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幻陣
丘常笙面露陰狠,瞬間操控母盅,指令斐雲體內的子盅做出動作。
斐雲大叫一聲,雙手抱頭,兩眼通紅似血。
「阿雲!你怎麼了?」斐舞大吃一驚,想衝過去營救,卻見丘機子手中握著的鋒利劍刃,正抵在斐雲的脖頸動脈上。
「斐娘子,老夫勸你還是莫要輕舉妄動。」
丘常笙捻著白須道:「你弟弟妹妹體內被下了盅,老夫讓他們幹什麼,他們便不能違逆。」
說著話,只見斐雲面部青筋暴露,整個面部呈血紅色,幾欲滴血一般。
斐雲痛苦地抓撓自己的頭面,直抓得血跡斑斑。
「住手!」斐舞心痛欲絕,抽出幽冥劍指著丘常笙怒喝:「放開他!倘若他們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我要你們全部陪葬!」
丘常笙對她的威脅呵呵一笑:「你弟弟的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間,斐娘子,你自己決定吧。」
斐舞心裡泛起滔天怒意,卻又不得不顧忌這老匹夫的脅迫。
「你要怎樣?」
丘常笙向身後丘機子使個眼色,丘機子手裡拿了兩個亮鋥鋥的圓環,拋給斐舞,「戴上它們!」
這是兩隻如同臂釧一般的手環,與陳王給她戴的差不多。
斐舞暗自冷笑,握緊幽冥劍,在暗中示意魏青。
魏青用瞬移術消失在原地。
丘常笙對魏青突然消失皺起眉頭,冷聲問:「你以為通風報信就有用么?」
斐舞只冷冷瞧著他,「既然丘掌門什麼都不怕,即便我的影衛真去通風報信了,你又有何好介意的呢?」
老者哼一聲,對手下說道:「帶她走!」
轉頭又對斐舞道:「你乖乖聽話,老夫也不難為你,否則,老夫不介意給你也種下盅。」
他說這威脅的話,只是讓這女子不要耍什麼花招。
其中真實的卻是:他已經給斐雲種下極其厲害的子母盅,便沒有能力再種第二隻子母盅了。
那種控制型的盅蟲,即便神魂強大的大盅師也不能一次控制兩隻。況且,飼養母盅所耗費的精血,就能在很短的時間裡,耗盡他的壽元。
以他活了一大把年紀的精明,更不可能讓別人給斐舞種下子母盅。
那樣做的話,就好比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寶藏,交到別人手裡一般。
即便那人是他最信任的徒弟也不行。
斐舞不動聲色間,用神識已經探查到,魏青把自己交給他的陣靈石,全部埋在方圓一里範圍內。
嘴唇輕輕蠕動,雙手陡然揚起,飛快結了一個印,四周一個小型幻陣瞬間生成。
丘常笙只覺眼前情景一換,自己已經帶著斐舞娘回到宗門。
宗門幾位長老過來,將這女子送進密室,關進特地為她準備的玄鐵封靈籠子里。
丘常笙拿著一把鋒利刀片,親自割開這女子的經脈,收集大半盞血液。
「大長老,你拿去分析一下,此女的血液知否有催生靈藥的功能。」
「再把她的弟弟也帶去另一個石室,破開他的丹田,取出靈根,這小子可是萬里難尋的雷靈根呢。小心些,別弄死他了。」
斐舞娘站在幻陣里,冷眼看著眼前獃滯的丘常笙,揮手打碎面前的水鏡影像。
斐雲被他種下子母盅,她暫時還不能殺他,但也不能全須全尾地留此人在此作惡。
她回頭看向暗沉的天空,魏青已經帶著斐雲和魏嬌離開此地。她等著,他們到了安全距離,她便可以動手了。
放眼望去,二十幾名術士倒在她的幻陣里,其中包括諾蘇諾塔兄妹。
但是,丘機子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逃脫了。
丘常笙沒有逃掉,是因為她在施法前,就專門針對了他,隔絕了這位築靈三層修士逃跑的所有機會。
