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燕趙大婚3
趙懷雁摸了摸肚子,餓的前胸貼後背,睡著的時候沒感覺,這一醒,所有的餓感都來了,她推了推燕遲的手,說道:「好餓。」
燕遲笑道:「知道你會餓,我也餓了,外頭早就備好了膳食,就等你醒呢。」
他說著,伸手撥開她臉邊的髮絲,見她臉頰酡紅,唇粉齒白,剛睡醒的樣子帶著幾分嬌憨,他就控制不住地又低頭,吻了她一下,又伸手擄緊她,輕聲說:「都不想起了,難怪那麼多的皇上為了紅顏而不早朝了。」
趙懷雁瞪他:「你想做昏君,我還不想做妲己呢。」
她揚聲喊了喚雪和藍舞進來。
喚雪和藍舞進來了,卻沒敢近到龍床跟前,就在外面遠遠地站著。
燕遲率先起來,沒讓喚雪和藍舞伺候,披了外袍去了溫泉池,下溫泉池之前,他喊了元興進去,伺候他洗澡。
等他洗好出來,趙懷雁那邊也已經收拾妥當。
昨天的鳳冠霞帔已被燕遲連夜收起來,今日趙懷雁穿的是王后儀服,大紅色的宮裝異常華麗,是燕遲老早讓人準備好的,穿在趙懷雁身上,尺寸恰好。
燕遲看她一眼,伸出手。
趙懷雁看著那雙寬厚的大掌,把手遞了過去。
燕遲握住她的手,並排往外面走去。
喚雪、藍舞和元興跟在後面。
曲昭在外面守門。
從昨天晚上燕遲進了這道門后這道門就沒再開過了,一直到今天的酉時,燕行州從早上就在等著喝媳婦茶,結果這一等,就等了一天。
燕樂和燕廣寧也一大早收拾的乾淨整潔,等著拜見皇嫂,結果,這一等也是一天。
幸好,晚上等到了人。
今天晚上的夜膳擺在燕行州的寢宮裡,知道燕遲和趙懷雁從帝宮裡出來了后,御膳房那邊就陸陸續續地將飯菜擺上了桌,等燕遲帶著趙懷雁過去后,一切都擺妥當,燕行州、燕樂和燕廣寧也在了,就等他們二人。
他二人一進門,燕樂就站了起來,高興地跑過來,拉住趙懷雁的手臂,眉飛色舞地喊道:「七嫂!」
趙懷雁笑著回了一聲:「燕樂。」
這一聲燕樂喊完,趙懷雁就鬆開了燕遲的手。
燕遲略含遷怒地瞪了燕樂一眼。
燕樂嬉嬉直笑,才不管七哥瞪不瞪自己呢,她如今有了七嫂,她可高興壞了,燕樂屁顛屁顛地牽著趙懷雁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餐桌前。
到了餐桌前,趙懷雁沒有立馬坐,她看著坐在上首位置的燕行州,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沖他喊了一聲:「爹。」
燕行州笑道:「爹等你敬茶呢。」
說的這麼直白,讓趙懷雁的臉很不好意思地紅了一下。
成親的姑娘,在成親前都會被有經驗的人教導一些房事和去了公婆家該注意的禮儀問題,趙懷雁雖是第一次成親,可打小讀的書多,知道新媳婦要敬茶這事。
而敬茶,是要一大清早來敬的。
現在卻是大晚上。
想到昨天晚上燕遲的索求無度還有今天白天他的毫無節制,趙懷雁就羞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燕遲大概察覺到了她的尷尬和羞澀,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喊人端茶來。
茶端來,燕遲和趙懷雁一同跪下去,向燕行州敬茶。
這杯茶喝完,燕行州的眼睛無端的就紅了起來,他看著面前這張與仙如華七八分相似的臉,只覺得畢生遺憾,終於有了圓滿,他在內心裡低低地說:「如華,你在泉下應該也會高興的吧?」
燕行州擱下茶杯,對趙懷雁說:「起來吧。」
趙懷雁在燕遲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旁邊燕廣寧和燕樂也站了起來,她二人就站在燕遲和趙懷雁的旁邊,看到這敬茶的一幕,心裡也是喜樂參半。
燕廣寧往前走了一半,喊道:「七嫂。」
趙懷雁笑著嗯一聲,扭過頭來看她。
燕廣寧伸手遞出一物,並說:「這是廣寧送給七嫂的新婚禮物,希望七嫂不要嫌棄。」
趙懷雁往那盒子上看了一眼,盒子很精緻,不大,四周有銅鎖,紫檀紅,盒身布滿了龍鳳圖案,還有牡丹的國色,十分漂亮。
趙懷雁伸手接過來,問道:「裡面是什麼?」
燕廣寧笑道:「一對童子。」
趙懷雁一愣。
燕遲笑著伸手,將那盒子接過來,說道:「八妹有心了,七哥代你七嫂把這個禮物收下了,過不了多久,這對童子會變成活生生的。」
這麼明顯的暗示,在場的幾人,哪個聽不懂?
