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做人要有良心

胖道士在今天喜提三個徒弟后，榮幸的……家沒了。

此刻天上下著瓢潑大雨，電閃雷鳴，師清漪看著蒼茫天地，感到了無邊的寂寞，不禁道：「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

她的淡然，讓中年女子木然的臉色發生了變化，聲音平板道：「小姐好文采，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師清漪汗顏道：「太誇張了，我不及師尊的萬一，師尊這般聖明，想必早就知道這一點，咱們在這疾風驟雨中感受自然的魅力，當浮一大白，師尊請。」

胖道士悲傷的喝了口酒，他手裡拿的，正是師清漪剛才「進獻」的那壺泉州貢酒。

酒一入口，那滋味，胖道士飄飄然，他腳步飄忽，帶著幾人找了處山洞避雨。

師清漪貢獻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給許小年，至於還濕淋淋的方陌，她無視了。

她殷勤的扶著師尊坐在邊上的一塊石頭上，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師尊，您坐這裡。」

胖道士樂呵呵道：「好徒弟，好……」

咔嚓咔嚓，石頭碎了，胖道士一屁股摔在地上。

師清漪：「……」看來兩個天災之體湊一起，真的沒好事啊。

胖道士的臉綠了，看了看師清漪，淚崩道：「你走開，離我遠點，萬一山洞也塌……」

咔嚓咔嚓——

師清漪臉色微變，她發現，師尊好像是個烏鴉嘴啊。

方陌兩腿發軟，驚恐的看著從山壁邊蔓延開的裂隙，連退幾步到山洞口，他現在覺得外面的瓢潑大雨，給他帶來了絕倫的安全感。

許小年眼皮直跳，也默默遠離大師姐和師尊，來到方陌身邊。

師清漪身邊的中年女人警惕非常，盯著胖道士，大有他再多說一句話，就上去給他一刀的架勢。

胖道士想了想，發現自己今天確實不走運，默默閉上了嘴巴，今天不宜說話。

山洞霎時安靜到極點。

師清漪看了看，見山洞沒有繼續坍塌的跡象，看了眼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會意，右手探進左袖，掏出了一個矮凳，遞給她。

師清漪坐在矮凳上，默默看著外面的暴雨，雨珠成線，沖洗著大地。

兩個時辰后，雨停風歇，烏雲散去，太陽從雲層中探出一點，一線天光照破而來。

師清漪站起來，在山洞口張望一番，道：「小花花，太陽出來啦。」

中年女子聞言走過來，木然道：「小姐洪福齊天，連太陽也為您喝彩。」

師清漪謙虛道：「錯了，是師尊洪福齊天。」

胖道士抬頭，古怪的看著中年女人，奇怪道：「等等，為師才想起來，她是何人？」

回想起之前師清漪的話「師尊，您收下他們吧，這裡若只有咱們仨，也怪寂寞的。」

這句話里的「咱們仨」包括了這個中年女人？

師清漪聞言，抿唇一笑，十分靦腆，「她叫李子花，是弟子的家僕，要貼身照顧弟子呢。」

胖道士眼神發直，自己這個大弟子，竟然還帶著家僕……為師都沒這待遇啊。

他左看看這李子花，右看看這李子花，只覺得她不像活人，一點生氣都沒有。

自己這弟子，何許人也？

看著天放晴了，胖道士帶著幾人回到道觀的廢墟中，喃喃道：「唉，又要四處漂泊了。」

他回頭看看幾個拖油瓶弟子，更是心酸，不止要四處漂泊，從現在起還要養徒弟，我這麼窮，養徒弟是要錢的啊。

師清漪一眼就看出師尊在想什麼，馬上道：「師尊是發愁住處嗎，我聽說師尊乃是武聖境界，何必屈居此處，咱們隔壁山頭，山清水秀，靈氣充沛，人口稠密，何不佔山為王。」

這句話出口，她又覺得不妥，連忙補救道：「不是佔山為王，是普度眾生，救眾生於水火之中。」

許小年側目看師清漪，這個師姐，有點兇殘啊。

方陌哆嗦道：「隔壁山頭，是指秦嶺山脈中的森羅聖地嗎？」

師清漪正義凜然道：「我聽說，森羅聖地奴役底層武者挖掘礦脈，死傷眾多，不行仁政，天怒人怨，咱們替天行道，養浩然正氣，正是我等正義的使者應該做的事啊！」

方陌眼珠轉動，狐疑道：「我聽說，森羅聖地附近，有一條源礦脈。」

他強烈懷疑，師清漪是想打劫森羅聖地。

胖道士心動了，看了眼師清漪，道：「源礦？」

師清漪點頭，「超級大的源礦，夠咱們……咳咳，夠秦嶺的武者們修鍊幾百年的源礦！」

許小年：大師姐的這句話，完全證明了她的圖謀不軌。

土匪啊！

但是大家都知道源礦是什麼，武者修行、交易，都依靠源礦石，假如能夠得到這條礦脈，對大家都有好處。

胖道士仰頭，一臉悲天憫人道：「很好，這就是你們拜入為師門下后，為師教你們的第一個道理，做人，一定要有良心。」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走吧，為師帶你們去拯救這些可憐的武者。」

