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子母盅
珍娘愕然,懷裡的寶兒向斐舞伸出兩隻小手,哭著叫嚷:「姑姑抱。」
斐舞抱過寶兒,對珍娘說道:「你今日來梅林居到底為了何事?」
她不相信珍娘只來梅林居遊玩的。
「舞娘!你忘恩負義!」珍娘似受了侮辱般,紅著眼圈指向魏嬌,「你給這人都買了鋪子,為何不給我家買?虧我公公還救了你呢。」
斐舞沉下臉,盯著她說道:「那也是你公公婆婆對我有恩,與你有何關係?」
「你,你還連累了我家寶兒差點沒命。」珍娘歇斯底里叫道。
「珍娘,你今日來這裡是找我討說法的么?」
珍娘梗著脖子,氣哼哼從斐舞手裡搶回寶兒,斐舞忽覺得手臂被什麼東西狠狠劃了一下,抬手一看,手臂處被劃了一道細細的血口子,有血珠滲了出來。
一道陰森的氣息從傷口直入筋脈。
斐舞一凜,立刻用靈力試圖阻止那股氣息向上蔓延。
但是,那氣息如活物一般,緩緩在筋脈里遊走。
「珍娘,你手裡拿了什麼?」
斐舞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抓住珍娘的手腕,將寶兒抱過來交給魏嬌。
「你幹啥?」珍娘很慌張,急急向後躲藏。
斐舞已經將她的雙手控制住,查看過去,只見一枚幽黑的戒指戴在她手上,那戒指上豎著的尖刺還沒有收回。
「誰給你這東西?」斐舞厲聲喝問。
這枚戒指看著獨特,很是眼熟,她好像在安陽公主的手上見過。
這種廉價並不美觀的東西,戴在別人手上也許她不會注意,但是,出現在安陽公主手上,就有些突兀了。
現在,她又在珍娘手上看見了。
「是不是安陽公主給你的?」
「不是!」珍娘一口否認,極力想把手從斐舞手裡抽出來。
此時,斐舞全身一陣陣的泛著涼意,那股氣息已經竄到了脊椎。
她一把擼下珍娘手上的戒指,仔細查看,這豎著寸長尖刺的東西。
「安陽公主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來害我!」斐舞臉色慘白,全身發冷,揮手甩開珍娘,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魏嬌尖叫一聲,連忙放下寶兒,撲過來抱住斐舞:「舞娘姐姐,你怎麼了?」
熱娜則衝出屋外,拚命叫人。
斐舞臨昏迷前,只看見鳳淵飛奔進來,一把抱起她,焦急地說著什麼,但是她一句也沒聽見。
當她醒來時,睜眼看見炎羿皺著眉頭看著她。
她腦子有點迷糊,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炎羿一點都沒有喜悅,只問道:「舞娘,你可有哪裡不妥?」
斐舞擰著眉尖,搖搖腦袋,「就是頭有點痛。」
她一晃,腦袋裡就會一緊,像是有東西牽扯了神經。
「你好像種了盅。」炎羿轉身端過一碗黑乎乎的葯汁,「喝了它。」
斐舞慢慢爬起來,看了一眼藥丸,聞了聞,幾欲嘔吐。
「你又弄什麼東西?別把我毒死了。」
炎羿撓撓眼角,哼一聲,「便是喝這種毒藥,才能壓制你體內的盅蟲。」
果然是毒藥。
「什麼盅蟲?」斐舞撇過臉,將葯碗推一邊問他。
「具體什麼盅還不知道,等你發作的時候才能推斷出來。」炎羿淡淡道。
他拿起她的手臂,指著那道已經癒合的小傷痕說:「這是苗疆下盅棘針劃開的傷口,盅蟲就是從這裡進入你的體內。」
斐舞閉目沉思一會,問:「珍娘那裡怎麼說?」