趙懷雁的臉又紅了,用手肘支了燕遲一下。
燕遲笑著輕攬住她的腰,虛扶著她說:「餓了吧?我們先吃飯。」
燕樂還沒送出禮物,一聽燕遲要去吃飯了,她趕緊喊人把禮物拿進來。
是一個很大的箱子。
箱子打開,裡面躺著一面枕。
燕廣寧送的是一對童子,燕樂送的是抱臂長青枕。
趙懷雁笑著接了,她給她們二人也備了禮物,只不過沒帶在身上,便對燕樂和燕廣寧說:「等吃完飯,你們隨我回宮,我拿禮物給你們。」
燕樂大呼小叫,高興地拍掌說:「太好了!我也能收到禮物了!」
燕廣寧沉穩地笑了一聲,說了一聲好。
燕行州見兒子女兒兒媳婦都這麼高興,他自然也是高興的,坐在膳桌上吃飯,嘴角一直揚著笑,都沒合攏過。
吃飯的時候,四周的宮女都被摒退了下去。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飯,說的並不是新婚之事,而是戰爭之事,從衛國跟陳國開戰,周國跟韓國開戰之後,這一場戰爭,就沒辦法再停下來了,雖然因為燕遲的大婚,戰爭短暫的休和,但不出一個月,雙方還要打起來。
現在秦國還沒動,但早晚會動起來。
燕國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百姓都知道,燕國勢必要跟秦國打一仗,因為原冰大陸只需要一個強者,也只需要一個王。
燕行州對燕遲道:「等衛國和陳國再打起來,周國跟韓國再打起來,我燕國就派兵,以最快的速度收了這兩國。」
燕遲微微不解,問道:「爹怎麼這麼急切了?」
燕行州道:「為了不浪費戰力,之前因為你跟雁兒沒成親,爹就怕戰爭會影響到你們的婚事,沒對戰爭的事發表意見,如今,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反正早晚都要一戰,與其拖著浪費時間浪費戰力,不如早一點結束,讓陳衛韓周四國的百姓們少受一點戰爭的苦。」
燕遲道:「可以,明日早朝與大臣們議這件事。」
燕行州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燕遲想到什麼,又對趙懷雁說:「明日你與我一起去早朝。」
趙懷雁倏然一怔。
燕樂和燕廣寧也抬起了頭。
燕行州道:「雁兒是趙國的皇帝,雖嫁到燕國了,但趙帝的身份依然沒變,與你一起去上朝,也說得過去。」
趙懷雁道:「雖是這麼說,但燕國的大臣們會不會……」
她的話沒有說完,燕遲就知道她在擔憂什麼,他伸手,輕輕握住了她擱在桌子上的手,說道:「不會,他們都知道你是趙國的皇帝,如今嫁與我燕國,與我燕國就是一體的了,趙國的事是我燕國的事,我燕國的事亦是趙國的事,你與我一起聽政,只是盡好一國之王的責任。」
趙懷雁抿了抿唇,說:「好吧。」
燕遲笑著鬆開她的手,讓她繼續吃飯。
晚膳結束后,離開的時候燕行州對燕遲和趙懷雁說:「等過幾天,去一趟樓經閣。」
燕遲大婚,樓姜也是極高興的,只不過樓姜不願意呆在宮裡頭,昨日的喜酒她破格來了,但吃完喜酒就走了。
燕遲一直很敬愛這個外婆,自要帶著新婚的妻子上門去看望的,聞言他點頭:「嗯,等過兩天,我帶雁兒去一趟。」
