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十三

第129章 十三

程一念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也笑了:「阿姨,還是你厲害。事情全部都按照你的方向走了。」

陳母只是笑,幾分得意,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走了。

「阿姨,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么?」她平靜的開口。

「我只知道,成王敗寇。」陳母背對著她答。

「可是我們不是再爭什麼,只是你兒子的未來。」哪裡是什麼戰爭?

「我只知道我兒子的未來里,不能有你的存在。」她道,「一個充滿醜聞與黑歷史的女人,怎麼配跟我們家陳嚴在一起?這也是在丟我們陳家的臉。」

陳母走了以後,程一念有好一會兒都站在原地。

一對不被祝福的人,顯然不可能長久,或許對她而言,最好的方式就是離開。

至於陳嚴……她覺得他現在大概也是這樣想的,他應該是後悔跟她再次領證的。

本來打算重新回去的念頭,就這麼硬生生的被壓了下來。

這晚再無睡意。

程一念想要要起身發個消息給陳嚴,問下他的意思是不是,她現在可以走人了。

可她的消息還沒有發出去,陳嚴就推開卧室的門走了進來。

他的頭髮亂糟糟的,精神也亂糟糟的,整個人邋裡邋遢的哪裡有半分以前的模樣。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啞著聲音說了句:「對不起。」

程一念驚訝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但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陳嚴就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飯時,她才得知陳嚴昨天晚上就出了門。

傭人說,他的臉色很難看,像是難受到了極點。

程一念怔了怔,什麼都沒有說。

再往後,陳嚴的電話倒是經常打過來,但他本人卻沒有回來過。

偶爾深得陳母喜歡的那個豪門小姐會過來,有次程一念聽見陳母問她說:「最近和阿嚴怎麼樣?」

豪門小姐掃了眼程一念,回頭嬌羞笑道:「還行。經常一起吃吃飯看看電影。」

陳母聽得眼睛都亮了亮:「我兒子從小到大,最討厭的事情就是陪人看電影了,他願意陪你去,說明對你還是挺滿意的。」

豪門小姐道:「阿姨您別這麼說。」

「不這麼說那要怎麼說?」陳母假裝生氣道,「你長得這麼好看,家世又好,有誰不喜歡你?」

豪門小姐雖然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但實際上她也是相當自負的人,陳嚴之所以會對她好,她也覺得自己的臉蛋肯定可以加分的。

她再朝程一念看去,卻發現她整個人平平靜靜的,似乎沒有被她的話所影響。

這種淡然讓她有些不快,但轉念一想,陳嚴對她已經失去耐心和興趣了,程一念再淡然有什麼用,無非就是一個被她打敗的女人罷了。

當晚,程一念給陳嚴發消息,言辭誠懇道,[陳叔叔,你要是找到合適的人了,不用在意我,我……都可以的。也可以走。]

這條簡訊最後石沉海底。

……

陳嚴從手機里抬起頭時,面前坐著的女人也停下來看他。

他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或許連最普通的平常水準都沒有達到,如果一般人這麼看她,她大概會覺得不禮貌,但面前的人是陳嚴,就另當別論了。

豪門小姐討好的笑了笑:「怎麼了?」

陳嚴冷著臉說:「沒什麼。」

顯然不想多達。

豪門小姐深知跟男人相處,千萬不能問一些不太相干的話題,於是沒有多問,轉移了話題:「今天的蔬菜沙拉不錯,全場mvp了。」

陳嚴沒答話,有些走神。

一直到吃完這頓飯,兩個人一直都沒有聊上幾句話。

臨走的時候,豪門小姐又約陳嚴一起去酒吧坐一坐。

陳嚴道:「不了,忙。」

豪門小姐便開了一句玩笑:「陳嚴哥,大晚上的有什麼可忙的,難道你還有心思回去陪你那個太太么?」

陳嚴的臉色當即一沉,他今天之所以願意跟她出來吃飯,那也是陳母再三叮囑他的,否則他不可能抽幾個小時來陪她吃飯。陳嚴本來就耐心告罄,這會兒更是看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女人這種生物有多麻煩,他算是領教到了。面前這位看上去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剛才那句玩笑話,顯然就是不禮貌。

換一句話來說,是不把程一念當一回事。

想到這兒,陳嚴冷冷的道:「我回家陪我太太,有什麼問題么?」

豪門小姐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的話會得到這樣的冷遇,一時之間面子有點掛不住。

陳嚴道:「有些事,我希望你不要誤會,今天吃飯也是因為我媽說你給她送了禮物,讓我感謝感謝你。就這樣,沒有多多餘的意思。另外,我跟我太太關係怎麼樣,那也是我們的家務事,和外人沒什麼關係。」

