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場夢 上篇
張少男一個人在路燈下待了一整晚,外邊的雨也這樣下了一整晚,不知道是為他悲哀還是替他不平。
一個人,一場雨在早晨,走的走停的停。唯一不變的還是這個霧霾嚴重,交通擁堵,物慾橫流的拜金世界。
「還是去醫院看看自己的殘軀吧,至少還可以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存在過....哪怕已經面目全非」
張少男拖著透明的身體,走過斑馬線,穿過早晨匆匆趕路的行人,向醫院慢慢飄去。
陽光照在每個人身上,每一個影子都是一樣的,沉重而充滿生機。
唯有他,孤零零地飄著,蒼白而無力,也享受不到太陽陽光照在身上留下的一丁點溫暖。
想到這裡,張少白忍不住吐槽道:「尼瑪,不是說鬼都怕光嗎,太陽公公一出來,光一照到身上,馬上連渣渣都不剩嗎。這不科學。要死了要死了,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裡還是不能怪他的常識,只能怪他被林正英大師什麼的拍的鬼片給毒害的。因為這些鬼片也是人們自己想象出來的,對於他能對著太陽的光芒免疫,就像每一個擼友自帶的一個被動技能,被系統默認的唄......
穿過一個個街道,看著面前一群mm,張少男心裡的不爽又一點點多起來了。這老天就不能等老子找個女朋友,牽個小手再讓我死嗎。偏偏讓我這個含苞待放的小野草就這樣被無情地給一把火給燒了,悲催啊,人間慘劇啊。
嘴裡抱怨著的張少男,身影出現在了南夢市XX軍區總醫院的門口。這個生前生病都經常光顧的地方,作為一個靈魂再次來到這,張少男還是頭一次。但是此時的他很是傷感,世事難料。搖了搖頭,拖著透明的身軀朝醫院裡面飄去....
不知過了多久,張少男在醫院一個人很少的走廊里停了下來,看了看旁邊的門上的門牌「太平間」,心裡一陣發毛。
這要是還活著,張少男打死都不會去的,因為這裡很容易讓人恐懼,很少人會願意來這個鬼氣陰森的地方。
讓他不由想起來活著的時候看到的一個奇葩寫的《望西方極樂世界》日照香爐生紫煙,李白來到太平間。頭朝地腳朝天,帶著微笑上西天。
此時的他已經變成了鬼,還在乎被鬼嚇嗎?
嘆了口氣,張少男穿門而入,貌似變成靈魂體一切都變得簡單了。
看著眼前的一個個小方格不由感嘆,人活著在這個不管窮也好,富也好,房子有的有一間,有得有連片房產。
可是死了房子有再多有什麼用呢,死了不還是一樣都會呆在這個鐵皮箱子里,等著去火化,最後呆在一個更小的小盒子里。消逝在殯儀館的烈火焚燒下,透過煙囪變為一團煙霧,融入天空消散天地。
「說到底,人一輩子最虧欠的還是自己~」
張少男飄過一個個小方格,目光從一個個小方格身份標註牌上掃過,最後在一個上邊標記著」張少男「的方格面前停了下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呼的一下子飄了進去。
沒過半刻鐘,張少男以比進去快十倍的速度沖了出來,蒼白的臉慢慢地綠了,再由綠色慢慢轉為青色,大口的喘著粗氣,冷汗刷刷的不要錢地往外冒著。
「你個SB,能不能不要這麼嚇老子,都死了還尼瑪這麼嚇人」剛剛進去,張少男借著透過方格照過來的燈光,看到了一張慘不忍睹的臉,真像被炮火燒焦了的土地,坑坑窪窪,嚇得他差點魂飛魄散,差點成了這個世界第一個被自己嚇死的倒霉蛋。
過了好久,張少男深深呼了一口濁氣,自言自語到:「早知道還不如去護士更衣室偷看換衣服呢,至少不會被自己嚇地半死。」說到這裡,張少男兩眼放光,剛剛平復下來的小心臟又火熱了起來,心裡yy了起來。
「走,去看看去,至少當個色鬼再死。這輩子連妹子手都沒有牽過,美女的肉體除了在A片里鑒賞了無數遍,現實里連個女生裙底都沒偶遇過。
這輩子活的太不值了,一定要打破這個詛咒,看一看美女的春光。」張少男的心思開始活躍了起來,飄到了門前。
正準備穿過去,門」啪「地一聲被從外邊打開了,一群人涌了進來。
他看到眼前的人瞬間感動死了,上天終於顯靈了,知道我要去當色鬼,就把鄰家女孩送到這裡來了。轉念一想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他放棄心中的YY,眼神從鄰家女孩的身上移到了她攙扶著的人影身上。
「轟」地一聲,張少男整個人影瞬間就像被五雷轟頂般馬上就要消散了,眼神死死地盯著鄰家女孩身邊的兩個身影。
兩個陪了他20年,辛勤培育他成人,在老家等他衣錦還鄉,最不願意見到的人慢慢地在他眼神里越來越清晰,心裡再一次被刀割了一般,痛不欲生。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你這麼殘忍,讓我一個人承受著這些,為什麼讓他們來承受失去我的痛苦,不!!」
張少男看著父母在他遺體前相擁而泣的身影,狀若瘋魔,不甘地大聲吼叫著。
可是沒有人能聽到他的聲音,自己一個人哭著.....
親眼看著母親哭暈過去幾次,父親留著眼淚的眼睛里的不忍心和心疼,張少男再也忍不住瘋子一樣地從太平間沖了出來。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不穩定,好像在強忍著什麼,一路衝上醫院頂樓。
他像一直受傷的野獸,狠狠的望著天空,眼睛里的恨意越來越濃,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也沒有注意到因為他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手腕上一條紅線慢慢的浮現出來,一直呼閃呼閃地。
「啊,賊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一直做好事不留名,從來不傷害花花草草。幹活從來踏踏實實,想靠努力活下去,為什麼要讓我經歷這些殘忍地事,為什麼不讓我直接死掉呢。雖然我是一個屌絲,我還是一個無污染純無添加劑的純屌絲啊!!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讓我這樣像個行屍走肉一樣,經歷刀割火燒般的酷刑,我到底成什麼樣你才甘心呢,我不甘心啊啊啊~」張少男抬頭撕扯著喉嚨,大聲吼叫著,發泄著早已積攢很深的怨氣,隨著他的怨氣發泄,他手腕上的紅繩慢慢延伸出去,由手腕延伸向天空不知名的地方.....
「咦,在我的姻緣線下還有這樣一個有血性的小子。給閻王當小鬼可惜了,還是讓我代他收了小子吧,算是給我修一場功德....來吧小子~」
一老人在月光下翻檢一本婚姻簿,隨手拽了一下手中的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