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alpha學院

信息素覺醒第二日，子澈便會去隔壁分校，當日便與幾名同伴告別。

林逸在子澈的牽線下，與安然幾人相處不錯，待她離開后也不至於孤單一人。

安然季傑及許陽三人半年內陸續覺醒成beta，不用離開，倒是楚菡成了alpha，已經提前去了分校。

與同伴的告別儀式是在子澈宿舍進行的，由季傑主廚，做了豐盛的午餐，大家聚在一處談論以後的打算，氣氛還算合樂。

安然幾人似乎對自己的性別接受良好，大概不是ega對他們而言便是件幸運的事，子澈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些同伴覺醒時她都忘記問上一句，但此刻若是道歉，反而更加不美。

短暫聚會後，子澈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小煩背靠牆壁，很是沉默。

「小煩，要跟我離開嗎？」

「不要，我在這挺好的。」小煩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你跟你家主人的約定不是培養五十個S級嗎？我是第五十個，你自由了。」

小煩當時那番話，讓子澈很是羨慕它的主人，雖然她已經消失多年，小煩卻一直在履行她的想法，固執的守在她住過的宿舍，這麼多年不離不棄。

人心是不可測的，小煩和它主人那般深刻的感情羈絆讓子澈很羨慕。

子澈曾有過一名好友，幼年相識，子澈對她可謂有求必應，無論多忙碌，每周都會主動電話聯繫，最終卻什麼都沒留下，這段友誼不過是子澈一個人的一頭熱而已，那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友情破滅后，子澈對外人便信任不起來了，她只相信家人，相信自己能掌控的事。

她羨慕有心靈感應的雙胞胎，在一段關係中有超強的掌控欲，說是為朋友著想，事實不過是想要將未知的事物掌控在自己手中而已。

一年多的朝夕相處，她心疼小煩的經歷不假，卻也多少有將這樣一個強大的智能體綁在身邊的想法。

小煩一時愣神，它恢復自由后不知道以後能做什麼，只能努力回憶與主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偶然想起了主人曾說過S級精神力者再多一點比較好，它便定了短期目標，培養50個S級，不知不覺間那時間便在它培養學生間過去了百年。

