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力壓全場

王綰輸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綰乃帝國丞相，博學之才無出其右，他怎麼會輸？！

待沸騰聲消，大殿之上一片死寂，從殿外吹來一陣涼風，拍打在他們的脊樑上，陣陣涼意湧上心頭。

整個大殿上氣氛詭異，一切都宛若夢境一般，這位惡名在外，大字不識的敗家子怎麼可能會贏？而且還是贏了王綰！！

眾人想不明白，倘若蒙恬在此，估計都能把下巴驚下來。

「王丞相已敗，還有誰敢上前答辯？」王綰認輸，讓蒙毅氣勢更強上幾分，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從群臣之上掠過，他高聲說道。

說好的舌戰群臣，卻如今，群臣漠然，無一人上前，在座之人都可算是博學之士，但比之王綰，卻要稍遜不少，自然不會討沒趣。

「沒人嗎？」

蒙毅將目光鎖定在博士學宮的博士身上，包括王博、李由、王離以及叔孫通等人，無不側身躲避他的目光，很顯然不敢應戰。

此時，卻聽蒙毅不屑地說：「之前不都還挺狂嗎？你們倒是上啊，一群沒用的東西，妄你們還自稱博士，竟是不敢跟我這個敗家子辯論，不覺的臉紅嗎？」

蒙毅沒有壓低聲音，其目的就是為了羞辱他們。

始皇帝非但沒有責怪蒙毅，反而對他的行為大為贊同，這些博士學宮的學子們，平日里自恃清高，從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也該有人教訓他們了。

「妄你們犬言吠語，說什麼輔佐諸侯，如今，連上前辯論的勇氣都沒有，還大言不慚，我呸，沒用的東西。」

被蒙毅當著文武百官、皇族貴胄面前侮辱，也只能咬牙切齒，不敢多發一言。畢竟，連老丞相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們又怎會上前自討沒趣？

……

見蒙毅說個沒完，始皇帝也適時制止，那群博士學子，心氣高的很，且不少為朝中大臣之子，給他們一些教訓就此作罷，不可鬧大。

始皇帝開口說道：「蒙毅！！」

見始皇帝開口，蒙毅當即明白這是他的提醒訊號，於是乎，連忙閉嘴，回道：「小子在！」

蒙毅還算識趣，始皇帝亦未苛責，而是問道：「方聽你與丞相的辯論，滔滔不絕，言辭新穎犀利，你既否定分封諸侯，想必是有著其他治策？」

蒙毅嘿嘿一笑，說道：「回陛下，小子卻有一策，或可解陛下疑惑，不過……？」

「不過什麼？」

「之前約定好的，若小子贏得比賽，那小子就是……」蒙毅故意話說一半，便是為了提醒秦始皇。

「你這臭小子，怕朕爽約？」

「非也，非也，陛下功蓋千秋，創不朽之傳奇，縱觀古今，除卻三皇五帝，又何人能成就這無上帝業？答案只有一個，偉人。小子就算不相信陛下，卻也要相信偉人，何況陛下就是偉人。」

若聽旁人拍馬屁，始皇帝必然會大怒，可聽蒙毅說來，卻不覺怒意，反而覺得好笑，始皇帝說道：「既是如此，那便說出你腹中治策，至於功名容后再宣。」

蒙毅狡黠地笑：「陛下，依小子之言，還是宣完再說吧。」

「……」

聞此言，始皇帝頗為無奈，這明顯就是信不過自己。饒是始皇帝想要生氣，也是頗感無力，先給你個甜棗吃，然後再打你一巴掌，讓你苦笑不得。

「好你個臭小子，何時嘴也變得油滑起來。」

始皇帝嘴上大罵，可他竟是不覺生氣，不知怎的，他越看蒙毅越順眼，都說他是敗家紈絝，可在嬴政看來，蒙毅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說不出，道不明。

「今日大朝會，第一名是蒙毅。」

始皇帝親自宣布結果，由他獲勝。

誰又能夠想到呢？這位咸陽第一敗家子，在大朝會上竟是力壓群雄，連王綰丞相都是自愧不如，亦壓倒性的優勢取得第一名，著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

「蒙毅，現在可否滿意？」

「陛下英明！！」

蒙毅聞言，當即跪下給秦始皇磕頭行禮。

始皇帝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跪下，無奈的搖頭說：「起來說話！」

待蒙毅起身後，始皇帝問道：「說吧，你到底是何良策？且是說來，如若再油腔滑調，朕絕不輕饒。」

蒙毅卻也不在乎，他自信滿滿地說道：「小子的治世之策，就是推行『郡縣制』。」

郡、縣二字，始皇帝並不陌生，縣制源於春秋，郡制源於戰國。

然而……

「郡縣」合二為一，卻是頭回聽聞。

「何解？」始皇問道。

蒙毅解釋道：「於朝廷之下，再開設郡、縣兩級，縣由郡統領，而郡縣則由中央統領，以逐級的方式，選派郡、縣長官前往，實施屬地管理，如此一來，可避免諸侯分封難以一統的局面。」

隨後，蒙毅又是說了諸多相關事宜。

聽完蒙毅的策略，始皇帝心頭果然為之一震，包括李斯在內的所有人，都是心頭頗為詫異。

此策略倒是令人耳目一新，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而帷幔後面，嬴紫蘇目光落在蒙毅身上，不由的多看了兩眼，竟是覺得這敗家子也沒有那麼討厭。

