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步步相逼

復迴翔看著冷若冰凌的聖尊出現，憤怒地喊：「風承羲，動手吧，我什麼都不會說，你會遭到報應的！」

這句話，風承羲已經聽他講過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每一次他都很鎮定：「復迴翔，棲山堂一直打著看心病的旗號，做著違反天規的事！」

「我沒有一次錯殺過你！」

「現在天相大變，災禍四起，肯定是華畢妍出了滅棄冥境，你還想瞞誰？」

復迴翔直直地看著他，悲痛不已：「妍妍本來是要嫁給我，她本來可以幸福的！」

「為什麼偏偏要遇上你？」

「她做一切都是因為你！為什麼受罪的人是她？」

他逼上前去，嘶喊：「你現在就下手殺了我，別想讓我說出妍妍的下落！」

風承羲眼中彷彿閃過一絲痛楚，但他的聲音並沒有變：「這一次，我會給你一個機會，如果華畢妍不肯現身，我只能殺你破掉陣法！」

這個機會，就是他拿出一管紫色的骨笛，吹了起來。

復迴翔一聽笛子吹出的曲調，就衝上去想阻止，可風承羲布下的結界讓他近不了身。

笛聲中，周圍轟轟作響，一切都開始消失，如同斗轉星移，棲山堂不見了。

風承羲的身體飛速轉動，隱沒在急涌消失的物體中，他閉上眼。

當一切安靜下來，他睜開眼時，已在一片夜晚的普通林子中。

這裡有山有水，有鳥有獸，有兩個人在不遠處，背對著他，靜靜地坐著，一直抬著頭，看天上的月亮。

一個孩子由衷的快樂聲響起：「姐姐，月亮太美了，昊兒能再看一會嗎？」

一個怪物發出聲響：「對不起，沒時間了。」

喉頭髮梗，血往上涌，風承羲本以為他可以淡定如常，可他失控了。

這個結界不是棲山堂主做得出的，這是煞昊才能做到，而風承羲能進入，不是因為他法力高強，而是這個結界並沒有對他設防。

裡面的人一直在等他，等著他來滅了她。

在安都一個偶然的機會，風承羲聽過華畢妍吹笛，應該是曲家鄉小調，他今天吹的就是這首曲子。

她吹時有憂愁，快樂的憂愁，他吹時也有憂愁，悲壯的憂愁。

風承羲想過無數種，華畢妍從滅棄冥境中出來的樣子，現在看到真人，他還是震驚了。

曾經鮮亮明媚，隨時都快樂得像只小鳥的女孩，現在就像一塊破布！

五官模糊，猙獰兇惡，殘暴怪戾，渾身又臟又爛，又臭又丑，走起路來像只爛蛤蟆，徹徹底底的一個怪物！

如果不是因為她，今天變成這樣的就是他了。

風承羲不明白，憑她的法力，怎麼可以控制這麼久？

他第一次和她說話，就是逼她的話，沒有絲毫感情：「為什麼要出來？」

破布以為自己已經沒了心，也預料到他會這樣問，可聽到他說出口，還是有被冰渣刺到心上的感覺。

華畢妍沒有嘴，只說得出腹語，很誠懇也很膽怯：「聖尊，我快控制不了了，我害怕我會做出可怕的事。我想您一定有方法徹底讓我消失。」

「只是在此之前，我答應帶昊兒出來，讓他看看真正的月亮，我沒有答應讓他看太陽，太陽光太強，他會受不了的。」

風承羲知道這個昊兒就是煞魔本主，否則，在無天無日的滅棄冥境不知多少年，他的身體怎麼可能沒有被侵蝕？

可想而知，一旦他有了魔力，那是根本無法想像的可怕！

哪怕這個孩子現在一臉驚恐，竭力想裝出無辜單純的樣子，風承羲也看得出，他眼底全是無法形容的陰險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