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擂台賽（5）

第二十三輪，子澈終於碰上了鄭源，兩人都不是多話之人，站上擂台，子澈警戒著等待開始信號。

「許子澈，你的劍術很有趣。」

聽到這話，子澈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呆了一瞬才回過神來，「謝謝。」

鄭源目光一轉，止了話頭，反正以他現在的實力也無需再藉助外表迷惑別人，剛才她和簡軍站一起，應是相識，那麼偽裝在她面前毫無意義。

兩年之後，終於出現了另一個不錯的對手，鄭源不由得期待起來，以前的擂台賽總是他和簡軍站在最後，實在太無聊了。

兩人的對戰在萬眾矚目下開始，學員們自發湧向這邊擂台，以致其他場比賽幾乎無人問津。

子澈一旦持劍總能心無旁騖，台下的人議論些什麼對她沒有半分影。

相較新面孔的子澈，學員大多更看好鄭源，即使他習慣了偽裝，到底保留著孩子的爭強好勝，聽著稱讚聲嘴角微微上揚，顯然頗受用。

子澈看到他的神情，已經不會驚訝，在分院待上兩年的孩子性格變化都很大，或許是分院課程安排更加輕鬆，且有星網供學員交流，與同齡人有交集后，學員的本性自然而然被勾了出來。

滴地提示聲響起，鄭源的神色變得鄭重，手中的刀被他提在手中，那把刀雖然不知重量幾何，但就前些場的賽況來看絕對不輕，鄭源卻能將它舞得虎虎生風，沒有半分遲滯，由此可見他的體術絕對不低，至少有四級甚至五級。

體術雖不再被大眾關注，也不再是聯邦衡量個人實力的標準之一，然而在和人對戰中，體術強的一方無疑更佔上風，體術等級決定的是人的力量、速度、爆發力、恢復力以及其他內在的身體素質。

比如子澈的入學試煉中，若非體術等級高她也扛不住那夜的寒冷，他們那個小隊在野獸聚集的叢林中會遭遇些什麼是顯而易見的。

體術等級高低表現在擂台上更多的是速度及爆發力，學員會發現一些對手的速度特別快，他們完全跟不上，糊裡糊塗就落敗了。

鄭源應對其他學員無論纏鬥多久都能獲勝的原因，一是高體術等級，二是以逸待勞的策略。他體術等級高，身材健碩恢復力驚人，帶給他極高的續航力，加之刀法也稱得上精湛，在同齡人中自然是佔盡上風。

子澈將這些因素一一分析梳理，發現自己要勝過他真得比拼劍術。

力量和爆發力肯定比不過，速度和恢復速度她大概還有點優勢，外在條件加加減減基本相當，對戰中只看誰的劍術、刀法更精妙。

鄭源這一場少見的沒有隻待在原地，等著子澈上去和他拼招，開始信號一出，他右腳錯開向後猛蹬，下一瞬身體如離弦的箭向子澈沖了過來。

子澈不由得錯愕，雖然從簡軍口中知道他很靈活，自己站上擂面對他這洶洶來勢第一反應也是閃開而非對拼。子澈的身形一動正要向左側閃開，眼神一凜停在原地，只抓著劍柄的手緊了緊。

「鏗——」刀劍正面相擊，鄭源猛撲帶來的刀勢將子澈震退了幾步，近距離下兩人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震驚之色，他/她竟然也是五級體術！

鄭源並未追擊而是退開，兩人對望一瞬，心思急轉，鄭源率先道:「單純比拼劍術、刀法怎樣？」

「行。」子澈點頭附和，體術相當的對戰無疑會更酣暢淋漓，但顯然兩人並無將真實實力顯露在外的想法，否則鄭源不會總以逸待勞來掩蓋，子澈則只顯露出身法和劍術取勝。

擂台周圍有能量膜阻隔，學員們聽不清台上兩人的對話，但第一擊的氣勢讓學員們對這場比拼都有著很高的期待。

兩人極有默契，沒有再刻意退開顯露更多，只近距離刀劍相拼，學員能看見他們的刀劍一次次揮出相擊，密集的鏗鏘金屬碰撞聲顯露出兩人的劍術刀法只在伯仲之間。

學員們剛開始還議論幾句，看了五六分鐘的刀劍相擊，沒有失分也沒有繳械，這兩人的對戰不是在擂台比拼，更像在互相喂招，頓時沒了興緻。

「老大這是在做什麼？她不該乾淨利落的這樣這樣繳械嗎？鄭胖子肯定擋不住老大的。」李宣手中比劃著子澈使過多次的動作，不滿地咕噥著。

「宣子你可長點心吧，鄭源這傢伙竟然一直在隱藏實力。」簡軍神色凝重道。

「隱藏實力？」

「沒錯，若沒有這次對戰，我都不會發現他的體術竟然是五級，他早已能勝過我了，卻一直在隱藏。」

「哈？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而且他的體術怎麼增長如此迅速，去年他才三級。」

「誰知道呢？子澈也是不聲不響地就晉陞了五級體術。」

「果然老大就是老大，一直走在我們前面。」李宣驕傲地彷彿晉陞五級的是自己。

簡軍被噎住了，「……我們不努力，以後會離她更遠。」

李宣也回過神，「好像是哦。」

台上已經到了十分鐘限制時間，兩人的對戰以平局告終，子澈走向兵器架，與鄭源錯身而過時，聽到了他的低語，「紀檢會歡迎你。」

子澈轉過身看向他，他卻已經下了擂台，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子澈下了擂台，簡軍兩人便迎了上來。

「老大老大，你的體術真的晉陞五級了？」

子澈看著李宣興奮的表情，誠實回答:「是的。」

「哇，老大好厲害，我上個月才剛到四級，要何年何月才能晉陞五級啊。」

相比李宣簡軍淡定許多，「恭喜。」

子澈簡短回答，「謝謝。」這個地方也不適合講更多的話，要談話以後的時間還多著呢。

接下來子澈和鄭源分別和簡軍對戰一場，鄭源照例輸給了簡軍。

子澈和簡軍倒認真比過一場，子澈沒去刻意繳械，而是一招一式和簡軍對拼，站上擂檯子澈終於明白了為何其他學員會害怕簡軍。

擂台上的簡軍像是變了個人，與她對戰也是神色陰冷森寒，刀刀直切要害，彷彿兩人不是夥伴而是多年積怨的敵人。

子澈疑惑極了，試著與他溝通，卻沒得到半點回應，相觸的刀力量一次次加重，讓她漸漸應付得有些吃力。

這不符合常識，簡軍現在只有四級體術，她卻是五級，他的力量不該比她強的，然而越到後期他的刀便越沉，他的刀只感覺沉重森冷，跟鄭源的刀法完全不一樣，子澈直接認輸了。

光屏提示比賽結束時，簡軍恍然回過神來，兩人去歸還兵器時，簡軍已完全恢復了清明，「子澈，對不起。」

「沒關係，不過回去后你可得跟我講下其中緣由。」

簡軍遲疑地點點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