他這句話,就差沒指著鼻子說她是外人了。

豪門小姐一直聽說陳嚴是個比較有紳士風度的人,可她跟她相處這幾天,他要麼就是冷淡,要麼就是妥妥的嘲諷,跟別人形容的他完全不一樣。

陳嚴最後撂下她就走了。

她在後頭氣得直跺腳,但是心中更加升起了要拿下陳嚴的衝動。

豪門小姐就不信了,這個男人她會攻略不下來。

——

……

陳嚴從酒店回來以後,卻並沒有跟他所說的那樣,回家去陪程一念。

相反的,連夜去了b市出差。

恰好周司白也是他這生意一掛里的,兩個人就這麼撞上了。

陳嚴看著周司白,他懷裡還抱著娃娃,周家大兒子在發現他的視線以後,偏頭不悅的掃了他一眼。

但顏值高是真高。

陳嚴客觀的評價,還是比較像江言一點。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赤果果,周司白也發現了,不動聲色的把孩子往懷裡藏了藏。

這叫沒有孩子,老婆還在跟他吵架的陳嚴不爽極了,他冷哼了一聲:「周總放心,我又不會吃了他。」

小娃娃害怕的往周司白懷裡縮,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粑粑。」

陳嚴:「……」

他剛剛看他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弱,完全就是一副「天下我最牛.逼,你看什麼看」的眼神。

周司白抱著懷裡的孩子小心翼翼並且耐心十足的哄了哄,然後抱著孩子走遠了。

陳嚴道:「什麼德性。」

可是他的心裡全想著周司白兒子的那張臉。

說到底還是羨慕,他也想有個這麼好看的兒子。

陳嚴又想起程一念發的簡訊來,她說,只要他願意,她可以走。

你走個屁!

陳嚴心裡難受極了,她怎麼可以那麼隨便的把離開說得那麼容易,而他連想都不敢想。

最後這單生意,陳嚴沒談成。

周司白要帶孩子,也是走個過場,談都沒有談。

路過陳嚴時,他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疏離道:「若是想抱孩子,你自己生一個。」

陳嚴心中越發苦澀了,問周司白道:「你跟江言,是怎麼維繫感情的?」

周司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這個問題,怕是得讓阿言來回答你。」

——

……

陳嚴這是第一次來周司白和江言的新房。房子不算特別豪華,但讓他覺得特別舒服,大概是因為給了他一種家的感覺。

江言正哄完孩子,看到陳嚴,卻給他倒了杯水。

他笑了笑,道:「一段時間不見,你還是這麼的漂亮。」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一大一小,同時眼刀子朝他飛過來。

周司白清了清嗓子,冷道:「說話注意點分寸。」

江言倒是無所謂的笑:「你跟一念還好不好?」

陳嚴沒料到她一個問題就問到了刀刃上,讓他猝不及防的嗆到了,最後他如實道:「她想走。」

「你說,她是不是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陳嚴頹然道。

江言笑道:「也有可能,是你沒有給她安全感,或者說是你對她不好。你不能一直找別人的問題,因為誰都保證不了,自己不會犯錯。」

陳嚴思索片刻,問:「那你跟周總有問題,平時是怎麼解決的?」

再好的夫妻,平時總會有吵架的時候,江言和周司白也不例外,因為孩子的事,他們也經常吵得不可開交:「我們出事,司白回來道歉。」

「如果不是他的錯呢?」

江言淺笑著沒說話。

這回說話的是不遠處坐著哄孩子的周司白,他的語氣平靜無比:「只要我認為不是我的錯,那就是錯的。」

陳嚴微頓。

」我家阿言,不會犯錯。」周司白一本正經道。

就連他懷裡的孩子,也是一副極其認同的表情。

陳嚴:「……」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沒想到周司白到最後也淪為了這種人,人們口中經常說的舔狗。

不過儘管這樣,陳嚴卻並不覺得周司白的話有什麼問題,他心底甚至有一絲絲的贊同。

送他走的時候,周司白淡淡的說了一句:「一個男人,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不願意去容忍,我不覺得能成什麼大事。」

陳嚴心道,你年輕那會兒對你女人可是狠的,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但周司白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我現在要是能回到以前,那我肯定會把以前的自己殺了。」

「人渣不配擁有愛情。」

「我那個時候,渣的連自己都想打自己。」

「……」

陳嚴聽得一陣無語,但感覺還算和剛才的一樣,無語中透露這那麼些贊同。

最後他拍了拍周司白的肩膀,誠懇的道謝:「謝謝。」

小周嶼脫離了爸爸的掌控,只好一個人回了房間,有點無聊,但他很快想到了找樂子的方式。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那邊接起電話的時候,帶著絲禮貌:「小姨夫,我爸正被我媽教育著,沒法接電話。」

是葉溯。

葉勛家那隻不太聽話的傻兒子。

小周嶼勾了勾嘴角,字正腔圓:「葉溯。」

葉溯本人:「……………………」

???

