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清婉站在卧室門后蹲坐在地上,兩隻手抱在腦袋上,眼神裡帶著一些淚滴,她從來不是什麼堅毅無雙的女強人,剛才的那一瞬間,好像整個世界都對清婉充滿了惡意。
那種像是被人拋開身一點一點凝視的感覺,真的是令人厭惡與恐懼。
一道道貪婪的目光,隔著幾千公里清婉都感覺到毛骨悚然,其殺意之凌冽,如同隆冬烈風吹在她的身上,急速的蜷縮起來了身體,無助的看著四方。
手心處的數字也開始緩慢的發光變換著,破碎然後又重組,循環往複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仔細看去竟然還有一點噁心的感覺,人的肉體竟然發生這麼奇特的變化。
客廳里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傳來金鐵碰撞的聲音了,在一陣莫名其妙的怪獸一樣的吼叫聲后,傳來一陣一陣的古怪聲音,就像是家裡剁碎骨頭一樣,又似乎不一樣。
清婉偷偷的把腦袋從門后伸出去偷看,一副令她終生難忘的場面令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眉毛向下擠在一起,臉上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傢具被劇烈的爭鬥移動開了原來的位置,在中央的地帶大約空出了一個環形的沒有雜物的空間。
一個柄長刀直直的插在地上,刀身修長而又具有流線型,更加偏向於唐刀或者日本刀一類,與傳統的環首刀有所區別。
刀身上沾染著血液反襯著寒光,血液和空氣接觸后變得極為鮮紅,冷光閃過甚至可以反襯出清婉在門后偷看的樣子。
但是當目光上移的時候,一個血肉模糊的腦袋被生生的塞進了刀柄處,擠壓這氣管和咽喉塞了進去,穿頭中間的軟骨,插進了大腦,從眼睛出露出了一點點的刀柄。
透過眉眼可以看出,頭顱的主人生前應該也是一位絕美的佳人,頭髮也從發套里掉落,披散著從腦袋后落下來。
在刀身的右邊可以看到一地被肢解的屍體,如同盛開的蒲公英一樣被人精心的擺在了一起,兩條纖細而又漂亮的長腿被當作了花莖葉,剩下的其其餘被擺成了花的種子,有修長的手指,有圓潤的白肉,盛開在著淌著鮮血的地板上。
更恐怖的是,肖狼半跪在地上,啃噬著不知道是什麼肉塊,也許是一條胳膊,也許一隻腳?支離破碎的已經辨認不出是什麼摸樣了,隱約可以聽到的古怪聲音,就是肖狼在用牙齒咀嚼骨頭的聲音。
清婉的小出租屋,宛如一片人間地獄。
一陣陣乾嘔的感覺傳來,清婉聞到了空氣中血腥味,腿一軟從門后摔了出來。
肖狼如同被驚嚇的野獸,猙獰的露出牙齒一般猛地回頭看向清婉,嘴角還懸挂著一絲絲肉沫。
清婉頓時收到驚嚇,發出刺耳的尖叫,慌不擇路的就要爬回去自己的卧室。
肖狼身手矯健的一躍,便已經撲倒了正在爬行的清婉,將清婉壓在了身下。
清婉顫抖著雙腿在地上瞪著,往後掙脫著,甚至還用腳去踹肖狼,想要踢開他,卻都於事無補。
就在肖狼已經惡狠狠地露出了獠牙,準備如同野獸一般的撕碎清婉的喉嚨,清婉已經閉上了眼睛在尖叫時,一點金色的光芒從肖狼的身上鏈接到了清婉的手心,肖狼的眼中瞬間恢復了清澈。
他看著身下的清婉,閉著眼睛在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喊。他並沒有抬起頭,反而饒有興趣的帶著滿嘴的鮮血親吻在了清婉的嘴唇上,雙手惡狠狠地鉗住了清婉的兩隻小手。
人鮮血的味道時鹹鹹的,帶著一點鐵鏽味的,入口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冰涼,一條靈活的舌頭在這鮮紅的液體里淌洋,一股灼熱的鼻息吹在清婉的臉龐上。
一次無法反抗的深吻,帶著極端的侵略性撬開的她的牙關,甚至於把一些鮮血嗆到了清婉的氣嗓,碎肉也堵在了她的牙齒上。
清婉劇烈的反抗著,腦袋在不斷的閃躲著,兩條圓潤修長的美腿在肖狼身下用力的掙扎著,卻絲毫沒有任何作用。
生理上的劇烈反應,心理上的極度噁心,暫時的讓清婉淡忘了一些恐懼的感覺。
吻到清婉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肖狼慢慢的站起身來,隨手撥弄掉刀柄上的腦袋,拔出了長刀,握著刀柄手腕上下翻滾著,兩個閃亮的刀花在肖狼手中出現,長刀凌冽,寒光閃閃。
肖狼抓著清婉的手蜿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右手手摟著她的肩膀將她抱在懷裡,左手握著長刀,整條胳膊垂在胯間,青筋在胳膊上遊走著。
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血腥的場面,被擺成蒲公英的屍體,肌肉充血的男人,摟在懷裡哭泣著的女生,沾染著鮮血還在反光的長刀,再加上肖狼那炙熱的,像是在怒目面對著千軍萬馬的眼神,一副充斥著暴力美學和荒誕血腥氣息的場景就這樣赤裸裸的展示在年輕稚嫩的清婉面前。
「該走了,清婉,這裡不安全。」肖狼用力的抱著在懷裡發抖著哭泣的清婉說道。
「你到底是誰,你是誰。」清婉結結巴巴的說著,她心裡帶著恐懼,帶著迷茫,帶著一點點思念,她害怕著今晚經歷的一切,她害怕男人不是沈默,她害怕死亡,她到現在還有點噁心的想要反胃。但是,出乎意外的,她心底的深處,有一點點的興奮。
如果不是早已經夢中經歷過很多次死亡,她也許早就在神經的刺激下不受控制的尿褲子了,今晚經歷一切夢幻而已荒誕,血腥而又帶著美感,最可怕的是,這是發生在現實世界里的!
