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隻雪猴

第十一章 一隻雪猴

浪費上佳的煉丹材料去種菜釀酒……楚天闊邊吃邊喝邊嘆氣:「這種事情只有你能做得出來。」

大胖子喜歡吃,一臉眉開眼笑的樣子卻在嘆氣,看上去十分古怪。

田功不理他。

大胖子繼續勸話:「咱可以釀製靈酒,種植靈菜。」

田功看他一眼:「憑我的修為是找死么?」

「打死老子也想不到,老子竟然有一天會因為青菜而放棄肉。」楚天闊含糊不清接話:「有我啊,憑我楚天闊的名頭在楚地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誰敢跟我作對就是自尋死路,想當年那真是縱橫馳騁瀟洒霸氣……。」

田功耐心等他吹完了吹夠了,淡聲說話:「你那麼厲害,還在大望城待了六十年?」

楚天闊哼了一聲:「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在修真門派中,大望城是被遺忘的地方,代表著荒蕪和寧靜。

田功來了兩個多月,大望城變得有點熱鬧。

此後半年,大望城大多還是處於這種淡淡的熱鬧之中。這一種熱鬧帶來一點好處,田功甚至跟吃土光頭交上朋友。

另外那個坐在地上的喝風和尚很是拽酷,第一天見到田功時是什麼樣子,幾個月以後還是那樣。吃土光頭不同,直接搬來菜地門口打坐,好像是門神一般。

楚天闊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田功竟然搞定了這個吃土光頭?

讓他更想不明白的是,五位彩鳳美女竟然喜歡出來走動了。偶爾來菜園轉上一轉,也會去冷杉樹下看看情花。

雖然很少和田功說話,但是面對田功的時候,臉上終於不再是冷漠表情。

好在那位神奇的白裙美女還和以前一樣,楚天闊才沒有那麼受傷。

北地寒冷,三個月前就進入寒冬,奇怪的是情花依舊會開放,成為大望城最美麗的景色。

入冬沒多久飄落大雪,喝風和尚和吃土光頭被大雪掩埋。田功實在看不過眼,拿小棍給倆「雪人」捅出兩個鼻孔。

冬天依舊有青菜可以吃,在冬天來臨之前,田功挖出兩層地窖,放好所有蔬菜。順便蓋了幾個暖棚……

按說,這該是一個很安靜平和的冬季,這裡也還是那個安靜平和的大望城,不想會發生意外。

夜晚時分,白裙女子忽然出現在田功的房前:「出來。」

一句話驚動三個人,田功走出「天閣」,不遠處的「楚」走出來楚天闊,門口的雪人站了起來。

白裙女子掃了田功一眼:「你別搞鬼。」

田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白裙女子走去側面二十幾米遠的地方輕輕跺了一腳,呼通一陣聲響,地面塌陷。

現在這個季節,大雪覆蓋地面起碼差不多半米深,白裙女子隨意走在雪面上不留痕迹。這一腳跺下去,力量透過雪層將地面踩出很大一個洞。

下面是地窖,儲藏著所有青菜。

這一腳下去,地窖和青菜都沒了。不過楚天闊和田功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大坑四邊的積雪接連落下。

白裙女子右手朝下一砸,磅礴力量洶湧打出去,發出轟的一聲巨大爆炸。

雪花漫天,到處一片凄迷。

楚天闊面色一變抓住田功手腕:「走。」

兩個人嗖地出現在院子外面。

吃土光頭看了田功一眼,腳步沒動。

依舊是雪花漫天,在雪花飄舞的時候,一條黑色影子竄出大坑。

什麼玩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地底下出來怪物了?

白裙女子右手憑空一抖,一柄銀亮長劍刺向黑影。黑影在空中張開身體,是一隻髒兮兮的黑色猴子。

黑色猴子抬爪擋向長劍發出鐺的一聲脆響。

白裙女子凌空再刺出一劍,猴子忽然怪叫一聲,轉身逃走。

白裙女子閃身去追。

一人一猴動作很快,瞬間消失不見,這片地方只剩下坍塌大坑中的黑土和白雪。

吃土光頭猶豫一下,回去方才地方繼續打坐。

大望城鬧出響動,修行者出來張望一下,竟然又很快回去帳篷。

看樣子只要不是天塌下來,這些人都會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五位彩鳳倒是來了,圍在大坑邊上:「是什麼?」