燕行州便什麼都沒再說,喊荀安來,扶著他去散步了。
燕樂和燕廣寧隨著趙懷雁一起回了帝宮。
燕遲沒有跟她們三人回去,把趙懷雁送到帝寢后,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說:「你先跟八妹和九妹玩一會兒,我去御書房看看摺子,若是她二人走了,你不想休息,就過來御書房找我。」
趙懷雁道:「好。」
燕遲鬆開她,帶著元興、青海等人走了。
燕樂笑著打趣說:「七哥真是不心疼七嫂啊,等我與八姐姐跟七嫂聊完話,都不知道到幾點去了,七哥怎麼還忍心讓你去找他,真是。」
燕廣寧道:「就你話多。」
燕樂嘿嘿直笑,拉著趙懷雁的手臂,輕輕地搖啊搖:「七嫂,你說,七哥是不是該打。」
趙懷雁故意裝作聽不懂燕樂話里話外的意思,笑著說:「等他回來了,你儘管替我打他一頓。」
燕樂噗嗤一笑:「哈哈哈。」
燕廣寧撫額微嘆,這小搗蛋鬼啊。
幾個人邊說邊笑地進了門。
宮女們立馬奉茶的奉茶,端點心的端點心,燃香的燃香,忙忙碌碌一片。
等三個人找好地方坐穩,趙懷雁讓曲昭去拿禮物,其實也不是什麼稀世珍寶,就是普通平凡的見面禮,當然,在皇家人看來是普通平凡的,但擱在外頭,那就是稀世珍寶了。
趙懷雁送給燕樂的是一隻幼鷹崽,燕樂愛玩,趙懷雁是知道的,燕樂作為燕國的公主,她不缺金銀財寶,亦不缺綾羅綢緞和各種女兒家用的飾品胭脂等,她想要的禮物必然是宮裡頭沒有的,而幼鷹崽十分珍貴,又活潑可愛,趙懷雁就想著燕樂會喜歡,所以帶了一對過來。
這一對幼鷹崽是趙懷雁所養的信鷹生的。
趙懷雁還沒有給它們取名字,等曲昭把籠子提了出來,燕樂看到了那兩隻毛色光涌,通體碧黑的鳥時,啊啊兩聲,衝上去就將那籠子抱全了,她十分興奮,不停地說:「是送給我的嗎?是送給我的嗎?」
趙懷雁笑著說:「是送你的。」
燕樂十分高興,她問:「是什麼鳥?」
趙懷雁道:「幼鷹。」
燕樂一愣:「鷹?」
趙懷雁道:「嗯,還沒取名字呢,你給取名字吧,以後你就要負責照顧它們,餵養它們長大,往後你就是它們的娘親了。」
燕樂抱著籠子的手一頓,她雖然喜歡,可是,要她負責養育它們……燕樂轉回頭,看著籠子里上下棲著的那兩隻幼崽,雖然還是幼鳥的形態,可它們的眼神里已隱隱地露出了屬於鷹的正常隼厲神色。
燕樂有點打退堂鼓,送給她玩可以,但養,她真的怕做不好。
燕樂支支唔唔地說:「七嫂,我……我怕我養不好啊。」
趙懷雁道:「還沒養呢,你就怎麼知道你養不好?」
燕樂道:「我從來沒養過呀!」
趙懷雁道:「九妹妹不用擔心,七嫂宮裡頭的人都有經驗的,你哪點兒不會,讓她們教你,若不然,七嫂親自教你也行。」
燕樂立馬搖頭:「不用七嫂教了,你派兩個會養的宮女給我就行了。」
開玩笑,如果真讓七嫂負責教她養鷹了,那七哥會剝了她的皮的。
趙懷雁笑道:「也好。」
隨即轉頭,吩咐曲昭,讓她挑兩個機靈麻利的宮女,放到燕樂的宮裡去。
曲昭聽了,當下就親自出去挑宮女了。
燕樂得到了禮物,坐在一邊玩賞去了,燕廣寧見燕樂的禮物那般稀奇,對自己的禮物也充滿了期待,但是,趙懷雁沒有給她送一對幼鷹崽,而是送了一整套首飾。