幾秒鐘后,那邊爆發:「姓周的,你打電話給老子做什麼,你一個大男人整天不去泡妹,你來撩我,你惡不噁心?」

小周嶼若有所思的反問:「撩你?」

葉溯:「……」

他有些頭疼。

這小屁孩就是這麼的討人厭。

但他是哥哥,總得做出點帶頭作用,比如有人有不懂的問題了,他就得解釋清楚:「就是天天花時間在一個人身上,妄想得到對方的關注。」

周嶼:「哦。」

哦?

就哦?

葉溯頭更疼了。

這小屁孩不僅不討人喜歡,還沒禮貌,真搞不懂自家媽媽哪來的審美眼光天天誇他。

葉溯耐心的說:「給你三秒鐘時間,有事說事。」

周嶼配合:「就是你穿著賽車服的模樣。」

周嶼:「挺好看的。」

葉溯:「……」

說實話他不覺得誇一個男人用「好看」這個詞合適。

仔細一想,他怒了。

周家小兔崽子這是在說他娘?

娘他妹的!!!

葉溯嘟囔了一句「神經病」就把電話給掛了。

聽見電話里的嘟嘟聲,小周嶼有些得逞的勾了勾嘴角,放下電話,然後出門,乖乖的把手機還給周司白:「粑粑,給你。」

周司白掃了眼使用記錄,道:「給姨夫打電話?」

雖然江言和蘇譚譚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淡姐妹的名分還在,關係也在,所以兩家就當真姐妹叫的輩分。

小周嶼搖搖頭,道:「我給葉溯哥哥打的,恭喜他贏了賽車比賽。」

這種兄友弟恭的模樣周司白非常滿意,誇了他一句,就叫他回去休息了。

周嶼道:「好的,爸爸。」

——

……

陳嚴那天在得到周司白的提點以後,原本打算立刻回去,可b市臨時下了大雨,風也大,飛機暫時停飛。

他不得不待在b市兩天。

最要命的事,他的手機掉了,不得不花時間補辦。

而青城的天氣,跟a市比起來,卻是天差地別。

天氣很好。

一大早,陳母的聲音就傳來了:「你想什麼呢,我兒子跟她絕對不會長遠的,他說他回來陪老婆,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豪門小姐聽了以後,才稍微放下心來。

只要不是被程一念比下去,她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

程一念頓了頓,這些話她如今已經聽到過無數次,早就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了。

那天,她發給陳嚴的消息同樣石沉海底。

程一念正要起床,外頭的人在這個時候卻突然來敲她的門,她沒什麼表情的過去把門打開了。

陳母和豪門小姐兩個人此刻都踩著高跟鞋,比她高出整整一大截。

程一念道:「你們有什麼事,直接說就行。」

豪門小姐不太好意思,說話的是陳母,這番話她說得很直接:「想問問你,什麼時候走。」

程一念抹了把臉,一副沒怎麼睡醒的模樣,她的語氣很自然:「我跟陳叔叔打個電話,他要是同意了,我現在就走。」

只有陳嚴才可以使喚她。

她留還是不留,她們都決定不了。

陳母道:「打什麼,我要你走你就得走,這是我家,怎麼,當了幾天的陳太太,底氣就這麼足了?」

她翻了翻包,抽出一張支票來,甩在程一念臉上,「不就是想要陳家的錢么,給你!」

程一念面無表情的將支票拿下來,掃了眼面額。

一百萬。

她想她前段時間大概是真的被陳嚴養飄了,這一刻她竟然覺得這些都只是些小錢。還有,她連那種諂媚的笑都忘了該怎麼笑。

程一念抬頭:「我不想走,是你逼我走的。」

陳母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叫人來趕她。

程一念被保鏢們架著出去的時候,胳膊疼得不像話,那些人像丟垃圾一樣,把她扔在了門口。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肚子有些疼。