「你不是還沒成為S級嗎？等你晉級后我才能離開。」小煩扯著自己的衣角，突然被告知完成目標，它竟無所適從，幸運的是它還有借口可用。

「我晉級你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會知道。」

「只要你上星網我便知道了，這是我同學員間的約定。」

「是嗎？那以前的學員你後來有見過嗎？」子澈最後將徽章收入空間紐。

「沒有……」小煩聲音更低了幾分，「我只能使用學院內的星網，無法去外界。」

「我可是第五十個，你難道不想親眼看見我晉級嗎？」

「想，可是——」小煩向子澈的方向走了幾步又頓住。

「你的主人提過若S級再多一點便能保護聯邦、保護民眾，小煩你難道不想親自去外界看看你主人喜歡的世界嗎？」

「外面的世界……」小煩喃喃著。

「小弋，小弋，普羅星的花聽說很漂亮呢，好想去看看啊。」

「小弋，我想小戈了，星網上說他竟然打敗了一頭星獸噢，只帶了三十個普通士兵，好厲害啊，真想和他一起戰鬥。」

「小弋，你知道你的名字怎麼來的嗎？是小戈取得，弋和戈很像對吧，他說讓我念你的名字時要想他……我好想他。」

「小弋，好想去C級星看流星啊，這樣的一成不變的景色我已經膩了。」

「小弋，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陪著我，我累了，你以後便自由了。」

……

小弋、小戈，小楓，多麼久遠的記憶，小戈還活著嗎？普羅星的花還盛開著嗎？流星是什麼樣的呢？

「小煩？小煩」子澈上前晃動著它的胳膊，「你在發什麼呆呢？」

「沒……沒什麼。」

「怎樣？要和我一起走嗎？」子澈再次道。

「據我所知，alpha學院也並不是外界吧？」小煩突然回過神來。

「跟在我身邊怎麼也比待在這好吧？alpha學院的學員素質可比這裡好，你若有興趣還可在那邊繼續培養弟子呢。」

「嗯……我再考慮一下。」小煩一閃身消失了。

翌日，子澈滿意地拍拍手腕的身份ID，那裡可住了一位特殊客人。

出了校門，回頭再看一眼beta學院的標誌，向右側的alpha學院走去。

三所學校的校門交錯而建，beta學院朝向南側，alpha和ega學院均朝向北側，子澈從兩所學院的院牆間穿過，走向alpha學院的正門。

alpha學院正門除開標誌不同，其他也沒什麼特別，照例是刷身份ID，在跳出的虛擬光屏上確認自己的宿舍信息，大門滑開后，向里走去。

沒走出幾步，子澈便看見了一隊學員，他們穿著紅白制服，右邊手臂處綁著一條黑色綬帶，上面印著金色的大字——紀檢。為首一人那條綬帶的紀檢二字上方還有一個小小的皇冠。

子澈正欲避讓，卻被攔了下來。

「是新學員嗎？歡迎來到alpha學院，我是紀檢隊長，若你在學校遭遇不公正待遇可以像向紀檢隊尋求幫助。」說著伸出手來。

子澈掃過他的面容，伸出右手與他交握，「謝謝學長。」

「張澤你送她一程。」那紀檢隊長招呼一聲，待一人出列后，他便帶著其他隊員呼啦啦離開了。

聽到張澤，子澈略微一怔，不禁看向前方不遠處站立的男生，他也穿著紅白制服，對著她露出個了善的笑容。子澈也露出個微笑，心中卻在思索這個到底是不是她該認識的那個張澤。

「子澈，你不記得我了？」男生在前面領著路，走了一段突然道。

「當然還記得，抱歉，我剛才走神了。」子澈發揮了一把演技。

「沒事的，在困擾些什麼？對了，你有見到安然嗎？他還好嗎？」

「只是在好奇紀檢隊是做什麼的。安然分化成beta，最近生活已步入正軌了。」

「是嗎？那就好。他一個人在那邊，也聯絡不上，我和雷毅都很擔心他。」

「紀檢隊是學生自治的部門，主管紀律。alpha比較好鬥，經常會有擂台賽，紀檢隊便會去維護秩序以及管理學員的其他行為。」

「擂台賽？」

「alpha學院的擂台賽一般用於解決學員內部糾紛，子澈你在這邊待上一段時間就會明白的，對了，你的宿舍號是多少？」

「E區1105號。」

「來這邊。學院一共有五棟宿舍樓，E區的宿舍樓建成不久，算是學院內設施最好的宿舍。」張澤帶著子澈走向距離校門最遠的一棟宿舍樓。

「設施不一樣嗎？」子澈不解道，星際宿舍住了十年，她還第一次聽說有設施不同的宿舍。

「不是設施不一樣，alpha力氣比較大，一不注意，那些設施便壞了。學院一般一年統一更換設施，其他宿舍樓要明年一月才會換，E區是前一段時間剛更換的。」張澤淡定解釋道。

「原來如此。」子澈卻因這短暫的信息交流瞥見了性別不同帶來的巨大變化，beta學院可沒有時常開啟的擂台賽，宿舍的設施也沒有一年更換一次的概念。若小煩的主人是alpha學院的，它肯定無法忍受待那麼多年。

「對了，宿舍是四人宿舍，第一個月是學院分配的舍友，一個月後你可以申請舍友，不過申請換舍友要打擂台賽才行。」

「明白。」

「對了，簡軍和李宣他們住在D區宿舍，你可以通過星網找他們，星網都是實名。」

「謝謝。」

「沒什麼，這些信息你隨便查一下便能知道的。」張澤擺擺手示意不必放在心上。

談話間，子澈已跟著爬上了十一樓，學院可沒有類似電梯的傳送裝置，無論多麼高的樓都得自己爬，也算是潛移默化地鍛煉學員。

1105室空無一人，張澤送到后，只叮囑幾句，就被通訊器叫走了。

小煩的身形顯露出來，在房間里看了一圈，頓時不樂意了，「這裡的宿舍不是單人間。」

「小煩抱歉，我先前不知道這邊的情況，暫時得委屈你待在那裡面了。」子澈指向宿舍內的那台機器人。

「……」小煩看看那台高大敦厚的機器人，感覺自己是一不小心上了賊船。

許是住的是alpha，這宿舍整體有股結實笨重感。四張上床下桌的傢具合理利用了空間，桌子和椅子是金屬制的，上方的床板更是有十公分厚，四周露出的金屬護欄也特別粗壯。

角落的家政機器人比子澈先前宿舍的那隻高大兩三倍，黑色金屬外殼，看著十分耐用。然而走近一看才能發現那台機器人胸腔的外殼上有兩道深深的划痕，頭部甚至露出一根紅色線條，它竟已經被禍害過了。

這般結實的機器人都不耐用，還有這床看著像至少能用個幾十年，子澈實在無法想象alpha學員會是多麼兇殘，才會讓這些結實的設施必須一年換一次。

四架床上倒沒有標註名字，子澈便選定了靠陽台那面右邊的床，桌子上有不少灰塵，子澈習慣性地想讓機器人打掃。

一回頭便對上了氣鼓鼓的小煩，「小煩，你怎麼了？」

「我要回去了，這台機器人太破了，我才不要進去。」

「現在我也出不去，你要怎麼回去？難道要這樣走回去？沒有身份ID你可進不去beta學院。」

「……都怪你。」

「暫時只能忍耐了，熟悉后可以看看是否有單人宿舍。」

子澈走過去將敦厚的機器人開機，輕車熟路地瀏覽所需信息，按照慣例這機器人的收信箱有一封郵件是講學院規則的。

子澈本以為會再次見到beta學院那般翻不到頭的規章制度，結果點開一看，發現這規矩還挺精鍊，不到一百條。最後一條最關鍵:前五十條必須遵守，五十以後的根據實力不同可選擇性遵守。

規則之後是獎懲措施，子澈粗略一掃，發現很多地方都提到了擂台賽，看來這學院擂台賽果然佔據了很重分量。

沒等子澈繼續查閱情況，外面的門突然被叩響，子澈低聲讓立在旁邊的小煩迴避，小煩發出一聲請哼，不情不願消失了。

子澈掃過房間，確定沒什麼不對勁的，才走去門口，其實這門是可以用指紋刷開的，敲門若是出於禮貌，這舍友應該會很好相處吧。

打開門，只見外面站立著一個穿著藍白制服的男生，他比子澈還高上一點，聲音比較低沉，「你好，我是楚宸。」

「你好，許子澈。」子澈側身讓開門，雖然接受了自己是alpha，直到看見楚宸進入房間，她才後知後覺:她跟男alpha是同一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