趙懷雁說:「八妹妹性子沉穩,我想了很久,不知道送什麼給你合適,就選了一套首飾,當然,這不是普通的首飾,是大喜日子戴的,跟七嫂出嫁所配戴的首飾是成雙成對打造的,七嫂送這套首飾給你,是希望你能儘快找到意中人。」
燕廣寧一聽,饒是她沉穩,也不免微紅了面頰,她輕聲道:「七嫂別取笑我。」
趙懷雁笑著問:「喜歡嗎?」
燕廣寧道:「喜歡。」
趙懷雁道:「八妹妹喜歡就好。」
趙懷雁還給周小嬋、段琅寰、裴芳喬、韓夕善、韓貝還有韓玉幼等人備了禮物的,現下天黑了,不方便出宮,她就沒拿出來。
燕樂和燕廣寧都得了禮物,也不敢再繼續打擾趙懷雁了。
燕遲臨走前說的那一番話是有格外意思的,看似是對著趙懷雁說的,實則還包括燕樂和燕廣寧,讓她們不要纏著趙懷雁說話聊天,讓她早些休息。
燕樂打趣趙懷雁說七哥不心疼她,實則是在打趣,七哥太心疼七嫂了。
燕樂和燕廣寧告辭離開后,趙懷雁斜靠在床頭,覺得有些疲憊。
喚雪和藍舞立馬伺候她沐浴更衣。
等趙懷雁歇下,喚雪和藍舞悄然退出來,與曲昭一起,守在門外。
三個姑娘站在門外聊天,還沒聊到一盞茶的攻夫,就看到遠處的廊廡下走來幾個人影,定睛一瞧,竟是燕遲。
她三人趕緊屈膝見禮。
燕遲披著大狐裘的披風,往門內看了一眼,問道:「八妹和九妹還在嗎?」
曲昭道:「兩位公主剛回。」
燕遲嗯了一聲,把狐裘披風脫掉,扔給元興。
元興接了,好生拿著,看了曲昭一眼,然後去開門。
門打開,燕遲走了進去,邁開腿前,他問:「雁兒睡下了?」
曲昭道:「睡了。」
燕遲道:「那你們就不必進來了,外殿候著吧,元興,你進來,伺候朕更衣。」
元興哦了一聲,拿著披風跟進去。
等伺候完燕遲出來,元興也去了外殿。
這一夜相安無事,燕遲沒有再折騰趙懷雁,只是將她抱在懷裡,聞著她身上的甜蜜氣息,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早上三更不到,燕遲醒了,趙懷雁還在睡。
燕遲沒喊她,讓她再睡一會兒,他先起床,喊了元興進來更衣。
等他收拾好,返回到龍床邊上,看到趙懷雁也醒了,他當下兩手撐著床鋪,俯身去吻她的唇。
趙懷雁還處在迷迷瞪瞪的狀態里,被他吻個正著,也沒反抗。
等一吻結束,燕遲嗅著她脖頸氣息,笑道:「昨晚睡的好嗎?」
趙懷雁唔道:「挺好的。」
燕遲笑道:「我也睡的很好,能抱著雁兒睡,覺得睡覺是一件再享受不過的事了,若不是今日要早朝,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趙懷雁一聽早朝這兩個字,立馬推他:「你出去,我也要起了。」
燕遲道:「你起床不用避著我。」
趙懷雁道:「你快點出去。」
燕遲鬱悶,伸手戳了一下她的小腦袋,還是笑著支起身子,往外走了去,出去后他就喊了喚雪和藍舞,讓她二人進去伺候趙懷雁,等趙懷雁穿戴整齊,洗漱好出來,燕遲看了一眼她的衣著,還是端莊的王后朝服,他微微蹙了蹙眉,說:「讓宮裡趕製一套簡便的上朝朝服吧,這王后服裝看上去很笨重。」
趙懷雁道:「是挺重的,尤其是頭冠。」
燕遲伸手,要將頭冠拿下來。
