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苗疆毒
安陽公主躺在紫雲殿的羅漢塌上,面色蒼白如紙,她抬眼看向錦蓮,輕輕問:「錦蓮,天北哥哥什麼時候過來啊?」
錦蓮低聲安慰,「殿下別著急,奴婢已經讓人去看過了,齊王殿下還在御書房沒出來呢。」
安陽公主怎麼能不急呢。她昨夜接到南越那邊傳來訊息,讓她想辦法叫斐舞娘從道聆山出來,否則,便讓她死。
她有啥辦法?斐舞娘與她勢同水火,她有什麼能耐讓那個女人聽她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齊王鳳淵去道聆山相請,或是皇帝下旨了。
皇帝鳳越一直對她這個便宜姑姑冷冷淡淡,連皇后也不怎麼待見她,她如今在這宮中就像個笑話。
「錦蓮,本宮好怕。」安陽公主掙紮起身,抓著錦蓮的手流淚道:「張仲給本宮下的毒藥,若他哪天不給解藥了,本宮會死的呀。」
錦蓮抱住安陽公主,拍著她後背安慰道:「殿下,不會的。便是張仲不給解藥了,齊王殿下也不會不管的。」
這時,聽外面宮娥叫道:「齊王殿下到。」
安陽公主立刻推開錦蓮,扶了扶自己頭髮,半倚在羅漢塌上。
鳳淵走進安陽公主寢殿,一眼看見她臉色蒼白地半倚在床榻上,柔柔地看向他。
「怎麼了?」鳳淵撩袍坐在榻旁的錦凳上,輕聲問。
「稟殿下,公主的毒又發作了,這次連太醫也束手無措呢。」錦蓮屈身回道。
鳳淵沒有說話,伸手拿過安陽的手腕搭脈。
安陽公主小心地瞧著他,弱弱道:「天北哥哥,我身上的毒是敬德縣主下的,讓她來給我瞧瞧吧。」
鳳淵抬眼看向她,冷淡道:「安陽,你說實話,這毒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了解舞娘,她既要下毒,必會讓安陽瞬間斃命,何至於這麼不陰不陽地反覆發作?
「天北哥哥,你不相信我?」安陽抖著嘴唇,淚眼婆娑,「真的是她給我下了葯,不信,你把她叫來與本宮對質。」
鳳淵站起身,靜靜瞧了她半晌,嘆口氣,「安陽,你好好休息吧,本王讓御醫過來給你看看。」
「不!」安陽公主見鳳淵要走,瞬間崩潰,慌亂起身抱住鳳淵的腰,「御醫瞧不好的,求求你,讓敬德縣主過來吧。我、我保證不與她起爭執。」
鳳淵皺了皺眉頭,輕輕掰開她的手,「安陽,你究竟瞞著本王做了什麼?」
「沒、沒什麼呀。」
鳳淵見她還是不願說實話,抽身要走。
「別走!」安陽公主哭泣道:「我都說,我身上的毒不是敬德縣主下的,是在江州的時候,張仲下的。」
鳳淵皺眉覷著她問:「為何給你下藥?是想脅迫你做什麼事么?」
安陽公主嗚咽著點點頭,偷眼瞧了下鳳淵臉色,「他想讓我暗害你,不過,我是不願意的,天北哥哥,我情願自己毒發,也不願傷害你啊。」
「舞娘身上的盅是不是你讓人種下的?」
「我沒有,不是我,天北哥哥,你要相信我。」安陽掩面而泣。
鳳淵眼帘垂下,沉默一會兒,輕聲道:「你先將御醫開的解毒藥服下,本王這便去道聆山。」
安陽公主聞言,嘴角在衣袖後面勾了勾,急急點了點頭。
鳳淵來到道聆山莊外,只見整座山頭被籠罩在雲霧裡,連山莊門都瞧不真切了。
李鈺笑嘻嘻道:「殿下,舞娘的山莊別具一格,連咱們也進不去啊。」
鳳淵皺眉瞧著這一切,知道這應該是一種陣法。
「殿下,我去叫門啦。」李鈺興沖沖向前幾步,叫道:「齊王殿下到訪,你們還不開門?」
門內的幾名侍衛在高牆上早就看見了,不過,沒有主子的命令,誰也不能開門,便是皇帝來了也是如此。