最後那些人又把她的行李丟在了她身邊。

陳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以後有空把離婚證寄來就成,不要試著說我壞話,我兒子不會相信你。」

程一念默不作聲的爬起來,覺得肚子疼的更厲害了。

她立刻去了醫院。

檢查其實只需要短短的一點時間,醫生的結果卻讓她有些意外。

「你懷孕了,快兩個月。」

程一念愣了愣,斂目。

醫生看著她,遲疑的開口:「孩子的父親……」

她笑了笑:「孩子的父親沒問題的,他很想要孩子。」

醫生放下心來:「你最近情緒不好,以後別這樣,尤其是你年紀輕,不要太顧著玩樂了。」

「好。」她順從的說。

——

……

陳嚴好不容易掛失好手機號,聽到的卻是程一念離開了的消息。

他起先不信,覺得這個消息假的有些好笑。

但陳嚴還是立刻趕回連家中,結果果然沒有看見想要看見的人,甚至房間里已經被搬空了。

陳母有些愧疚的說:「對不起,我沒有勸住她,不過她離開了以後,我給了她一筆錢。」

陳嚴這才真的絕望了,再聯想到她的簡訊,原來她在那個時候就打算非走不可。

陳嚴心裡一陣一陣的疼,卻還要安慰陳母:「沒事。」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對他,這樣的絕情。

陳嚴冷著臉到處查詢航班,卻沒有發現她有離開,只好又找人在城裡面歹她,依舊一無所獲。

他有些失魂落魄,這個家有她待過,他怎麼也待不下去了。

陳嚴找了一大堆人喝完酒,喝完了以後,最後回了和程一念一起住的別墅。

他打開燈的時候,卻發現程一念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身上穿著睡衣。

她看見他,站了起來,「陳叔叔。」

陳嚴有一瞬的冷淡,質問她說:「為什麼要走?因為拿到錢了,所以我怎麼樣就無所謂了?」

程一念原本的興奮淺了下去。

陳嚴走過去,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如果你要走,你信不信……」

「你難不成要弄死我么?」她的眼神有點哀戚。

陳嚴卻被她激怒了:「你以為我不敢么?」

「是啊,你敢的。」她笑了笑,風輕雲淡,「陳叔叔,其實我本來,一直在等你回來。我給你打了好幾天的電話,你都沒有接。所以我就躲在這裡來等你……」

程一念努力的扯開了他的手,心如死灰:「你一見到我,不是問我為什麼要出來,是因為你相信你的媽媽。

當然,這不怪你,因為她生你養你。但今天我也有幾句話要說。第一,我沒有要走的打算,是你媽媽把我從陳家扔出來的。第二,支票也是她給我的。第三,她暈倒我有責任,但是是她挑釁在先。第四,她不喜歡我,她兩面三刀,在你面前她對我很好,在我面前卻不是這樣的。」

陳嚴皺眉,下意識道:「不可能。」

程一念紅了眼睛,卻笑嘻嘻的說:「陳叔叔,她要真喜歡我,她會撮合你和那女人么。她要真喜歡我,我要走,她會留不住我?她要真喜歡我,你以為我們之間的矛盾會越來越大么?」

「那天,她暈倒了,我去醫院看她,本來是想跟她服個軟的,也想跟你說說事情的情況。可是你情願去問一個傭人,你也不問我,你下意識就覺得,是我的錯,所以你怕我辯解。我看出來了,我全部都看出來了,因此我什麼都沒有說,我怕解釋被當耍心眼。」

但是現在……

現在她只是想說清楚事情的真相,不管他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了。因為在他說出「你以為我不敢么」這幾個字時,程一念是真的受不了了。

她想走。

這次是她主動的想走。

陳嚴看著她,「我媽的人品我清楚,就算你說的有原因,也一定是你有什麼誤會。」

程一念愣了半天,然後笑:「可能是的。」

隨便了。

不管怎麼樣都隨便。

陳嚴道:「你還想走?」

程一念:「是的,我想。」

沒有一刻,她這麼想走。

……

陳嚴什麼也沒有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會放你走,這段時間你先冷靜,我想我也有錯,你給我點之間,我會把當中的誤會處理好來。」

他頓了頓,有些心酸,過去抱她,小聲的說:「我愛你。」

所以是他接受不了她走,是他在求她留下來。

陳嚴有些後悔的說:「剛剛是我語氣不好,我會把誤會解開,你這幾天就乖乖留在這裡,好不好?」

程一念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到現在陳嚴還是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

好可笑。

他說他愛她。

可他,卻不信她。

程一念想,這次她會看著他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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