這時，老丞相王綰在此站了出來，他似是心中憤憤難平，不禁說道：「荒唐，老夫還以為是什麼高謀治策？這根本就是滅國之策。」

不等蒙毅反駁，始皇帝問道：「丞相何出此言？」

王綰回道：「陛下，老臣之前說過，當此之時，帝國之患在於六國遺風，若天下推行郡縣，必然顛覆所有古制，實行難度之大，絲毫不遜於平定六國的難度。」

郡縣制可謂是劃時代的新想法，如果真的推行郡縣制，就等於否定了秦國之前所有的制度，推廣難度絕非嘴上說說而已。

王綰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拋卻這些且是不說，如若腹地郡縣，有復闢作亂之憂；邊陲郡縣，有夷狄匈奴之患，一旦起事，必是首尾難顧，帝國危矣。」

「泱泱大秦，豈容聽信此等黃口小兒的謬論闊坦？」

見王綰言辭惡毒，蒙毅當即回道：「何為黃口小兒？甘羅十二歲拜相，其才華謀論舉世無雙，使帝國不費吹灰之力得十餘城池。卻如今，丞相以年齡斷人長短，妄你在職數十載，被人以博學稱道，實在太令人失望了。」

被蒙毅怒懟，王綰甩動衣袖，怒道：「甘羅之才，豈是你能比擬？」

「小子自是不比甘羅，但比之丞相卻是略勝一籌。」蒙毅也不客氣地說。

「你說什麼？」

「不是嗎？堂堂丞相連小子都辯論不過，這有什麼不對嗎？」蒙毅反問。

「你」

見二人慾要爭吵，始皇帝忙站出來制止，道：「丞相之言，並無道理，如若推行郡縣制，所帶來的後果必然難以預料，如此一來，倒還不如遵循古制，改行分封？」

「誠然，小子不否認推行郡縣制會帶來很多困難，甚至再次引起六國群起叛亂。」蒙毅說道。

「既然知曉弊端，卻為何隱而不說？」

蒙毅回道：「並非小子隱而不說，而是沒有必要。」

「什麼意思？」

蒙毅伸出四根手指頭，說道：「四個字足以解決一切。」

「什麼？」

此話一出，全場再此嘩然，治世之道，乃天難之事，卻聽蒙毅四個字就能解決一切，不由的讓人心生狐疑。

「天下大事，可非兒戲，蒙毅，你若膽敢說大話，朕滅你全族。」始皇帝也是產生了懷疑，他聯合群臣也想不出的方法，怎會就用四個字解決？

「小子怎敢欺騙陛下？」

「即是如此，還不快些說來。」

蒙毅沉吟道：「集權求治！！」

「嗯？」

始皇帝面露不解，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蒙毅當即解釋說來。

「分封之弊，在於權利分化。為君者，手握權勢而不得，日久天長，諸侯異心，必各自為王，而君者，縱有逆天之能，無實權，終是回天乏術，而此亦是諸侯混戰之緣由也。」

「若天下王權皆集於一人身，以權為劍，以勢為刃，斬天下謀逆之心，使臣才不得反，亦不敢反。如此一來，才可避春秋戰國之亂，成就帝國萬世之霸業。」

待蒙毅解釋作罷，縈繞在嬴政和群臣們心頭的迷霧，頓時都散開了，

而蒙毅真的只用了四個字，便解開了一切的問題所在。

此時此刻，始皇帝看著蒙毅，他奮然拍掌：「至精至要，說得好！」

「謝陛下謬讚！」

….

另一邊，正在軍營當值的蒙恬，從早上，他心裏面便是惴惴不安，讓蒙毅一個人參加大朝會，害怕他又惹上事端來。

就在他焦慮不安地時候，王賁來到軍營中，他是王離的父親，素來與蒙恬不合，而今聽聞蒙毅參加大朝會，便是前來嘲笑蒙恬。

「哎呀，這不是蒙將軍嗎？還真是巧啊。」

蒙恬見來人是王賁，臉色耷拉著，不悅地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忙著呢。」

見蒙恬心不在焉，神情有著一絲不安，便知他在擔心什麼。

王賁故意說道：「今日大朝會，聽說你那白痴弟弟也參加了，什麼時候帝國朝會的門檻那麼低，連白痴都能入朝參會。」

「王賁，把你的嘴放乾淨些，若再敢侮辱小毅一句話，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還不讓人說實話了，蒙毅患有腦疾，遠近聞名，世人皆知，再說了，他要不是白痴的話，就不會將買來的鹽全部倒入水中，他不是白痴誰是白痴。」

蒙恬的拳頭攥緊，竟是無言反駁。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趕緊滾！不然，要你人頭落地。」

見蒙恬生氣，王賁大為得意，冷笑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們蒙家馬上就要倒霉了。

「你胡說什麼？」

「剛從宮中得來消息，你家那個白痴弟弟在大朝會上惹了麻煩。」

得此消息，蒙恬身軀一震，隱有不好的感覺。

「那傻子在朝上將博士學宮的學子一通臭罵，已然惹起了眾怒，更是滿嘴粗鄙之言，玷污朝堂，全不顧陛下的顏面，只怕他已經被殺了，哈哈！！」

與此同時，宮中已經派出使臣趕赴軍營，宣布大朝會的比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