「小人先去通稟主人一聲,你們等著啊。」侍衛到底畏懼齊王身份,跑去一人告知斐舞。
「不見!就說我已經閉關了。」斐舞對此人已經失望透頂,一眼也不想看見。
炎羿偷眼瞧著其餘幾人。
只見斐雲魏青盤腿坐在聚靈陣里,閉目鞏固修為。
魏嬌坐在矮桌前,邊吃著幾串烤肉,邊喝著酸甜清涼的冰鎮糯米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舞娘則垂目坐在桌旁,用刻刀在一塊璀璨的大寶石刻著花紋。
「舞娘,齊王說不定有什麼重要事呢。」炎羿還是決定勸解勸解舞娘。她這樣對待一位位高權重的親王,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斐舞瞥眼瞧了他半晌,問道:「你準備進齊王府當奴才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炎羿連忙擺手,斬釘截鐵地說道:「我這便告訴齊王,咱們山莊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魏嬌噗嗤一聲,咬著肉串說道:「你若敢直接對齊王說這話,我也佩服你是個男人。」
「你說什麼呢,丫頭,什麼男人不男人的,你也不嫌害臊!」炎羿瞪了魏嬌一眼,起身向木屋外走去,「我去給齊王傳話。」
魏嬌翻了個白眼,輕哼一聲,又拿起一隻香噴噴的雞腿啃了起來。
再說鳳淵在山莊外等了好久,才見莊子門牆上站了一人。
炎羿沖齊王抱了抱拳,「見過齊王殿下。舞娘她們幾人都在閉關,恕在下不能開山門。」
鳳淵蹙著眉尖,半晌才說道:「你去告訴她,安陽種了南疆的毒,本王請她幫忙看看,能不能解除?」
炎羿挑了挑眉,說道:「安陽公主種了南疆的毒?這個,在下也算是南疆人,倒是可以幫忙看看。」
鳳淵看向他,點點頭,「也好,請君出山,跟本王回京吧。」
炎羿搖頭道:「這個嘛,恐怕要對不住殿下了,我也無權令侍衛開門啊。要不,您帶安陽公主過來?」
鳳淵沉思片刻,點頭,「好,明日本王送安陽來山莊。」
第二日一大早,鳳淵果然帶了安陽公主來到道聆山莊前。
侍衛趕緊又去通報斐舞。
斐舞在院中給一株花木澆水,聽了通報,瞥眼瞧向炎羿,「你答應給安陽公主瞧病了?」
炎羿低著頭,偷撇一眼斐舞,攪著手掌道:「舞娘,齊王終歸是大周親王,咱們不能得罪他太深。」
斐舞輕輕笑了笑,「嗯,你說的有道理,安陽公主的病,就由你去治吧。」
她現在是不會出去的,因為斐雲和魏青還在閉關,要人照看著。
而且,她子盅已除,暫時還不想讓攜帶母盅的人察覺到,子盅已經沒了。
在會敵人之前,她一定要準備充分,使之一擊必中。
炎羿出了山莊大門,沖齊王抱拳道:「舞娘讓在下一定治好安陽公主,否則,便不准許回山莊了。」
鳳淵抬眼掃了高牆一眼,並沒有看見那讓他心悸的身影,失望之色在眼眸一閃而過。
安陽公主聞聽斐舞娘並沒有出山莊門,一把撩開馬車簾,急急道:「你哪裡能幫本宮治病?本宮要見敬德縣主!」
鳳淵皺眉看向她,「安陽,你種的是南疆毒,這位術士恰巧也是南疆人,讓他給你瞧,不是比舞娘更有把握?」
安陽公主咬著嘴唇,腦中在飛快轉著。
她當然想清毒了,可是,萬一那邊惱她完成不了任務,直接過來暗殺她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