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廢宮驚魂
在明處的敵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隱藏在暗中的敵人,會讓你防不勝防,鳳彥被深深的吸取了一課。
寢殿中一片死寂,透著一股濃濃的濁氣。
鳳彥膽怯的跟在太妃身後,但太妃卻很鎮定,對這裡的一切熟悉路途,能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纏繞的蜘蛛網。
她四處仰望,寢殿昏暗沉寂,氣氛緊張的讓人窒息,看著太妃一步步的踏入。
那高高懸挂的輕紗賬上,都是被掌力戳穿的裂縫。
直感身後一道涼意,鳳彥大驚,她立即回頭,自己的身體就被一道力量提到半空。
「啊~」
鳳彥大聲驚叫,整個人被無形的力量拽著往寢殿上空緩緩而升。
鳳驚嚇的面容失色,只聽太妃那道蒼涼的聲音怒斥道!「盈兒,不可傷人!」
話音落後,鳳彥的身體被停了下來,但她還直立在半空一動不動,只見一張布滿灰塵的臉突然倒立在自己面關。
鳳彥嚇的雙眸突出,啊的一聲驚叫起來!
緊接著,拽住自己的那道力慢慢退去,整個身體從輕紗賬上墜落在地。
摔的還能聽到肢體脫落的聲音,等到鳳彥再爬起來時,一名穿戴怪異,面容髒兮兮的女人站在太妃身後。
她頭腦傻痴,用手四處挑撥著太妃的束髮和衣物,但卻沒有對太妃做出傷害的行為舉止。
太妃把鳳彥扶起,兩人走到床踏上坐了下來,才見太妃一邊撫摸著那名女子,一邊說道:「一直困惑著你的人,其實一直是她,她是我的第三個女兒,名叫楚毓盈!」
「什麼?她……她真的是您的……是長公主?」
鳳彥一怔,難怪當時她進宮的時候,楚毓秀就說她們兄妹三人,原來有一位指的是毓盈長公主。
除了臉了髒兮兮的之外,面相卻與楚毓秀有幾分相似,而且對太妃是言聽計從。
可是太妃居然在這深宮中,為何不把她照顧好,而讓她孤身於這座廢棄的寢殿之中呢?
太妃看出了她的疑惑,輕撫在楚毓盈的額間,看出她對楚毓盈的溺愛。
「你是不是覺得我對她特別心狠?這長青宮這麼大,卻沒有好好的照顧她,讓她一人獨守在這廢棄的寢殿中。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有照顧她,若不是在半年前我身中蠱毒,她一直陪伴在我左右。這半年來我自己身中蠱毒,而她也就無人照顧,在這裡便自生自己滅。」
「可是沒有您,不還有皇上和毓秀長公主的嗎?她們……都不管嗎?」
太妃冷笑,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人人都巴不得楚毓盈死。
她們沒有對楚毓盈下毒手就已經不錯了,還來管她。
就算是楚毓盈死在這後宮中,最多也就是當一個宮女來處置,定不會讓人知道楚毓盈的存在的。
她這些年來一直與皇帝楚輕風有著嫌隙,就是因為楚毓盈。
當年為了能讓楚輕風成為儲君,華錦太后就利用自己的女兒楚毓盈,她給自己的女兒下毒來加害華慈太后。
先帝又聽信了她的話,才廢掉前皇后與嫡皇子,讓當時默默無聞的楚輕風成為了當朝太子。
後來楚毓盈是救活過來了,可是因為中毒太深,腦子也壞了,智力只有三歲孩童。
但她卻天賦異稟,常常出入皇宮,十八歲那年,一次偶然,楚毓盈在宮外撞見當時有名的煉藥師司空遣。
司空遣當年也算是風度翩翩,不管楚毓秀還是魏邑,對他都是一見傾心,就連楚毓盈見到他,也萌發迷戀。
可是司空遣卻只鍾情於魏邑,對於楚毓秀她只有敬畏之心,對楚毓盈是憐憫之心,對魏邑是真情。
那時候的司空遣常常與楚輕風在皇宮暢夜長談,每到出宮裡,楚毓盈都會偷偷的跟在他身後,還隨著他一起出宮門,只為守在他身邊。
司空遣也非草木,雖不喜歡,但他卻對腦智不清的楚毓盈照顧有加,為了能讓楚毓盈能保護自己,還教她武功。
而楚毓盈除了喜歡他之外,更多的是心無雜念,武學一點就通,很快就步入了修行,慢慢一步一步的自學晉級。
後來因為魏邑的事,司空遣辭去首席煉藥師一職匿世,再也沒有來過皇宮,而楚毓盈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年。
因為痴念,司空遣傳給她的不只是武學,還是執念,把持著一套拳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境界越來越高,竟在這皇宮裡頭,晉級成為了入化境界。
連楚毓盈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修為究竟有多高,她只知道歡喜就笑,不開心就罵,生氣就殺人!
華錦太妃為防她傷人性命,就把楚毓盈留於長青宮中,不再讓她走出長青宮。
在外界眼裡,曾經的毓盈長公主早已不在人世,可誰知,她卻是一直被關在了長青宮內。
楚毓盈原本不會出現,直到那天鳳彥拿出了司空遣曾送的那一口爐鼎出來,被藏在暗中的楚毓盈看見,她才跟隨著鳳彥去了怡馨殿取走爐鼎。
在太妃中蠱毒的這些時間裡,楚毓盈曾經出宮過,身上的那些幽蘭花香就是她帶回來的。
而且在太妃碗筷中下毒的,不是下給太妃,而是知道太妃每日都會把自己食物分給楚毓盈,那些毒是想毒死楚毓盈,而非太妃。
只是陰差陽錯的,被鳳彥發現,以為是有人想害太妃。
太妃每日都會服用補藥,而且還服用過鳳煉製的解毒丹,那些毒對她又怎麼會起作用?
沉默了許久,太妃才說道:「其實這皇宮裡,沒有人會想讓我死,我本已經是個該死的人,誰又真的會在意我的死活呢?我原本是要瞞著你的,可是你的好奇心不允許我再隱瞞下去,我只好都告訴你,好讓你放心,無人想毒害我。但是我知道她們卻是想加害於你,所以我就盡量的保護你,不讓她們動你,就當是為了我的盈兒積累些福德。」
「原來太妃一直都知道,可是我也有利用您的權利來保命,為何您不拆穿我呢?」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想讓你死在皇宮裡,你本也就是為了保護自己,又沒有什麼錯。這皇宮裡頭的血,從來就沒有真正停止過,能少一滴則是一滴。」
鳳彥噓嘆,她在這裡籌謀著如何活著離開,可是卻在別人的運籌幄握中偷生。
到最後,想殺的人,終究是楚毓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