣悅只讓她放心，每個人懷孕的反應都是不一樣的，這很正常，就等著三個月時間過去，就會好點了。

還沒到店裡，穆清的電話就過來了，詢問她餓不餓有沒有不舒服的，喬樂笑了，這才出來多久，說他啰嗦掛了電話。

其實健身房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安彤打理的很好，加上有阮阮的幫忙，她在不在都無所謂，主要就是想過來看看，可能接下來要有好幾個月不過來。

安彤見她和廖欣悅一同過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一問才知道是喬樂有寶寶了。

「哎呀，恭喜你呀！當媽媽了。」

「謝謝，你和許文瑞什麼時候也抓緊點啊！不管你生兒子還是女兒，我都預定了啊！」

安彤一愣，突然想起來她們曾經的一句玩笑話，說：以後兩個人結婚生孩子了，一定要結親家，沒想到喬樂到現在還記得。

「我知道啦，不過穆清會不會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他敢不同意！」

「知道他對你好！你就放心吧，店裡一切有我，再不濟還有阮阮呢，你就好好的養好身體，知道嗎？」

「是，親家母。」

兩人嬉笑著一點都沒有做人妻的樣子，在她們的眼裡，彼此還是和上學時一樣沒有改變。

從健身房出來，喬樂和廖欣悅去商場里挑選衣服，先是給睿寶買，喬樂沒有買衣服的經驗，又沒有把孩子帶著，也不知道挑選什麼樣的碼數，還好廖欣悅知道，她陪著睿寶的時間最長，什麼都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又買了一些給沒出生的孩子，不知道男女的情況下，每樣都選了一些。

很快兩人手裡就拎滿了東西，準備放回車上。

「喬樂，阿姨，我來幫你們拿吧。」

手上一輕，喬樂回頭看到了程妟，很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怎麼？就允許你來商場，我就不行了？」

果然，不分場合和地點還是一樣的討人厭，喬樂無奈一笑，「是，你可以來，畢竟商場又不是我家開的。」

程妟笑笑沒說話，廖欣悅看出他們關係很好，而且覺得程妟似乎有話要跟喬樂說，很自覺的去了另一邊。

東西放回車上的時候，一樓有一家咖啡店，程妟說:「去坐會兒？你逛了一上午也累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逛一上午了？跟蹤我？」

喬樂坐下來，要了一杯蜂蜜水，而程妟則是點了杯咖啡，聽到她的話，目光落在她的腳踝處，微微有些浮腫，「不用我跟蹤，你看你的腳就知道了。」

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小腿已經有點浮腫了，心中覺得奇怪，這樣的反應應該在五個月之後，身體有負擔了才會這樣啊？

「看來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應該恭喜我？」喬樂神色如常，還帶著幾分調皮的語氣說。

「是，恭喜你當媽了，是不是突然回來也是因為孩子？」程妟的心裡有那麼一絲不是滋味。

「有一部分原因，還有其他的。」喬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把脖子上掛著的鼻煙壺拿下來，「這個，是當初我搶走的，現在還給你啦。」

鼻煙壺還是原來的樣子，裡面的小貓咪依舊是張牙舞抓的沖著程晏，那種眼神像極了一開始他遇到的喬樂的模樣。

「這本來就是送給你的，不用還給我。」

「送給我的？不太好吧？而且就算是送禮物，你不應該送一個溫柔的小貓咪嗎？我哪有那麼凶？」喬樂捏著鼻煙壺在手裡看，想到了當時在穆清辦公室的時候，他也說自己是一隻貓咪。

「你就是這樣的，收下吧。」

以後恐怕也不會再和她見面，既然如此，不如留一份禮物給她，也算是以後作為一個念想吧。

喬樂也沒有客氣，又從包里翻了一下，找出一個領結，是她在商場里剛買的，領結是給穆清挑選的，有好幾個，選了一個還算比較適合程晏的，遞給他。

「回禮，總不能白白收下你的禮物。」

「專門給我買的？」

「你想多了，我給阿清買的，勉為其難的送你一個，我很心疼的。」

果然，這並不是給他特意挑選的，不過程晏還是收下了。

「雖然不是特意的，但卻是適合你的。」

「謝了。」

兩人之間突然就沉默下來，喬樂低頭喝了一口蜂蜜水，溫和的水加上甜甜的味道滑進喉嚨慢慢的滲入到身體里，她瞥了一眼程晏，他掩飾的極好，不過……還是能看得出來。

程晏沒有表明，但是喬樂還是發覺了，從住在他家那次，她就感覺出程晏對她不一樣，到後面他去外婆家送東西的時候，說的那句話，眼神里的真誠是真的，他說是開玩笑也是真的，她假裝不知道也是真的，或許，他們都不願意打破那一層紙，以朋友的身份遠遠比說開了要好。