炎羿搖搖頭,嘆息道:「珍娘已經死了,她被人下了一種葯,也是苗疆的葯,她給你種下盅時,藥性就開始啟動了。」
斐舞默然,抬眼環顧四周,又問:「這是哪裡?」
「齊王府。」炎羿又將葯碗端給她,認真說道:「舞娘,你昏迷兩天,多虧我的葯,你才醒了過來,快喝了它。」
斐舞懷疑地瞧著葯汁,搖頭,「你先放那兒,我問你,這兩天就你在這兒為我瞧病的?」
「還有好幾位御醫也過來瞧過了,不過,只有我知道你是種盅了。」
炎羿得意道:「現在我可以不回軍營了,以後就幫你治病。」
斐舞抽下嘴角,掃了他一眼。從床榻上下來。
活動活動筋骨,並沒有什麼異常處,靈力也照常能夠使用。
「咱們回家吧。」
炎羿眨著眼睛說道:「舞娘,齊王殿下讓你在府中好好休息,交代過侍衛下人了,誰也不準靠近這院子半步。估計沒他的吩咐,咱們也出不去的。」
斐舞走到院中。只見這院子極大,裡面有繁花盛開的花園,房屋十來間,院子一面臨著種滿荷花的湖,湖邊建有風亭,風亭里設了石桌石凳。
倒像是一處別院了。
「王府的一個院子都這麼大啊。」她感嘆一回,回身向炎羿問:「齊王不在府中?」
「嗯。他若在府中,必會來鹿韭院的。」炎羿沒說,齊王這兩天一直與舞娘共處一室,日夜照看。
「珍娘死後,吳伯他家可有什麼怨言?」斐舞還是在乎吳伯吳嬸她們的想法,雖不是自己害死珍娘,到底珍娘是死在梅林居的。
「他們沒說什麼啊,倒是吳金有些怨懟,認為是你害死了珍娘。」
炎羿搖頭道:「唉,便是珍娘那次不死,殿下也會將她碎屍萬段的,沒坐連吳金一家,就是殿下格外開恩了。哼!」
炎羿扭頭瞧著斐舞的臉色,「舞娘,我瞧你面色很難看,還是把這碗葯喝了吧。」
事實上,斐舞的頭又開始疼起來,還愈疼愈烈。
沒辦法,只好接過炎羿端在手裡的葯喝下。
過了一會兒,似乎疼痛輕了一些,只覺得腦袋裡有根筋脈在微微跳動。
將葯碗交還給炎羿,坐在風亭里歇息。
「炎羿,我覺得盅蟲就在我腦子裡。」
「啥?」炎羿大吃一驚,連忙問:「你能感覺到?」
「我腦袋這兒疼。」斐舞指指腦門,「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跳動一般。」
炎羿聞言,立馬慎重起來,「舞娘,按理這盅剛種進去,要長一段時間,才能讓宿主覺出不妥來,可按你述說,這盅應該是個子母盅,是別人事先種下母盅,再在你身體里種下子盅。」
「怎麼說?」
「舞娘,不是我嚇唬你,這種子母盅,母盅死,則你也亡,你若是死了,攜帶母盅的宿主,頂多病一段時間。」
炎羿拉過她的手,放在石桌上搭起脈來。
「依你說,這種子母盅在身體里有什麼危害?」斐舞一想到自己腦袋裡趴著一隻蟲子,就全身不得勁。
「這個么,要等你發作才知道。通常種子母盅的,不外乎一方影響另一方,也就是母盅接受到宿主的指令,會傳達給子盅宿主。」
說這麼多,就是有人想通過種子母盅,控制自己咯。
斐舞閉了閉眼睛,心裡憤怒的要爆發。
「不過,這種子母盅想要下達指令,是有一定距離限制的,最長距離不能超過一百五十尺。」
「哦?」斐舞冷笑,「我昏迷這兩天,都有誰來看過我?」
炎羿摸摸下巴,思索一陣子:「想來看你的倒是有不少人,可都被殿下趕走了。」
「其實吧,我倒想看看你盅發的樣子,好確定你種的是什麼類型的盅蟲。」
炎羿搖頭晃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