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撈人
高升一邊聊天一邊觀察著病房，片刻，他看到一個警察從病房中走出來，拿著手機與人通話，他略微愣了愣，那個警察他認識，在金光寺停車場的時候光線太暗，認不出來，進了醫院，他只看到了背影，現在已能看得分明。
高升轉過身向著病房走去，一邊走一邊看著自己的手機，等路過那警察身邊時，恍若剛剛驚覺：「咦？老趙，你怎麼在這裡？」
「高大少，是你啊！」那警察笑道。
「我算什麼大少……老趙你可別埋汰我。」高升說道：「這麼晚也要出警？」
高升做小額貸款公司能做得風生水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顧青羽在身後，和高升認識的人，知道了高升身邊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子就是商南顧家的千金小姐，都要重視高升幾分。
當然，熱情歸熱情，從對高升的稱呼便能大概看出各自的心理，有些人心中有些瞧不起，把高升當成吃軟飯的小白臉，大都會直呼高升的名字，或者叫小高，不想冒然得罪高升，並且希望有所合作的人，會稱呼為『高總』或者『升哥』，而非常想和高升拉近關係的人，有些會把高升叫道『高大少』，只是和高升接觸過幾次，確認高升不喜歡這個稱呼，又會變成『高總』或者『高老弟』『高哥』『升哥』之類的。
「只要有人報警，又歸我管，無論多晚我也得動啊，否則就是瀆職，哪比得上高總這樣悠閑自在。」老趙嘆道：「高總來醫院做什麼？」
「我有個朋友，和人打籃球，被踢斷了腿，我過來看看。」高升說道：「這大半夜的是誰啊？都好好的過日子不行么？非得給人添堵！」
「可不是嘛！」老趙又嘆了口氣，做警察的也不想到處奔波，坐在辦公室里喝喝茶看看報紙多輕鬆？天下無賊無匪，人人講道理，警察無事可做，輕輕鬆鬆把錢賺了，那才是真的幸福。
「事情大么？」高升說道。
「大就不歸我管了。」老趙向著病房努了努嘴：「金光寺的一個老和尚和那酒鬼打起來了，呵呵呵……是不是很意外？出家人也會打架？」
高升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順勢探頭向著病房裡看了一眼，隨後神色陡變，接著喝道：「林南？！」
高升已經料到林南的傷勢並不重，只是看起來滿臉是血很慘而已，否則應該進急救室，而且前後已經有十幾分鐘了，並沒有醫生趕過來。
不止是老趙和病房內的那個警察嚇了一跳，病床上的林南也是一機靈，張開了眼睛，看到高升，他怯怯的叫道：「升哥……」
「高總，你們認識？」老趙低聲說道。
「認識。」高升頓了頓，同樣低聲說道：「老趙，借一步說話。」
老趙猶豫了一下，跟著高升走到了一處相對比較僻靜的地方，高升也不想繞圈子，單刀直入：「是不是很麻煩？」
高升一句話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要撈人，你老趙看看應該怎麼操作。
「麻煩也不是很麻煩……」老趙說道：「就是他身上帶著電擊器，這個按照規定必須要留筆錄的。」
「嗯，應該按照規定走，不能讓你老趙為難。」高升說道：「你剛才說打架鬥毆是吧？既然定性了，是不是應該把雙方都帶過來記筆錄？」
「別提了。」老趙苦笑道：「那老和尚的腦筋好像有問題，我們本來準備帶他走，他抱著柱子不撒手，還狂叫著什麼魔鬼要來了，力氣大得很，我們幾個人都掰不開，沒辦法，聽說那老和尚幾十年都沒走出過山門，也就算了，畢竟那是出家人的清靜之地，我們不好鬧得太大，再說了，他也不會逃，有問題我們隨時可以去找他。」
「那老和尚沒受傷吧？」高升問道。
「沒有。」老趙搖了搖頭。
「我朋友怎麼傷得那麼重？」高升說道。
「可能喝酒喝多了吧。」老趙說道：「其實他的傷並不重，至少沒有內傷，他的臉是被咬的，醫生說被咬了三口。」
「咬……咬的……」高升的表情變得很複雜，還帶咬人的？！
這時，一個彪形大漢從樓梯間里衝出來，一邊走一邊叫道：「洪醫生？洪醫生呢？怎麼不接電話？」
看樣子可能是情勢緊急，都來不及等電梯，直接從樓梯衝上來了。
路過高升和老趙時，老趙急忙挺直身體，還敬了個禮，顯得很恭敬，而那彪形大漢只是點了點頭，隨後沖了過去。
下一刻，一個年紀蒼老的醫生從衛生間走了出來，說道：「我是洪醫生，你是……」
那彪形大漢一個箭步衝過去，把那老醫生攔腰抱起，便轉身又沖向了樓梯間。
那老醫生被嚇得手足無措，一疊聲叫道：「喂！你幹嘛……你想幹嘛……」
樓梯間的門被彪形大漢一腳踢開，接著兩個人消失在樓梯下。
「我去……這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老趙喃喃的說道。
「老趙，你認得他？」高升急忙問道。
「當然認得，他是管緝毒的。」老趙把聲音壓到最低：「我們管治安的，都在圍著家長里短打轉，他們管緝毒的，是真正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幹活啊……」
緝毒？高升的臉色變得發青了，蔡翔宇！你瘋了是吧？忘了你姐姐是怎麼死的了？你以前不是最痛恨販毒和吸毒的么？跟著季剛乾了半年，就徹底被染黑了？你還販毒？！
只是……那兩個彪形大漢表現出對蔡翔宇很心疼，邏輯上解釋不通，不是販毒？那又是因為什麼？莫非……蔡翔宇是……警察？高升想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可能性，去季剛身邊卧底的么？隨後又被自己否決了，絕無可能，蔡翔宇復原之後一直在家待業，還不消停，到處喝酒打架，他怎麼會是警察？
「高總？」老趙叫了一聲，見高升沒反應，又提升了聲音：「高總，你朋友的事情……」
「哦？」高升醒過神來：「老趙，我知道不能給你添麻煩，不過呢，做筆錄能不能快一點？我想早些帶他走，如果需要擔保的話，我來簽字，你總該信得過我吧？」
「有高總這句話，事情就好辦了。」老趙笑道：「我過去問一問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