她不能讓弟弟有任何的閃失。
一刻鐘以後,魏青帶著斐雲應該已經飛到五十里以外了,丘常笙體內的母盅再已影響不了子盅,斐舞揮劍挑斷了此人的手腳經脈。
丘常笙疼痛的大叫一聲,瞬間從幻境里清醒了過來。
當看清眼前的情況后,他瘋狂催動母盅,暴怒:「賤人!你竟敢暗算我!老夫讓你弟弟碎屍萬段!」
斐舞冷笑,靜靜看著他說道:「除非你死,否則,你傷不了他。」
她已經給弟弟喝下抑制子盅的藥液,用的是農場出品的靈藥,比炎羿的藥劑效果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當然,她還在賭這個老匹夫貪生怕死,不敢用自盡的方式,與斐雲同歸於盡。
封住丘常笙的丹田,又給他灌下一碗迷藥。
一個火球術,燒滅幻陣里的屍體。提著癱軟的白須老頭飛速離開此地。
她必須找個地方將這個噁心的匹夫藏起來,因為她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外援。
在一個隱蔽的山林谷地,斐舞放出一個木屋,將丘常笙全身衣物剝得只剩裡衣,扔進木屋裡。
她倒不擔心他會凍死,因為木屋裡的溫度設置為常溫。
又在木屋周圍埋下靈石刻制的陣基,這樣的話,幻陣可以維持一年時間不散。
收拾好一切,她急忙吹響竹笛,喚來大黑。
「帶我去找魏青他們!」斐舞拍拍大黑的頸項,輕聲說道。
大黑啾地一聲,沖向高空。
此時,天空烏雲密布,似有一場暴雪生成。
鳳淵一行人還沒有回到營地,已經有暗衛稟告了他,大營出現刺客,張仲父子身亡,斐舞姐弟主僕失蹤。
齊王大怒,讓人徹查當晚值守的將領,將之捉拿審問,並派士兵舉著火把分隊四處搜索,尋找刺客與敬德縣主的下落。
半夜時分,天空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直到第二日清晨,已經下了一尺多厚的積雪。
鳳淵疲憊地返回營地。
「殿下,小皇子說,劫走斐雲的,應該是崑崙墟的丘機子,他曾在南越聽張仲父子密謀過,安陽公主也是他們的內應,恐參與其中。」
宋瑞說著,抬眼偷瞧了主子一眼,隨即低下頭。
鳳淵捏著眉心,沉思半晌,說:「宋瑞,即刻派人往南越邊境與西北邊境送訊,務必在關口設置警戒。」
「搜尋隊向周圍百里內搜尋,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安陽那邊,自有本王查問。」
宋瑞抱拳領命離去。
……
斐舞用手指摁在斐雲的脈搏上,感知他體內的那隻子盅。
這盅蟲與她上次種的一樣,是潛伏在腦子裡的噬腦盅。
因被丘常笙催動過一次,子盅格外不安靜,伸展著觸鬚,已經包裹了兩根腦神經。
斐舞一連十來天不眠不休,用神識一點點弄掉它還在伸展的觸鬚。
魏嬌已經在救回她的第二日醒了過來,服下斐舞給她的解毒劑后,漸漸恢復神智。
「舞娘姐姐,阿雲哥哥怎麼還沒醒啊,咱們要不要帶他回去找軍醫瞧瞧?」
「不用,我有辦法弄掉他體內的盅,只是需要時間長些。」
斐舞摸摸弟弟的蒼白的臉,替他掖了掖被角,「魏青這段時間在山裡看著那個匹夫,暫時不能回來,嬌嬌你就待著家裡,哪裡也不能去。」
「嗯。」魏嬌點頭,「外面都下了好大的雪了,好冷的,我才不出去。」
魏嬌從窗口向外看了看,縮回脖子,趕緊去廚房做飯。
木屋窗外,擱著厚厚的玻璃,可以看見滿山遍野白茫茫一片,天空烏雲依舊,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並沒有絲毫要停歇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