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極北之境 第二百一十八章:第十序列 歸位
在那個電閃交加的夜晚,世界也瀕臨崩潰,世界彷彿一個能掌控萬物的漩渦,那裡,有一個少女從泥濘中掙扎出來,血跡模糊,滿臉凝結成霜的血跡,已是看不出任何少女的面孔。
只有那具仍然龐大無比的紫鳳,纏繞著她的嬌軀,不過那具紫鳳,顯然也傷痕纍纍,她苦笑,以水袖擦去臉上血跡,露出那張彷彿與世脫俗般的面容。
此人,赫然是先前昏迷不醒的楚書涵。
「儘管繁華依舊,願為卿棄江山社稷。無論刀山火海,欲付君三生三世。」神殿外的世界,瑟瑟發抖,欲與蒼穹一戰的力量,在虛空中即將爆發,少女的腦海中,忽然之間,閃出這樣一席話。
「願為卿棄江山社稷。」那個少女,拖著疲倦的身體,喃喃自語。
「你是蘭心,你得有為靈大人付出的覺悟,姑娘,我知道這就是你的覺悟。」蒼穹劈開一道裂縫,耀眼的陽光從昏暗的天際刺出,彷彿破開雲霧見晴天,浩瀚的雷雲,煙消雲散。
半空中,少年凌空而立,緊閉著雙眼,但在他的周身,卻是漸漸有了恐怖的氣息,環繞自身,一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氣息,在他的身體上,緩緩浮現。
「第十傳承,入座。」
神殿中的那座王椅,金光大盛,一具靈體輪廓,少年眼中意氣風發,白袍一揮,壓抑著本源的擴散,神殿支離破碎,萬頃之里,隨著那具王椅中,頭戴王冠的少年入座,彷彿承受不住靈壓的壓力,霧海下陷。
「周天,怎麼可能!」
那頭頂王冠的少年漫不經心的抬頭,露出那張秀美且格外猙獰的臉時,似是穿越這萬頃世界,隔著世界與她對視,楚書涵心神大震,難以置信的駭然開口,不過光幕之上,佔據靈體的人臉劇烈的扭曲,似是仍然在搶奪著靈體的掌控權。
北境北碑外
這一日才剛剛過去,但是在蒼擎之中,卻彷彿度過了無數的日月,這一夜,人心惶惶的安然度過,但是就在這時,北碑外,戰艦林立的虛空之處,強烈的波動突然升起,驚人波紋如同漣漪般,從那處空間中湧出,強烈的壓力使得整個虛空似乎都處於一個極為不穩定的狀態。
「這百年來的古書上,有記載蒼擎關閉之後,會有如此驚人異像嗎?」不止於來自淮界的大能心中波濤駭浪,北境諸位的大能同樣面露凝重之意的凝視著眼前不知道會變成怎麼樣的虛空,難以置信的紛紛開口。
這其中,當屬北碑大能,北碑陳家,陳辰最是焦急,這裡離北碑國度極近,難以想象要是虛空真的發生異變,北碑港口的所有城市,都會在頃刻間毀於一旦。
「北碑要是在這次劫難中有一絲一毫的受損,吾等必將此時通報給北老,讓他來定奪。」陳辰冷哼一聲,以威脅性的口吻,朝著身旁各懷鬼胎的北境大能說去。
北老,北境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因無人知曉其名,顧稱之為北老,掌管北境四域。
虛空不斷扭曲,磅礴的波動,使得這外面的世界,猶如一個不定時的導火索一般,虛空光點亂顫,下方海域上一秒的風平浪靜換來的卻是下一秒的面目全非!巨浪呼嘯,以催枯拉朽之勢,越過海岸線,越過田野,迅速地襲擊著岸邊的村莊與城市。
「所有人注意開啟艦舟防禦狀態,所有人立馬回倉。」站在這四座來自淮界戰艦前的劍修上清,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大袖一揮,身後擬出驚人劍影。
「竟然直接崩碎了我的劍意。」劍影崩潰,直接化作碎片,消失不見。
「有人從裡面出來了。」忽然之間,有人驚呼道。
所有人的目光隨即同時落在那從蒼擎之門後走來的身影,淮界大喜,那雖然氣息薄弱的身影,赫然是來自淮南天瀾院的楚書涵。
「書涵。」青燈踱步從艦外飛去,青燈環繞在她的四方,化作青蓮,將生機渙散的楚書涵,拖入了青蓮蓮台之中,送回了淮南的戰艦之上。
「靈魂力比去之前強了許多,修為也增進了不少,隱隱有股突破拓海中期的跡象了,看來在蒼擎之中,收穫不少。」上清欣慰的點了點頭,與他一同前來,便是當今齊國聖上,楚皇,楚清風。