喬樂看了眼手錶，已經要臨近中午，起身，「我還要回去吃飯，就先走了。」

「好。」

程晏目送著她出去，沒有跟過去，因為知道在那一扇門後面，會有另外一個人攙扶她，透過玻璃窗，看見了穆清，兩人看到彼此的時候，眼神觸碰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情意不需要表達全都在眼神中，程晏的手心裡抓著她送的領結，輕輕摩挲著，他該離開了。

再走出咖啡店的時候，喬樂和穆清兩人已經離開，此時正午的陽光熱烈，抬頭看著天空，太陽的光刺的他睜不開眼睛，輕聲呢喃了一句：「你可以放心了，她過的很好。」

回家的路上。

穆清一直抓著她的手，喬樂都快受不了他這麼粘著自己，說：「我和媽一起出來，你擔心什麼？不在公司好好工作。」

「一會兒見不到你我就不安心，公司的事有袁靖，在你沒有穩定之前，我會每天守在你身邊。」

他是怕自己再跑了吧？喬樂心想，不過有他在她更開心。

三個月的時間，喬樂一直在家裡養身體，穆清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公司的事情帶到家裡處理，有什麼重要的事就是視頻通話，總之就是要隨時隨地的看到喬樂。

三個月一過，喬樂的妊娠反應出來了，什麼都吃不下，動不動就是嘔吐，一周下來，整個人就消瘦的不行，可真是急壞了一家子。

「嘔……」喬樂看著在眼前晃悠的穆清，又是一陣乾嘔。

「還好吧？要不要喝點水？」眾人擔心的問。

喬樂搖搖頭，在沙發上躺下來，眼看著快要過年了，偏偏她現在吐的厲害，根本沒辦法好好的坐一下午。

「你們都去忙吧，我躺會兒就行。」

喬樂面色蒼白，躺在沙發上渾身無力，穆清哪能就這麼把她丟下，說了一句，「我陪著你。」

「陪著我有什麼用？對了，不是要接爸和菲菲來家裡吃年夜飯嗎？他們到了沒？」

剛說完，喬振華和喬菲菲兩人進來了，跟著進來的，還有睿寶，第一時間到喬樂面前，看到她臉色慘白，難過的皺起眉頭，「媽媽，是不是肚子里的妹妹又不聽話了？」

「是呀，她想早點見到哥哥。」喬樂摸著他的頭說，在前幾天做產檢的時候，唐昊天已經悄悄告訴他們，是個女孩兒。

睿寶哼了一聲，說：「這個妹妹一點都不聽話！太調皮了，讓媽媽不舒服。」

「不可以說妹妹，是我自己吃不下東西。」

喬樂的心裡還是很開心的，睿寶在替她打抱不平呢，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很無奈呀。

「姐，你躺在這很難受吧？我扶你起來活動一下。」喬菲菲看了好久，終於有機會過來，托著她的腰讓她坐起來，悄悄在耳邊說，「前兩天呀，我特意去看了外婆，她那裡有好東西可以讓你吃的香。」

「什麼呀？」喬樂也好奇了，看到她的眼神，明白了，對周圍的人說，「你們就別在我這了，有菲菲陪著我就行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睿寶，快把你爸帶旁邊去。」

現在家裡就她最大，她的話眾人也是聽的，紛紛都走了。

客廳里就剩下她們姐妹倆，喬菲菲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裡面飄散著淡淡的辣味。

「這是什麼？」

「你嘗嘗看就知道了，是外婆親手做的。」

喬樂從裡面拿了一小塊放在嘴裡咀嚼，淡淡的甜味夾雜著辣，吃在嘴裡異常的香甜，反而不覺得有嘔吐的感覺。

「挺好吃的哎。」

「外婆說，估計你懷孕和你媽媽一樣難受，當初她就是做了這個，才好多了。」

原來是這樣，喬樂吃了兩塊，覺得嘔吐的感覺好多了，又吃了兩塊點心，身體有了些力氣。

看到喬菲菲羨慕的看著她，知道她是羨慕自己懷孕，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菲菲，這不僅僅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以後他們叫你一聲小姨，我會讓他們好好的孝敬你，你就像是他們另一個媽媽一樣。」

「真的嗎？」喬菲菲有些激動，雖然過去了那麼久，可是她心裡還是會有遺憾，遺憾她這輩子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