趙懷雁立馬道:「不能拿的。」
燕遲道:「戴著累就不用戴,哪怕沒這個頭冠,你依然是燕國王后,沒人敢不敬你這個王后,我看著也挺累的。」
他說著,把元興喊到身邊,讓他去通知尚衣局,加緊給趙懷雁重做一套朝服出來。
元興嗯了一聲,即刻領命去了尚衣局。
今日要早朝,要面對文武百官,趙懷雁最終還是將那個鳳冠給戴上了,燕遲雖然極心疼她,怕她被那個鳳冠壓的脖子疼,但也沒辦法,他又勸不住她。
帝后一同坐朝,這是史無前例的事兒。
當燕遲牽著趙懷雁的手,一同走入金鑾殿,坐在了那寬大又高高在上的帝王寶座上時,底下的群臣俱是目瞪口呆,一剎時,滿殿靜的呼吸可聞。
還是段東黎最先反應過來,他連忙率先叩首:「臣參見皇上,參見王后。」
後面的臣子們也跟著反應過來,一一叩首行禮。
等群臣站直身子,燕遲還沒發話,趙懷雁率先說:「諸位大臣若是覺得本宮坐在這裡不妥當,那本宮可以先行告退的。」
段東黎道:「王後身為燕國的皇后,又身兼趙國的王,為皇上分憂,分燕國分憂,是我燕國的福氣,王后能坐在這裡,我們感激都來不及,哪會覺得不妥當。」
朱玄光也從列隊里站出來,說:「臣也覺得沒什麼不妥當。」
南子衍也站出來,無比尊敬地表達著與段東黎和朱玄光同樣意思的話。
平中丞也畢恭畢敬。
這四個人,一個是燕國右相,一個是新貴代表,一個是國公府手握重兵的世子,一個是老丞相的長子,他們四個人所代表的,就相當於整個朝堂了。
舊臣新貴,文臣武將,全都囊括在內。
他四個人都表了態,大臣們自不會再多說什麼。
本來也沒什麼可說的,皇上娶的王后,跟以往歷代的都不同,這個王后,身份太尊貴了,也很特殊,因著這份特殊,與皇上坐朝臨政,也顯得很順理成章了。
燕遲很高興燕國的大臣們這般通透明理,他說:「趙帝雖然嫁給了朕,但依然是趙國的王,因為剛剛新婚,趙國的那邊很多事情都是趙國太上皇在分擔處理,等新婚過去,趙帝會肩負起趙國王上的責任,但她住在燕國,趙國的摺子每日要快馬加鞭送過來,實在太麻煩,所以,朕的想法是,遷都,但在遷都前,得先統一了這片大陸,所以,朕打算向衛國和周國用兵了。」
這一席話說的諸位大臣們又是一陣窒靜。
段東黎問:「皇上既考慮了要遷都,可想過新的王都定在哪裡?」
燕遲道:「彭濟廣州。」
段東黎默了一默,說道:「彭濟廣州確實是個好地方,人才濟濟不說,還有九國分設的行館,而且道路通暢,來往九國都很方便,跟九國之間的距離也都不遠,這樣更方便統御九州。」
燕遲道:「是這樣的。」
大臣們左右尋思一番,覺得這個地方確實是個好地方,而且,彭濟廣州是天下風雲大會舉辦之地,每逢那個時候,各路人才紛紛趕往,可以說,彭濟廣州真的是一個極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的地方,遷都於那裡,大臣們都沒有異義。
燕遲道:「今日早朝的重點不是討厭遷都,而是討論派兵。」
說到要打仗,九杼內權閣的各大將領們紛紛出動了。
朱玄光說:「臣願意領兵,前往周國。」
曾衍道:「臣也願意領兵,前往周國。」
賀偵道:「臣也願意領兵,前往周國。」
為什麼都去周國,而不去衛國?