田功拿工具跳進大坑,一番挖掘,在地窖下方找到個小洞。

大約有兩個拳頭那麼寬,沒有辦法出入。

又過一會兒,白裙女子回來了,面目冰冷的看著田功:「從明天開始,別再弄你的破菜!」

女人說完就走,楚天闊拽了田功一下,眼睛往前看。

田功看過去,裙子撕了,露出來一些什麼……馬上轉身卧倒,面朝下砸下去,噗的一下濺起一片雪花。

女人轉頭看來,正好看到楚天闊緊緊盯住自己的眼神,順著目光往下一看……抬手就是一劍。

那柄銀劍擦著楚天闊耳朵邊飛過,在空中打個轉又飛回去。

趁這個時間,女人已經回去自己帳篷,銀劍也是追著飛去帳篷。

楚天闊朝後摔倒,抬手摸著肥厚的胸膛,緩了好半天才說出句話:「大望城……禁止鬥毆。」聲音很小,幾乎聽不到。

田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慢慢往屋裡爬。

五條彩鳳倒是難得的笑了,綠丫頭笑著說話:「是白色的。」

「小點聲。」藍簪子丫頭提醒道。

紅簪子丫頭轉頭看田功:「你在做什麼?」

這句話提醒到楚天闊,猛跳起來快速落下,好像隕石一樣砸在田功身上,噗的一聲,兩人一起砸進雪地中,外面只露著楚天闊那顆肥大無比的腦袋。

五位簪子美女,紅黃藍白綠,五胞胎的美麗格外吸引人。當笑容綻放的時候,那一種美麗能讓人停止思想。

倆傻老爺們在胡鬧,彩鳳們呵呵直笑,楚天闊被吸引住,傻傻地看了好一會兒。

彩鳳笑了幾下就回去帳篷,楚天闊目光隨行,直到看不見才回過頭來,小聲嘟囔一句:「要是老子像那個傢伙那麼厲害,也要強佔民女。」

田功從雪裡面拱出來:「你要死啊。」

「唉。」楚天闊翻身而起:「為什麼,我的人生總是寂寞如雪……不若啃個肘子?」

田功站在大坑邊上往下看:「怎麼辦?」

「聽美女老大的。」

「美女老大好看,還是鳳凰們好看?」

「不知道,你見過美女老大?」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廢話,天空再次飄起飛雪。楚天闊嘿嘿一笑:「這塊地方就這麼放著。」

這是準備留下來陰人啊,田功搖頭,下去挖些青菜上來,卻被楚天闊搶走。

於是,田功隨便弄點東西搭在坑上面……

這一場雪下了兩天,將塌陷大坑完全蓋住,變成平整地面。

白裙女子又來了一趟,隔著面紗都能感覺到面目的冰冷。

又過去幾天,楚天闊有點無聊,打算拽田功去水霧關。

田功沒興趣:「我們是修行者,我要認真修鍊,爭取早日突破到青銅五級。」

修行者,從來就沒有這樣兩個憨貨,一個只想著吃,一個只想著玩。擱到任何一個修行故事裡都是被人罵的角色,沒有鬥志、不知道進取、不知道努力、純粹是廢物……

可倆人偏生就是這樣熱愛著他們的吃和玩,還有各種胡鬧。

修行修的是什麼?逆天改命,擁有不死之身,成為天下、乃至星空中的唯一霸主,要向天老爺叫板,讓滿天神佛都蹲在身邊喊征服?

田功沒興趣,楚天闊是失去了興趣。

有句話是哀莫大於心死,說明楚天闊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至於田功……當楚天闊再次慫恿他去水霧關的時候,扛著斧子進山了。

大山好遠好遠,大山好高好高,大山也是好白好白。

漫山遍野都是雪,田功踩著雪亂走,琢磨著能不能遇到個奇遇啥的,比如掉進雪坑裡遇到個快要死去的老頭……或者神鷹、神猴……隨便神什麼的都行,只要能傳功……

沒有目的的亂走,冷不到餓不死已經足矣,整那麼多追求幹嘛?

亂走了一天,靈敏的鼻子嗅到很多種氣味,猴子、狼、兔子……還有很多植物,自然也有血腥味,野獸們是要吃飯的。

眼看天色漸黑,田功再次嗅到血腥味。

特別淡,好像是幾天前的?

幾天前的味道還能留下來,說明不是普通猛獸。循著味道走上一會兒,前面是一株高大無比的雪松。

仰頭看,雪松的枝葉上覆蓋厚雪,好像沒有什麼不妥?

縱身躍起,抓住樹榦向上攀爬……樹冠上一捧白雪似乎動了一下?

繼續往上爬,那捧白雪嗖的竄出去老遠。

田功不動了:「過來。」

是一隻白色猴子,身上有多處傷口,殘留著許多血漬。

猴子不動,小心盯瞧著田功。

田功笑笑,發出個古怪聲音喊了兩聲。

猴子還是不動。

田功就朝後輕輕一跳,整個人自然下落,砰地落到地上。

這是一隻雪猴,是高級凶獸。全身毛髮可以隨意變化顏色。前幾天挖洞的那個黑猴子就是它。

田功不想抓也不想殺,當然要離開這裡。

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番偶遇罷了。

繼續在雪山中溜達,抽空挖出來一株雪參、半袋子雪菇,打道回府。

不知道是不是走出太遠的原因,往回走的時候有些分不清方向。仰頭看天尋找太陽……漫天都是厚厚的白色雲層,太陽啊,你在哪裡?

沒多久天就黑了,琢磨著仰望星空也能找到方向……漫天都是黑夜中的厚厚雲層,星星啊,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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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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