「當然了，我們是姐妹，這是不可變得事實，若是你有孩子，我也會當作親生孩子看待，我的孩子也是你的。」

喬菲菲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撫摸，這裡面即將是一個小生命……也是她的孩子。

年夜飯，喬樂難得多吃了一點，雖然後來還是吐了一些，不過比平時要好得多。

穆清放心不下她，早在兩個月前就又搬到她房間里了，只要她有一點動靜，他就醒了。

喬樂自從懷了這個孩子之後，睡眠就很不好，經常半夜醒來，腰疼的難受，去醫院檢查過，大概是在第一胎的時候沒有休息好落下的病根，以至於現在懷孕身體總是不舒服。

大概是晚上多吃了一點，夜裡的睡眠格外好。

穆清看著她睡著之後，悄悄的起來走到外面打了個電話，「昊天，樂樂現在好多了，不過……我總是擔心，她現在總是吐，生產的時候還能順利嗎？」

「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等過段時間再來檢查一下吧。」

穆清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因為有些煩躁，習慣性的進口袋要拿煙出來，才發現，他已經很久不抽了。

肩膀上多了一件外套，回頭一看，喬樂不知什麼時候起來了，將她抱在懷裡，「怎麼醒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你不在身邊我睡的不踏實。」喬樂看到他眉心皺在一起，輕輕撫平，「不要皺眉，你沒發現睿寶小小年紀都學會了嗎？就是你帶的，」

「你說是就是，我以後不皺眉了。」

「你是不是在擔心我的身體？」

「這孩子總是折騰你，你看你瘦的，我心疼。」

喬樂怎麼會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捏了捏他的臉，阻止他，「我告訴你，你不許有其他不好的想法，這孩子是我的，不管她怎麼折騰我我都不會放棄，和當年一樣我不會放棄我擁有的任何一個孩子。」

她已經失去睿寶的成長了，如果這個孩子她再不能守護好，她真的會留下遺憾。

「好，你是最偉大的母親，外面冷，快進去吧。」

重新躺下，喬樂朝著他懷裡縮了縮，穆清的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喬樂嘔吐的癥狀好多了，也變得愈發的能吃，一頓飯要吃一大碗，這反差讓她有點受不了。

廖欣悅幾個人都說能吃是福，可她分明看到自己的身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長胖，為了孩子，她也算了。

來年的八月，喬樂就住進了醫院準備待產，所有的護士以及醫生全都是有權威且經驗豐富的。

八月底的晚上，喬樂被推進了手術室，穆清也跟著進去了，大約兩小時，嬰兒的啼哭聲從產房裡傳出來。

是個漂亮的女孩，喬樂堅持順產，此時躺在床上也醒來了，看著旁邊的那個孩子，幸福的笑了。

在醫院半個月左右，喬樂鬧著要回家去，她的身體都沒什麼事了，穆清瞎緊張，非要留院觀察。

孩子長得像喬樂，眉眼之間和穆清有點像，睿寶一天要看好多次，每次看到孩子都要強調一遍，他是哥哥。

女孩的名字最終還是如了穆清的願望，叫穆思卿，廖欣悅準備了好多好聽的名字全都被反駁了回去，穆清氣呼呼的來了一句：「我的女兒！當然是我起名字！」

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喬樂也回歸了正軌，忙於工作，只是……再也沒有見到程晏，以及江西晨的消息，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穆思卿百日宴的時候，喬樂發了張請柬過去，只收到了一個長命鎖的禮物，便再也沒有消息。