因為對戰衛國的是陳國,而陳國那裡有紀莫歸、平書政以及南丘寒,紀莫歸出自於九杼內權閣,南丘寒是追隨燕行州身邊的人,做戰經驗豐富不說,武力也十分超群,有這一群人助陳攻衛,衛國早晚會淪陷。
若秦國不遺餘力地增兵,那燕國就會攻打秦國,滅他後方。
所以,沒有人擔心陳國那邊,所有人都知道現在要集中精力,攻打周國。
而對抗周國的是韓國,與韓國接鄰的是趙國。
趙懷雁道:「不必勞煩燕國的眾將領們,攻打周國這件事,交給趙國就好了,趙國與韓毗鄰,出兵比燕國快,雖然趙國的士兵不及燕國的強悍,但拿下周國,亦不在話下。」
在這之前,趙國從不對外發動戰爭,不說戰爭了,就是城門,都極少向外開放。
趙國的人,除了商人,基本無人去別國謀生。
而趙國的商人,走了一圈后,依然會回到本土,為本土謀福利。
可以說,如今趙國的實力,具體到哪個水平了,連燕遲都不大清楚,這一回,趙懷雁要讓趙國出兵,燕遲沒反對,他只是有點擔心,他側頭問趙懷雁:「戰爭一旦打響,趙國就會陷入戰亂中,我怕趙國的百姓們會受到傷害。」
趙懷雁道:「趙國雖然參與了戰爭,但戰場不在趙國境內,國民們不會受到傷害的。」
燕遲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是這樣說沒錯,但我怕秦國會出兵擾趙國後方。」
趙懷雁道:「那就得靠你了。」
燕遲道:「好吧,我是捨不得你的國民受一點兒傷害的。」
因為太愛趙懷雁,所以愛烏及屋地也不願意她的國民們受一點兒傷害,傷在她的國民們身上,亦傷在趙懷雁身上。
而傷在了趙懷雁身上,就等於傷在了燕遲身上。
燕遲道:「朕同意王后的提議,既然戰爭無可避免,那我燕國也不再閑著,在趙國出兵的時候,我燕國配合趙國,攔截秦國增源的援軍,朱玄光、曾衍、賀偵聽令!」
燕遲下達了一系列對抗秦國援兵的命令。
朱玄光領命。
曾衍領命。
賀偵領命。
早朝結束后,三大將領各自下去,整束軍隊了。
趙懷雁跟燕遲共用一個御書房,御書房裡面多擺了一張龍案,趙懷雁此刻正在召見陸堯和西門狂刀,她對陸堯說:「你們即日就回國,以最快的速度行軍,回去后帶信給我父皇,就說趙國可以發兵助韓國,拿下周國了。」
陸堯沒有參與今日燕國的早朝,他不知道早朝上的動向,就問:「打算全力出兵了?」
趙懷雁道:「嗯。」
陸堯側身,往左手邊的那張龍案看了一眼。
燕遲正坐在那裡,低著頭,忙碌地處理著奏章,因為昨日沉溺女色,造成一天沒有出來處理國事,雖然晚上他到書房裡加了會班,但於事無補,因為昨天他雖然坐在了書房裡面,也拿了摺子看,但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呆了很久,一本摺子都沒有處理完,他實在無奈,就又回去了。
今天,龍案上的摺子堆了老高,還分了好幾摞,大概得忙一天。
燕遲無暇分神,專註地處理著摺子。
陸堯往燕遲的臉上看了一眼后又趕緊收回,他對趙懷雁說:「既然皇上做好了打算,那臣現在就出發,往回趕。」
趙懷雁道:「路上小心。」
陸堯道:「皇上放心。」
趙懷雁又看向西門狂刀,對他說:「注意安全。」
西門狂刀嗯了一聲,也斜到燕遲那邊看了一眼,問道:「要向燕帝說一聲嗎?」
趙懷雁道:「不用了,他在忙。」
西門狂刀便不再吭聲,跟著陸堯一起,向她辭別,然後帶著相關人馬,走了。
趙懷雁沒有摺子看,在陸堯和西門狂刀離開后,她起身,走到燕遲的龍案前,伸手輕敲了一下他面前的桌面,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燕遲抬起頭來。
元興眼眸一轉,極有眼色地離開了。
御書房裡只有燕遲和趙懷雁二人,燕遲丟開手中的狼毫,笑著拉起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抱著她,他從側面去吻她的臉。
