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盯著牆角的蜘蛛網看,看的重影都出來了,還沒有人來給自己送飯,遲知知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要餓昏過去。
「這還不如直接把我送官呢……」抱著膝蓋坐在小角落的遲知知嘀咕著,也不知為什麼陶辭沒有將她送官。還是送官,說不定自己現在還能吃到牢飯,管個飽。
心裡不住誹謗著陶辭,想他最好吃飯被噎著,喝湯被嗆著。但是一想到他還能遭這份罪,起碼是吃飽了,對比起來自己還真是慘。
越想遲知知越是覺得委屈。陶夫人怎麼就那麼湊巧受傷了?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成了罪魁禍首?還沒重新好好活過多久,指不定小命接下來就這麼斷送了。
就在遲知知思緒越來越渙散的時候,關押遲知知的柴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位穿著草綠色袍子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斜睨著眼打量了萎靡不振的遲知知,她語中帶著掩飾不住嫌棄開口道:「你就是遲知知?」
這真是一句廢話,遲知知心想,不想浪費力氣回答這種問題。整個柴房就她和那個大媽,難不成她也叫遲知知?肯定不是啊,那她這個問題實在是多此一舉。
「哼,還挺倔。」大媽鼻孔出氣,「行了,趕緊起來,夫人醒了想見你。收拾收拾,我帶你出去。」
遲知知現在滿腦子都是吃的,對於大媽說的話的重點完全沒有抓住,她扶著柴垛站了起來,問道:「帶我出去吃東西嗎?」
「哼,瞧你那窮酸樣,上輩子怕不是餓死鬼投胎?」
這個問題遲知知也不想回答。上輩子是不是餓死鬼投胎她不知道,但是還是再不吃東西,這輩子就真的是餓死鬼了。
一邊嫌棄著,那個大媽一邊帶著餓的就剩一口氣的遲知知往後廚走去。「你拿著這飯到後邊找個角落自己吃去吧,快點,夫人等著呢。」
接過那位大媽遞過來的粗瓷碗和竹筷,遲知知捧著只有簡單青菜的當配菜的飯找了個台階坐下準備吃飯。
之前活著的十五年,遲知知過的也算是衣食無憂的生活。家中主母雖說不喜歡她,但是衣食用度卻也沒有剋扣遲知知什麼。該學的家教禮儀,遲知知也都是要規規矩矩地學,甚至比遲月月更嚴格。
哪怕此時飢不擇食,遲知知不好看但也也沒有完全難看到把臉埋進飯碗里扒飯的地步。
遲知知還沒有吃幾口飯,就有人站到了她的旁邊。身邊無形的壓迫感,使得遲知知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頭——陶辭?
「大爺,你是來找我的?」遲知知內心替陶辭想好的回答是「不是」。
「嗯。」陶辭簡單的發音詞,甚至連嘴巴都沒有張開,就輕而易舉地打碎了遲知知的幻想。
低著頭看坐在台階上捧著飯碗的遲知知,陶辭感覺自己在看一隻流浪貓。
「等我吃完飯先吧。」該來的躲不過,遲知知現在能做的就是先吃飽飯,接下來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陶辭沒再說話,但是也沒走開的意思,就這麼杵在一旁。
這麼頂著壓力吃飯,遲知知很怕自己胃就這麼給吃壞了,精神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沒多久,遲知知就把飯吃完了,抹了把嘴巴,站起來後腿兩部,離的陶辭遠了點后,問道:「大少爺也是為了夫人醒了的事來找我的?」
「嗯。」
「那你能不能再等我一會?我去簡單梳洗一下。」遲知知出來了才知道,自己已經被關了整整一天了。她現在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肯定是蓬頭垢面的。
「我很快的,你看啊,我如果這麼髒兮兮地去見夫人,指不定多危險,要是身上帶了不幹凈的東西,導致夫人傷又嚴重就罪過大了。」
「到時候我本來就沒傷夫人都說不清了,現在再連累夫人二次受傷,那我真是有口難言,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百口莫辯,真是比竇娥還冤了。」遲知知在一旁說著。
真是一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女子,這個時候了還能啰嗦這麼多,陶辭不耐煩地開口打斷她——「快點。」
得到准許,遲知知小跑著跑回原本陶府給她準備的小房間收拾一番。
在一旁看著的大媽,看到遲知知一溜煙跑了,很是擔憂地對陶辭說:「少爺,就這麼放她走了?她要是趁機跑了怎麼辦?」
「不會。」陶辭難得開口幫人解釋,他沒再理會那個大媽,背著手先往母親院子走去。
他剛剛聽說母親醒了,一醒來就要見遲知知,他很好奇,母親之前經歷什麼。估計只有等遲知知來了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