她沒有問，只看到那個禮物就明白了，或許這輩子她不會再見到他們了。

那晚，她做了一個夢，夢到江西晨，他在和自己說再見，他渾身黑漆漆的，臉上也全都是傷，卻也不說為什麼，然後就是程晏那張懷笑的臉，和她揮了揮手。

有些人適合一輩子回憶，有些人需要一生的陪伴。

等穆思卿五歲的時候，因為被寵愛大的，人也是調皮的很，動不動就是拆玩具，還總是搶睿寶的東西去玩。

睿寶十歲了，作為哥哥不和她計較總是讓著她。

可是喬樂不高興了，把穆思卿叫到旁邊訓斥她，「和睿寶道歉。」

「我不。」

這小脾氣真的是和穆清一個樣子，喬樂沒辦法，氣的把她打了一頓，當天晚上就和穆清告狀，說媽媽打她。

問清楚緣由之後，穆清哄好了女兒又去哄喬樂，「都說女兒是寵大的，你怎麼就寵兒子？」

「誰讓她總是搶睿寶的東西？打一頓聽話些。」再說了，她也沒有打，不過是訓斥了幾句，拍兩下屁股而已，「都怪你，把她寵壞了！」

穆清笑了，他知道喬樂對睿寶好是想彌補曾經缺失的，所有的心意他全都知道。

「是，我把她寵壞了，現在我也來寵寵你。」

不一會兒，房間里就是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

……

番外。

蘇可八十歲壽宴那天，她的兒女以及兒孫全都到了，一大家子的人圍著她說著祝福的話，穆南衣握著她的手陪在她身邊。

原本高興的事，卻在當晚，她病倒了。

唐昊天以及家庭醫生給她檢查，穆南衣緊張的問：「可可她怎麼了？」

兩人都是搖頭什麼話也沒說，這個回答已經說明一切。

好久，蘇可睜開眼睛醒了，看著在她面前同樣蒼老的穆南衣笑了，「木乃伊，我剛才做了個夢。」

「夢見什麼了？」

「夢到我又回到了二十幾歲的時候，初次遇到你，你總是欺負我，那麼霸道，想想真的很想打你！」蘇可剛說完這句，一陣咳嗽，穆南衣趕緊拍著她的後背。

「你不也欺負了我一輩子么？咱們兩算是打平手了。」

蘇可笑了，灰白的頭髮，蒼老的一張臉滿臉是皺紋，心中感慨，人啊，終究有老去的一天。

「木乃伊，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嫁過去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我們是不是就此錯過了？」她的眼睛里充滿了淚水，看穆南衣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意。

「不，不會的，就算嫁過去的人不是你，我也會找到你，跟你在一起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

「就屬你嘴甜！」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

蘇可說完這幾句話，呼吸已經很困難了，抓著穆南衣的手緊了幾分，他忽然緊張起來，湊過去，「可可，你堅持住，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們這就去醫院。」

「不……我不要去醫院。」蘇可虛弱的說，她對醫院有陰影，年輕的時候去過好多次了，她再也不想進去，「木乃伊，你抱抱我好不好？」

「好，我抱著你，你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邊。」穆南衣湊過去，將她抱在懷裡。

穆辰逸和穆清等人看到兩位老人緊緊的抱著，不禁紅了眼眶，穆辰熹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不停的叫著蘇可，可是此時的蘇可眼中只有穆南衣一個人。

蘇可的眼睛逐漸變得模糊，可是她還不想那麼快閉眼睛，她還有很多要和穆南衣一起做的事，她還沒來得及做呢。

能夠到八十歲壽終正寢，她已經很知足了。

「木乃伊，世人都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你看，我以前做了那麼多壞事，終究沒有活到一百歲……你說那些話是不是都是騙人的？還是你比較壞，可以長久的活下去，你答應我……要好好的活著，好不好？」蘇可的話斷斷續續的，其他人聽的不清，但看到穆南衣的表情就猜到，一定是在做最後的告別。

「不，我不要，你走了我還有什麼意思？你不是答應我，要跟我白頭偕老么？你這個騙子！」

蘇可笑了，眼角的淚滑落，她抬手想最後一次再摸一摸他的臉，可是已經沒有力氣了，穆南衣知道她要做什麼，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

「你騙我那麼多次，還不讓我騙你一次么？以前我說過，你就算老了，也還是帥老頭，我要收回那句話，你老了一點都不帥！」蘇可又是一陣咳嗽，沉重的喘著氣，「白頭偕老……我已經陪你了，我好累……我走不動了……木乃伊，我答應你……到了那邊我不會喝孟婆湯，也會等你的……這輩子是你對我好，下輩子……下輩子換我等你，讓我……對你好……好不好？」

「好，你說什麼都好。」

兩人靠在一起，蘇可的手慢慢滑落，垂在身側，他們知道，她是走了。

「媽！」

「奶奶！」

房間里只剩下一聲聲呼喊以及一片哭聲，穆南衣抱著蘇可一直沒有鬆開，眾人紛紛離開，把時間留給他們。

「可可……」許久，穆南衣輕聲呢喃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穆辰逸進房門準備讓人把蘇可整理一下入棺材，進去的一瞬間嚇了一跳。

穆南衣還保持著抱著蘇可的姿勢，身體已經僵硬了。

「爸，媽……」

穆南衣和蘇可臉上都帶著笑容，到了那頭，他們還是不願意分開。

可可，我怎麼能放心讓你一個人走？前方的路太荊棘，我要為你遮風擋雨啊……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都要攜手一起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