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入魔
「這個……」谷老猶豫了一下，其實他已經準備讓高升進入鎮天府了，沒想到高升如此急迫的主動提起，反而讓他有些猶豫了，是不是應該再考驗一下，接著他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急。」
「您老不急我急啊！」高升叫道：「為了您老的大事，此次我可是冒著槍林彈雨和那季剛周旋，大戰三百回合，險象環生、危機四伏、八面楚歌、生死懸於一線……「
面對立下大功的高升，谷老的脾氣變得很好，居然沒有打斷高升的胡扯，轉頭看向小白：「小白啊，你真認為這次選對人了么……」
「對的對的！」高升連連點頭。
「我沒問你！」谷老喝道。
高升表面上老實了，等谷老又轉頭看向小白的時候，他在拚命向小白使眼色，還露出討好的笑容。
小白略微頓了頓：「他做到了您老一直做不到的事。」
這是幫我說話呢？懟得太狠了吧？高升心中有些慌，因為他看到谷老的臉色變得發黑了。
谷老沉默了良久，發出嘆息聲：「高升對吧？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真想進這個門？「
「想！」高升這次回答是斬釘截鐵的，他被人從八樓扔下來，卻是毫髮無傷，小白的藏酒，擁有非常神奇的力量，他明明知道這酒吧的位置，可怎麼都進不來，幾天來經歷的種種，早就在他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與之前所幻想的金領生活相比，這才是真正的世界，何況不管他在世俗中有多少努力，所能獲得的一切，在顧青羽面前都顯得很蒼白，因為那些顧青羽早就擁有了，而現在他所看到的力量，肯定是顧青羽從沒見過的。
高升腦海中出現了一幅畫面，顧青羽表情誇張，獃獃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崇拜，使得他的心都要融化了，那麼，他絕對不會退縮的，不管這條路有多麼艱苦危險。
「我剛才說不急，只是希望你再想一想。」谷老說道：「我和你說過，天下有兩種力量，至陰與至陽，前者入魔，後者成仙，進了我的門，你就再無法回頭了。」
「我從來就沒想過回頭。」高升立即說道，其實他心底里是有些猶豫的，入魔？不好聽啊……一看就是壞壞的，但是，他哪裡有機會遇到仙家？又怎麼可能成仙？
既然命運把我高升推到了這裡，入魔就入魔好了！過了這個村便沒有這個店了，換個角度說，天下攘攘，又有幾個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命運？！
「不後悔？」谷老緩緩說道。
「永不後悔！」高升認準了，神態顯得很堅定。
「好吧。」谷老點了點頭，他沉默了許久：「我鎮天府共有八門，你想修鍊哪一種？」谷老說道。
「鎮天府……我什麼都不懂啊……」高升愕然：「您老讓我修鍊什麼，我就修鍊什麼。」
「修鍊即是改命，你想改成什麼，應該由你自己選擇，這是機緣。」谷老說道：「至於你的命法，我自然會傳你。」
「您老這麼說會把他搞糊塗的。」小白突然說道。
「嗯……那就換一種方式。」谷老想了想：「知道三國名士么？」
「知道。」高升點頭道。
「你是想成為智勇雙全的周瑜趙雲，還是想做勇冠三軍的關羽張飛，焉或是喜歡運籌帷幄的諸葛孔明？」谷老說道。
高升認真思考片刻，搖頭道：「他們我都不太喜歡。」
「那你喜歡誰？」谷老皺起眉。
「司馬懿！」高升毅然說道。
「司馬懿……」谷老剛剛好轉過來的臉色又變得發黑了：「為什麼是司馬懿？」
「因為司馬懿活得長，活得長可是一門大本事。」高升說道：「能幹掉的敵人，全部幹掉，干不掉的敵人，慢慢耗著，一直耗到死，也就算贏了。」
「你怕死？」谷老說道。
「怕。」高升毫不猶豫的回道。
谷老再次回頭看向小白，雖然他沒有說話，但眼神傳達出的意思很明白，你說，我真的選對人了？
「您老不也一樣么？」小白說道。
高升心中暗自叫苦，小白到底是幫他呢還是害他呢？只要開口全是重擊，滿天爆傷。
事實上高升說自己怕死，是有目的的，他希望在自己成長起來之前，谷老不要把太過危險的事情交給他去做，資本家從來都沒人性，只要看出你有更多的剩餘價值，必定會不擇手段的壓榨，他需要給自己留一些迴旋的空間。
而且高升也準備好了一套入情入理的說辭，等谷老露出不屑之色或者失望的時候，即時發揮，讓雙方的關係更進一步。
小白的單刀直入，讓高升完全沒有了發揮空間，滿臉惱怒的谷老已轉移了話題。
「那你選的就是魔體了，也罷……」谷老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魔體……很厲害吧？」高升緊張的問道，他希望谷老能點頭。
「魔體只是改了你的命，至於你以後厲害不厲害，還要看你的命法修鍊到了何等境界。」谷老說道：「我要傳你的是無量正法萬象天擊訣……」
話沒說完，谷老已經說不下去了，他瞪起眼睛：「你那是什麼表情？！」
「咳咳……」高升急忙端正自己的態度，隨後怯怯的說道：「我……沒聽太懂……」
「大和有道，眉壽無量；悠悠萬古，碩仙遐長。」谷老長吸一口氣：「你可知入了鎮天府之後，將以何為道？」
高升的眼神在轉圈，什麼東西？您老確定說的是人話？
谷老見高升還是不懂，心中有些不喜，隨後說道：「經始靈台，經之營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經始勿亟，庶民子來……」
谷老說的是詩經中大雅的靈台篇，大概意思是，修鍊如同搭建靈台，要經營設計善於安排，並且找到志同道合的下屬，一起出力、切莫急迫等等。
問題在於，高升學識淺薄，他已經急得要暈過去了，因為每一個字他都知道，可連在一起他完全不懂。
「唉……」谷老嘆了口氣：「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再說。」接著谷老探手拍開了一扇房門。
高升不敢抗議，轉身的時候，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