趙懷雁躲了一下,說道:「不用我幫忙的話,我先出去了。」
燕遲道:「陪我一會兒。」
趙懷雁瞥了一眼桌上的摺子,說道:「你還有好多奏摺要看,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去看看周小嬋,順便去看看韓貝和韓玉幼,我都帶了禮物的,把禮物拿給她們。」
燕遲抱著她不丟,修長指腹固定住她的臉,吻住她的唇。
半晌后,他抱起她,去了後面的休息室。
再出來已是一個時辰以後了,趙懷雁眼眸飛魅,眸中細細地淌著晶碎的流光,勾魂攝魄,臉頰更是染上了桃粉色的誘人光澤,薄唇飽滿紅艷,整個人被燕遲抱著,柔軟的沒辦法站立。
燕遲笑著與她在龍榻里坐了一會兒,這才低聲問她:「還好嗎?」
趙懷雁氣道:「我再也不要與你共用一個御書房了,明日我要換地方。」
燕遲笑道:「這才剛成親兩天呢,你就要與我分御書房用,是在向別人說我與你吵架了嗎?還是在向別人表達,我冷落了你?」
他忽然一把抱起她,朝御書房外面走:「我是不可能讓你跟我分御書房用的,你要是覺得我冷落了你,那……我們現在就回寢宮……」
剛剛在休息室里,燕遲就只與趙懷雁有了一次,他實在沒滿足,雖然也很盡興,可只有一次,他覺得太少。
趙懷雁抓緊燕遲的龍袍,面色微變,說道:「不許在白天。」
燕遲低笑:「那晚上?」
趙懷雁很是羞澀地點了下頭。
燕遲停下腳步,慢慢地放她落地,見她站穩了,這才淺淺地笑一聲,說道:「那你去宮外玩玩吧,早點回來,我們早點吃晚飯。」
趙懷雁怒瞪他一眼,提了裙袍就走了出去。
她出去后,元興也不敢看她,埋著頭,又走了進去。
曲昭看了趙懷雁一眼,見她面色潮紅,眼中蕩漾著秋水一般的情色,她訝了訝,隨即似有所悟,臉跟著紅了,她低咳一聲,問道:「皇上,要回宮嗎?」
趙懷雁想了想,說道:「先回去換套衣服。」
曲昭哦了一聲,隨她一起回到帝宮。
喚雪和藍舞負責給趙懷雁換衣服,脫掉那套笨重端莊的皇后朝服后,趙懷雁換了一套玫紅色的宮裝,這套宮裝沒有皇后朝服那麼笨重,穿上極為舒服。
換好衣服,趙懷雁讓曲昭帶上禮物,然後去了太醫院。
趙懷雁如今是燕國的王后了,她想見周小嬋,差個人去喊來就行了,可她年紀尚小,本性里也不喜被拘束,燕遲也沒拘束她,她想出宮就出宮,她想把人喊進宮就把人喊進宮,完全隨她自由。
趙懷雁來到太醫院,把太醫院上上下下所有官員都嚇的出了一身冷汗,趕緊跪地行禮。
趙懷雁道:「起來吧,本宮只是來看看小嬋,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眾官員們一致點頭,起身各自忙各自的了。
周小嬋看著趙懷雁,說道:「你下回可別來了,你現在的身份走哪兒都能嚇倒一大片人。」
趙懷雁笑問:「嚇到你了沒有?」
周小嬋笑道:「沒有啊,我知道你是來看我的。」
語氣里,還有點小小的得意。
趙懷雁笑著伸手,打了一下她的頭,在她佯裝生氣前,讓曲昭拿了一套書出來。
周小嬋看著那一套書。
趙懷雁道:「這是我師父送我的,關於醫學方面的知識,你知道,我師父是虛靈空,她是天生殘疾,為了治好她的天生殘疾,她一生都致力於醫毒的研究,這些書全是醫毒方面的知識,我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就沒怎麼看,現在送給你了,希望對你的醫術有所幫助。」
周小嬋立馬愛若珍寶地接過來,抱在懷中,興奮地道:「是虛靈空大師寫的醫書?」
趙懷雁道:「是呀。」
周小嬋道:「那我一定會認真看完的。」
趙懷雁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
周小嬋道:「我今天還要忙,晚上你去我家,我請你吃飯。」
趙懷雁想到剛從御書房出來,燕遲所說的話,笑了笑,說:「好啊,正好我一會兒要出宮,去看韓貝跟韓玉幼,等從她們那裡出來,大概得太陽落山了,那時候你回府了吧?」