這是真正的破碎了她的生活。
雖然在現實中只是過了半個小時,但是在夢中,在天幕下,她的意識早已經疲憊不堪。清婉雖然是被肖狼強制摟緊在了胸懷裡,但是虛弱不堪的輕輕的把頭靠在了肖狼的胸肌上,用很輕的語氣問著:「你是沈默,對嗎。親愛的,你剛才還親了我。」
一種獨特的美感在這一刻誕生。
嗜血的戰神面對著著無助的少女,凌冽的眼神俯瞰著清婉,清婉帶著眼淚和一點鮮血的目光透露著濃濃的疲倦,甚至於在血液的覆蓋下都能看到一點點的黑眼圈。
氣氛就這這樣凝固在這裡,他們保持著這個姿勢,像是一尊雕像一樣,黑暗裡,唯有呼吸聲輕輕的響起。
肖狼的耳麥中不斷傳來著命令和指示,各種各樣隊伍到達的倒計時,還有著不認識的人歇斯底里咆哮著,讓他在帶走清婉的聲音,甚至於他還聽到了詩人和惡棍的命令。
吵吵鬧鬧,不知所謂。他低著頭看著清婉那熟悉的面孔,像是陷入了回憶。
昔年,霸王持槍護著虞姬,對四方群雄,昔年,紂王披甲邀妲己問罪天下,點燃戰火。
昔年,一個溫軟如玉的男孩,性情大變,絕跡人間。
肖狼凌冽的目光里忽然流露出一點點淚光,他似乎沉浸在了一些往事的回憶里,喉嚨蠕動著說出了一句:「是的,親愛的,我愛你。」溫柔而又緩慢的話語輕輕吹過了清婉的耳邊。
清婉頓時渾身一軟,就要昏睡過去,幸好肖狼臂彎足夠有力,仍舊把她摟在懷裡。一點金色的光芒在清婉的頭頂閃爍著,璀璨奪目。
肖狼靜靜的看著清婉的變化,隨機啞然一笑,扔掉了右耳不斷要求他的耳麥。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冷冽,赤紅的顏色慢慢從眼眶周圍向著眼睛中心移動著,胸口的的巨龍紋身也開始慢慢的變紅,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咆哮在周圍響起,他的目光中從殺氣凌然變得像是霸道無雙,一股睥睨四方的氣勢開始浮現。
赤紅色的火焰開始出現在他的長刀上,刀身開始微微的變形捲曲,一道道像是血管的痕迹出現在了到身上。
肖狼忽然狂笑起來,語氣冰冷的說著。
「陰謀?」他目光看向地上的匕首,和自己的手裡長刀。餘光微微的掃向了懷裡的清婉。
「戰爭?」金光閃爍著躍動不止。
「命運的插手?」他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但現在她是我的了,你們可以滾了。」無數的幻象像是在這一刻重合在肖狼身上,如戰陣廝殺的猛將,如祭拜天地的君王,太多太多,一種一人獨斷四方的霸氣從他身上升起,清婉身上的金光越發閃耀,肖狼的身上的龍吟聲也越來越大,甚至於開始有紅色氣煙浮現在肖狼身上。
肖狼抱著清婉大步沖向樓道下,以極快的速度帶著清婉向小區門口移動而去,看到一輛計程車停留在小區門口,加速沖了過去。
熟悉的女司機一臉震驚的看著像是巨獸一樣飛馳而來的肖狼,又看了眼手中平板上仍舊不斷閃爍的紅色字體,打開車門準備招虎肖狼上車。
一輛轟鳴著飛馳而來的計程車從馬路旁邊衝出,一個急剎車在地上劃過黑色的輪胎印,刺耳的聲音引起了肖狼和女司機的注視,車身穩穩地停在了距離肖狼幾米的地方,車門打開著。
「上車吧,先生」穿著西裝的男人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肖狼說道。
「是你!」肖狼的眼睛微微了睜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