不過楚清風卻也不像同為唐,晉的三國聖上那般刻意,此行前來,倒是換上普通修士的白衫,周圍也沒有護衛跟隨。
相比氣息,楚清風還是比上清要弱上不小,卻也是名貨真價實的銀丹期雷劫境修士。
「女兒,這是父皇從朝中為你求來的拓海靈韻丹。」楚清風哈哈一笑,從白袍下取出一枚通體銀芒的丹藥,其中細小的靈氣在滾圓的丹紋上,緩慢的遊離著。
「拓海靈韻丹,楚皇好手筆,那可是能讓拓海修士增加突破幾率的靈丹,這淮界,恐怕也只有如今幾國國庫中才有吧,其他的地方,恐怕這種能提升拓海境修士的靈丹妙藥,早就滅絕了。」上清掃了一眼那顆銀丹,大笑道。
「上清前輩,這拓海靈韻丹雖是百年難遇的極品靈丹,但齊國境內卻也是有名靈品級的煉丹師,雖然造丹的幾率也只有千分之一,但是能讓書涵,突破雷劫的數量,老夫早在百年前輩備好了、」楚清風捋了捋鬍鬚,淡淡開口。
「父親。」楚書涵忽然抬起了頭,眼神前所未有的嚴肅,就是連在一旁頗為輕鬆的楚清風和上清臉色也是一變,她當著別人震驚的難以言喻的面,繼續開口,「周餘生還活著,而且他正在剛周家的天驕,搶奪最後的傳承。」
「什麼!」
「什麼!」
「三十年前那個差點把拓海境大圓滿的陳永安誅殺的周餘生,居然還活著!」這其中最震驚,當屬一直在旁邊看著楚書涵的七步。
「好小子,真是把我們騙得團團轉啊。」一陣快步走來的聲音,那從艙內走來的中年身影,面如關公,但卻不是生氣,而是激動。
正是丙麟闕掌教,張治中。
「是的,而且他現在的修為,同我一樣,但是他的實力卻是能力壓連我都沒有把握戰勝的拓海後期的唐天靈,和周家那位神秘天驕。」楚書涵緩緩開口,眉梢一挑,就如同在誇讚自己心上人一般,楚清風自然能聽出其中味道,大笑一聲,「周餘生,好一個周餘生,竟然能讓我這百年冰山般的女兒動情,這份心性都屬難得。」
「那麼,他才是淮界真正的天驕第一人。」上清嘆了一口氣,視線緩緩的落在了那出現的時空之門,目露精芒,時間緩緩的流逝,那座時空之門,終於是到了即將關閉的節點。
「區區靈體,不過魑魅魍魎,膽敢忤逆老夫之命,罪不可赦。「
那站在那處陰氣從中傳出的門后,那終是一臉陰沉的閻王,強烈的壓力下陷,猶如山嶽壓肩般,令人喘不過氣的壓力,使得這處世界充斥著難以形容的威壓,抬起一掌,終是鎮壓而下。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身份壓力。
周餘生早已不知,如今在他腳下,死而復生,生而復始的血鬼,在他的眼前葬送了多少,沒有白骨叢生的骸骨,只有一攤血跡,但就是這股血跡,匯聚出了一座沒有止境的血河。
他的神魂,從稚嫩,到尖銳,再到凝實,手掌緊緊的掐在白無常的喉嚨上,冷漠開口,「唐天靈結束了,你的命格我拿走了。」
「大膽,」三丈之高的黑袍,憑藉著天生對於靈體的鎮壓,手中黑氣翻湧,一面羅剎符籙浮現而出,白骨般的五指,陰氣凝聚,似乎要捏碎他的靈體。
「我記起了一些事情。」
璀璨的金光,從他的靈體內,不斷發出,那三尺之高的黝黑人影,難以置信的尖叫,那雙臂膀,仿若燃燒一般,迅速化為灰燼。
「這是,天生對魔物有著驚人抗力的金光咒。」
他緩緩的站了起來,漠然的朝著那位於血海之中的大陣走去,那失去了一條手臂的閻王,勃然大怒,陰氣如海,在四周縱橫而過。
四周大海翻湧,全面蒸發。
「你是閻王,我在陰間殺不了你,但是周天,我可以殺了你。」周餘生眼神冰寒的掠過閻王那飛來的身影,那雙仿若置入寒潭般的冰冷瞳孔,竟是令得周天,心神都是開始有了一股濃郁的忌憚。
陣法上,周餘生的身影最終沒入星河,那冷眼看著一切的周天,笑容詭異。
「周餘生,我必會殺了你。」
遙遠的星河,有一座客棧,客棧的上層,名為摘星。
排列在石牆上的數千個名字,第十的位置上,一個嶄新的名字,出現。
「玄元,周餘生。」
那坐在星海外的樓閣上,一老翁注視著滿海平靜山河,驀然間狂笑,「那孩子,來了。」
第十序列
歸位!
已是一座面目全非的廢墟之中,那臉色變幻的主座上,終於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