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氏碧姍姍來遲

?「當時很多人都看見了，要不要找個人證呀？」蓮香說道。

旁邊的綺蘭一聽，慌了神，這下完了，夫人一定會追問怎麼出的風頭！當初夫人就千叮嚀萬囑咐不可太過招搖啊！

綺蘭急急地跑出來，一下子摔在了惠氏面前：「夫人！夫人大人有大量啊！寬恕奴婢吧，奴婢也是為大小姐做事……」

水若嫣這時候抿嘴一笑，心裡更加穩當了，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環啊，這綺蘭，果然也是個說話不經過大腦的人兒。

「胡說，本小姐哪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出府去做！快點給我閉嘴！大膽綺蘭！陷害了水若嫣還不夠，還要來陷害本小姐嗎！」水靜姝大叫。

「陷害？大姐姐，你又沒出府，又和綺蘭不牽扯，怎麼知道綺蘭今日陷害了我？」水若嫣笑道。

水靜姝是徹底被扯進了一個圈子裡，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三妹……」靜姝掐著自己的手。

「母親，大姐姐！」

一個稍微顯些稚嫩的女聲從外面傳來。一張小小的白裡透紅的蘋果臉，身披粉色桃花蝴蝶紗菱錦，果真是瓊姿花貌，楚楚動人。

這就是惠氏夫人的小女兒——御史府四小姐水碧姍。在京城裡，誰人不知她水家四小姐有一手絕妙的織綉工藝，綉出來的花樣巧奪天工，人稱「京城天仙小織女」，如今蓮步邁入廳堂。

「母親，女兒沒打聲招呼就進來了，母親不怪罪吧？」碧姍靈巧的笑著，卻不懷好意的瞥了水若嫣一眼。「不怪不怪，姍兒快坐。」惠氏馬上拉了她坐下。

而水若嫣此時還站在廳堂里，見到這樣子就立馬找了一個空位堂而皇之的坐下了。「你！」惠氏氣結。「母親可有什麼事嗎，難道女兒坐姿不夠端莊？」水若嫣優雅的抿起小唇，看著惠氏。

「哎呀，難不成是三姐姐，是三姐姐回來了！」碧姍裝模作樣的跳將，撲身過來，一把拉住了水若嫣的手：「三姐姐，你可回來了，讓姍兒日思夜想了整四年呀！」

隻字不提當年水若嫣被轟出府門的原因，水若嫣不由得看了看這張小臉，還算清麗，並不多麼天姿國色。可說的話一套一套的，讓旁人不得不感慨著姐妹情深，水若嫣輕輕一笑：「讓小妹挂念了。」

「三姐姐往常都說最疼愛小妹了，有沒有給我帶什麼禮物？」碧姍眼巴巴的問道。

「不好意思，沒有。」水若嫣輕輕的抽出手，「三姐姐不是出去旅遊了。而是迷了路，還差點陷入煙花之地，幸而被人所救。四年前的事情已經模模糊糊記不大清了，好不容易才找了路回來。」

惠氏一聽話頭好像有些不對，生怕引起什麼不該說的，水若嫣這個丫頭，和四年前完全不一樣了，可要提防些！

惠氏急忙插話：「姍兒，身子剛剛恢復，別老站著。快來娘身旁坐著，來啊。」

碧姍乖巧的依偎到母親的懷中去了。她心裡特別明白，現在分析一下形勢還是鬥不過水若嫣的時候，就要裝弱小，她和空有心思沒有計謀的大姐可不一樣！

於是碧姍乖巧的一笑：「姍兒給姐姐和母親泡茶吧！」說著就拎起茶壺，做好自己的乖乖女形象。

水若嫣無所謂的一笑，卻無緣無故的想到了自己的生母。

在她六歲的時候，還是聽大哥透露，才知道自己並不是惠氏生育的女兒。原先傻傻的自己天真的以為惠氏對自己狠毒都是打是親罵是愛，後來撞見大哥書房裡的畫軸，發現是爹爹畫的一個美麗動人的國色女子，下面朱紅印章署名：沈

這時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是一個叫做沈姨娘所生的女兒，自己的生母因生下自己難產而死，連抱一抱女兒都沒能做到就撒手人寰。

也許是過去太久，也許是很多很多事情的原因，爹爹這麼討厭她水若嫣，不但十幾年來沒噓寒問暖過一聲，還視她做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後快！

父女之情早已被利欲熏心的世事侵蝕的不剩一點，她微微一笑，這樣也好，她水若嫣重生，要的就不是兒女情長。

「罷罷罷，都回去吧！「經受這麼多鬧騰，惠氏也有些受不住了。

明明是大女兒先來告狀，擱在以前，這三丫頭就要嚇到地上瑟瑟發抖才對，她稍稍使個手段就能讓小小水若嫣痛不欲生。

到了現在，怎麼會，怎麼什麼都成了，她水若嫣好像才是最有理的正義派？

「還真不能小看了她。」水若嫣剛剛離開，惠氏就有些癱軟在太師椅上。

碧姍捧著茶湊過來：「母親別憂心，有姍兒和大姐在呢，定不會讓她一個小小的庶女騎到我們頭上來！」惠氏扭頭看了看碧姍，才十五歲的小丫頭眼睛里居然冒著汩汩殺意。

「快去睡吧，明日起也好做做準備，畢竟，下個月就要進宮了。」惠氏愛憐的撫了撫小女兒，「你們可一定要當心，去了以後多多爭取機會，成為皇室伴讀，也算是為家裡添彩啊。」

「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讓母親失望，不能讓水若嫣那個小蹄子得逞了！」靜姝在一旁說道。

惠氏這才點點頭，侍女攙扶著她回屋歇息了。

一夜無夢。

次日，剛剛起身，水若嫣就在菱花寶珠梳妝鏡前端坐，一襲淺藍色如意斜裙印著雪色的蝶紋，只剛剛到腳踝處，輕便舒適；袖口紮緊，濃密柔潤的長發綰作傾髻，鏡子里映出的她芳華如仙。

正當16歲的妙齡，唇如朱丹，膚如凝脂。手腕上，那個生母留下的碧璽石手串——「珠有淚」還晶瑩的閃著光。

下個月就要進宮去做師父谷陽太師交給的任務了，若是這個時候還不趕緊出去玩玩透透氣，恐怕以後都沒什麼機會了。

想著，水若嫣站起身來走到窗前。身上的裝扮並不華麗，裝成小丫鬟跑出去還是可以的吧。想著，她伸腳踏上窗檯，翻身一躍。

身輕如燕，只見她在半空中飛速的旋轉了一圈兒，輕盈的凌空飛起，裙角「呼啦啦」的翻起。「嗖——」已然沒了影兒。

南冥山學藝的時候師父曾經細緻的教過她輕功「風月輕功」，她一練就迷上了，從此無論是在南冥山下的小溪，還是深不見底的斷崖，她從來就沒從橋上走過——如影魅一般翩飛似蝶，飛萍踏水，攝雲逐風，扶搖直上，無往不過。

這平時上個房頂，更是小菜一碟了。

沒有帶蓮香和荷香，一個人在街上走著，心裡忽然有了久別重逢的自由感。

剛剛走到一處藥房前，水若嫣抬起頭看了看，是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建築，飛檐橫樑都透著精緻的設計韻味，詩意盎然，「松草閣」三個金色的大字龍飛鳳舞。

「看起來不錯嘛，去瞧瞧。」水若嫣想著，一抹微笑浮上唇角，抬腿就邁了進去。一股葯香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