周小嬋道:「回了。」
趙懷雁道:「那我們說定了,晚上在你家吃飯。」
周小嬋嗯了一聲,趙懷雁起身,走了。
趙懷雁去看韓貝和韓玉幼,兩個公主,一個在右相府,一個在南國公府,這會兒段東黎應該已經回了府,趙懷雁就先去右相府。
右相府的管家看到她,嚇了一大跳,趕緊跪地行禮。
趙懷雁道:「我來看看玉幼公主。」
管家道:「公主正與相爺在暖閣里,今日相爺上朝前,公主有些不舒服,這會兒太醫正在給她診脈。」
趙懷雁一聽說韓玉幼不舒服,立馬道:「帶路。」
管家哎了一聲,領著趙懷雁去到暖閣,進門前,還是通報了一聲,段東黎一愣,正在給韓玉幼號脈的太醫也一愣。
段東黎對躺在床上的韓玉幼說:「你先躺著,我去迎迎王后。」
韓玉幼也要起來,被段東黎輕聲呵斥地又躺了下去。
段東黎出去,迎接趙懷雁。
御醫也跟著出去迎接趙懷雁。
趙懷雁看著他們,問道:「玉幼呢?」
段東黎道:「在床上躺著。」
趙懷雁奔至屋內,問道:「她不舒服嗎?受了風寒?」
段東黎搖頭:「不是。」
御醫道:「正在號脈,據脈象觀察,玉幼公主似乎是有喜了。」
段東黎猛然一怔。
趙懷雁急急往內室去的步子也一頓,她臉上的擔憂還沒有散下去,就立馬被一抹狂喜取帶,她問御醫:「真的嗎?」
段東黎也豁的一下子抓住了御醫的肩膀,激動地問:「玉幼有喜了?」
御醫道:「我再把一遍,應該沒錯。」
段東黎便鬆開她的手,讓她趕緊再去給韓玉幼叫一次脈,等這次脈診完畢,御醫笑著說:「確實是有喜了。」她對著段東黎道:「恭喜右相。」又對著床上的韓玉幼說:「恭喜公主。」
段東黎高興的不能自已,他抓住韓玉幼的手,小聲說:「玉幼,你有喜了。」
韓玉幼聽見了,小臉上的神情難以描述。
她伸出手,隔著被子摸了摸肚子,神色里難掩緊張:「我……我懷孕了?」
趙懷雁坐過來,看著她說:「御醫說你有喜了,你就是懷上了呢,真是太高興了。」
趙懷雁也看向韓玉幼的肚子,覺得好不可思議。
這裡,如今有一個生命了。
趙懷雁沖段東黎說:「恭喜右相。」
段東黎笑著回:「多謝王后。」又問,「王後來相府,是來看玉幼的嗎?」
趙懷雁道:「是呀,沒想到碰上這麼大的一樁喜事。」
段東黎臉上的笑容燦爛之極,他握著韓玉幼的手,溫聲溫語地與她說著話,化解她的緊張,等她神色舒緩下來,段東黎道:「讓御醫開些保胎安胎的葯,你好生休息。」
韓玉幼嗯了一聲,羞澀而靦腆,但眼神望向段東黎,充滿了未知的情義。
段東黎也看著她,彼此二人眼中都沒外人了。
趙懷雁看著他倆這個樣子,只好起身走了,走之前,還是把帶來的禮物留了下來,讓管家交給韓玉幼。
她去南國公府,看韓貝,送了禮物給韓貝,這才去周府。
晚上在周府用飯,為了不讓燕遲擔憂,趙懷雁讓人送了信進宮給燕遲,燕遲知道趙懷雁晚上不回來吃飯後,就在御書房裡多留了一會兒,直到趙懷雁從周府回來,回了帝宮,燕遲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帝宮。
回去后,在寢宮裡沒有看到趙懷雁,找了一圈,才是溫泉池裡找到她。
喚雪和藍舞在旁邊伺候。
燕遲來了后,揮手讓喚雪和藍舞退下了。
趙懷雁在想著心事,因為想的太專註,連兩個宮女什麼時候退下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燕遲是何時來的,又是何時脫了衣服下了溫泉池的,直到男人氣息強烈地逼近,她才猛地一回神,扭頭,就對上燕遲略含擔憂的眸子,他問:「怎麼了?喊你半天都沒應。」
趙懷雁看著他,伸手將他一抱,有點悶悶不樂地說:「我什麼時候懷孕啊。」
燕遲被她這句話說的整個人都驚悚了,他推開她,盯著她,神色複雜地說:「你想……」
他忽然又一笑,大笑,倏地抱起她,朝龍床那邊走:「雁兒想生孩子了,那為夫得多努力努力,日夜耕耘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