師清漪鼓掌道：「不愧是師尊，思想覺悟就是比我們這些做弟子的高啊。」

方陌已經認命，毫不猶豫跟著鼓掌道：「師尊英明啊！」

許小年稍有遲疑，鼓掌的動作慢一拍。

李子花木著一張臉，忽然抬袖拭面，淚沾衣襟道：「太感人了。」

胖道士咬咬牙，行啊，幹了這一票，他一揮手，「走，咱們去森羅聖地。」

……

幾天後，秦嶺山脈中，一條礦脈里，五個人鬼鬼祟祟湊到一起，其中一個灰撲撲的少年道：「師尊，咱們已經挖礦挖了三天了，每天吃不飽，還不如我做乞丐的時候呢。」

這五個人，就是胖道士師徒五人。

胖道士乾咳道：「不要急，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等為師摸清這裡的人的實力，自然就動手了。」

師清漪大眼亮晶晶，雖然穿得一身灰撲撲，依然擋不住她拔俗的氣質，她興奮道：「師尊，我已經打聽清楚了，礦脈這裡只有一個大宗師境界的鎮守，師尊你一個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方陌馬上氣咻咻道：「是不是那個總罵咱們，還不給飯吃的監工？」

師清漪眨動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讚許道：「就是那狗東西，今晚咱們就幹了他。」

許小年捏著拳頭，臉色鐵青道：「此人該死。」

這幾日，每日都有十幾個礦工被此人鞭撻致死，此人心性兇殘，該殺！

胖道士還有點猶豫，森羅聖地乃是秦嶺山脈的霸主，肯定有武聖境界的高手，他怕自己應付不來。

師清漪已經拍板道：「咱們今晚就行動，偽裝成大盜，先殺了那狗東西，搶了源石，製造混亂。」

李子花豎起大拇指，聲音呆板道：「小姐好計策，小姐聖明。」

師清漪臉蛋微紅，看了眼師尊，連忙道：「都是恩師教導有方，過獎過獎。」

定下今晚的計策，幾人窩在礦洞深處，做起了不可描述之事。

——修鍊。

武者修行，分為後天九重，先天九重。

後天九重，分為鍛體三境，分別練筋骨皮，凝神三境，分別練精氣神，內煉三境，分別練穴竅經脈內腑。

先天九重，則是開闢丹田、積蓄內氣，將其在丹田內積蓄滿靈氣，為蓄氣三境，將靈氣化液，重新積蓄滿丹田，為化液三境，將靈氣外放，能夠如臂指使，為御氣三境。

後天練體，先天練氣，后築道基。

師清漪已經是後天九重的境界，方陌、許小年兩人從未修行過，這幾日時間，胖道士一直在傳授他們修行之法。

師清漪為百劫成災之體，是天災之體的加強版，她在後天九重的時候，雖然各種鍛體拉傷的情況很多，但總能練下去。

可是先天九重就涉及到練氣的問題，行功岔氣和鍛體拉傷可不一樣，所以她一直沒有進行先天境界的修鍊。

現在她拜了師父，這位師父是天災之體，能夠以天災之體修鍊到武聖境界，必然有辦法克服行功岔氣的問題。

方陌和許小年這兩天一直藉助挖礦來鍛體，同時以此處源礦的源石補充身體消耗。

源礦挖出來需要點源師將其點成源石，否則原始的源礦根本無法利用。

師清漪就是點源師，她能將低等的源礦點成源石，因為百劫成災之體的加成，她一直不能點出品質較好的源石。

但是這種低純度的源石，足夠方陌和許小年用了。

胖道人號稱天災武聖，走到哪禍害到哪，他後來學了一門神通，能夠將自身氣息收斂，減輕天災之體帶來的災害。

師清漪拜他為師，其一是為了學他的功法，其二就是為了這門神通。

胖道人很清楚她的目的，但是確如師清漪拜師時所說，像她這樣的體質，天生就是胖道人的弟子，所以胖道人也毫無保留，將自己的功法傳給了她。

這門功法，叫做《有容乃大》。

師清漪練這門功法幾天，就開闢了丹田，正式邁入蓄氣初期。

今日，她就要引靈氣入體，她很謹慎，小心翼翼，引導著外界無處不在的靈氣進入體內。

忽然她的臉色微變，道：「師尊，我岔氣了。」

行功岔氣，是最危險的，稍不謹慎，就可能損毀經脈，沒有治療經脈的特效藥，這輩子就可能淪為廢人。

胖道人在一邊為她護法，觀察她行功，防止不測，聞言淡定道：「不要怕，為師這門功法，戰鬥力不行，修鍊速度也不行，唯一的優點就是，隨便練，怎麼岔氣都沒問題，你繼續引導靈氣前往丹田即可。」

師清漪仔細感受，果然不覺得有問題，引導靈氣進入丹田后，由衷讚美道：「不愧是師尊的功法，竟然如此神奇，堪稱絕頂妙法。」

胖道士老臉一紅，這徒弟，怎麼老說實話，為師可是一個謙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