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知道哪一架飛機帶走了你

此次他們住在漢密爾頓島的Qualia度假酒店，吃過早餐，兩人就驅車前往大堡礁。細細早就想要看心形大堡礁，他們來到水上飛機的乘坐點。今天的天氣格外好，陽光熱烈，但有風吹來，吹散了炎熱，讓人感覺清爽。

他們乘坐含機師在內僅能載6人的微型小飛機，飛機緩緩地起飛，靠近心型珊瑚礁的時候，機師數著「5、4、3、2、1：theheart!」飛機在「心」的位置下降，讓他們近距離欣賞和拍攝這個完美的心型，心形礁石距離海面1.5米左右，浪潮低時還會露出海面。然而這一人間奇迹卻是由上百萬隻直徑只有幾毫米的珊瑚蟲無意中造就，延綿2千多公里的大堡礁，若不是空中俯瞰，實在難以感受她的震撼。

細細帶了相機過來，可是太壯美的景色她的眼睛都看不過來，一直興奮地拉著葉柏寒說：「快看快看，太美了。」葉柏寒則拿著長焦鏡頭的相機一直在不停地拍。

一直到從飛機上下來，細細還沉浸在剛才看到的美景當中，久久無法回神。

他們在海邊的酒店吃午餐，因為下午打算去潛水，他們點了豐盛的午餐。這裡的海鮮當天早上從海里捕撈回來，十分新鮮，細細吃得很滿足。

葉柏寒之前已經來過大堡礁，也潛過水，但細細是第一次。

下水之前，在教練的指導下，他們穿好裝備，葉柏寒再三幫細細確認氧氣瓶安全，才讓她下水。

徐徐潛入清涼明澈的海水中，陽光被水折射成無數個星星，在眼前不斷地閃爍；五彩的魚兒，親昵地依偎在身邊，感覺置身於一個美妙的新奇世界，他們盡情欣賞千姿百態的海底生物。

因為細細是第一次潛水，不宜在水下呆的時間過長，大概二十分鐘左右，他們就上來了。

海底的世界很漂亮，也很神秘，大堡礁的珊瑚當你真正潛到水底去看，會覺得那才是真正有生命的，色彩斑斕的魚在你身邊游過，你甚至還可以用手去觸碰它們的身體。細細還沒看夠，心心念念要趁著在澳洲的時間考個潛水執照，再下去多看看。

晚上，兩人在沙灘上參加當地人的篝火晚會。這裡的原住民穿著當地的民族服裝，跟遊客一起手拉著手唱歌、跳舞。

細細特地換了一身色彩豐富的波西米亞長裙，鬢間夾了一朵雞蛋花，卷著波浪的長發披在肩上，充滿青春氣息的同時也散發著一絲女人味。晚會上的小夥子都爭先恐後地牽她的手。

而葉柏寒呢，他本來是站在細細旁邊的，卻也被不斷上前的年青小夥子擠到了遠處。他188公分的身高，穿著淡藍色的毛衣，墨藍色牛仔褲，成熟的魅力中也平添了一分活力，一些年輕的小姑娘也爭著把脖子上的花環掛到他的脖子上，這是當地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

一個晚會下來，細細就發現葉柏寒脖子上掛了好多個花環，逗得她笑彎了腰：「叔叔，你好像被蝴蝶圍滿的花哦。」

葉柏寒無奈地皺著眉頭：「你還不快點幫我把它們拿下來。」

細細連忙上前幫他把花環拿下來，他們兩人沿著海邊的沙灘走回酒店。夜色很美，畢竟是旅遊區，夜晚依然遊人如織，喧鬧不已，到處是歡歌笑語。

細細被夜風吹得手臂有些冷，她也不客氣，攬著葉柏寒的肩膀催他快走。

陸翰和薛恬要來的前一天晚上，細細和葉柏寒正在吃夜宵。細細見這裡的牛奶特別好，就用牛奶燉了燕窩。

餐桌上，葉柏寒一邊喝著甜湯，一邊問：「明天你的朋友就過來了吧？」

細細抬頭看了看他，答道：「是啊。」

「明天中午我跟你們吃個飯，下午我就回去了。」

「？？」細細驚訝極了：「為什麼啊，你春節不是還有一個星期假，我們說好在這裡呆到你回公司上班的啊。」

葉柏寒：「你跟朋友好好玩，我公司還有點事要處理，早點回去。」

細細想到可能是自己突然叫了陸翰他們過來，叔叔不想打擾他們，所以才提早結束行程。她覺得很內疚：「叔叔，我不應該沒有問過你就把陸翰他們叫過來對不對？」

葉柏寒搖搖頭，極少見地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寶寶，你長大了，應該有你自己的生活，有你的朋友和圈子，叔叔不可能永遠陪著你。」

「如果是這樣子，那我寧願永遠不要長大。」細細不喜歡這種改變，短短的日子裡她已經重新習慣了叔叔的照顧和保護。

可是她知道如果叔叔決定了一件事，就沒有人可以改變，所以她只能點點頭：「那我只在這裡玩兩天，很快就回去。」

葉柏寒點點頭，沒有說話。兩人繼續低頭喝著甜湯，可是心裡卻在想著各自的心事。

第二天，細細和葉柏寒開車到機場接陸翰和薛恬。

他們原定上午十點到達，無意外地飛機延誤一個小時。

細細在出閘口等，就看到兩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出來，薛恬看到她，老遠就朝她招手，然後也不管陸翰，快步朝她跑過來。

她們一見面就抱在了一起，薛恬興奮地大叫：「這裡好漂亮，好漂亮，我好高興，好高興，啊啊啊。」

細細拍拍她的頭：「別瘋了你，還不快去幫陸翰拿行李。」

說話間，陸翰已經推著三個大行李箱走了過來。

陸翰首先跟葉柏寒打招呼：「葉叔叔，好久不見。」

「你們一路辛苦了，」葉柏寒上前要接過行李，陸翰不讓。他們四人說說笑笑走出機場。

葉柏寒開車送他們回酒店放好行李，就一起出去吃飯。

中午吃的是一家法國餐廳，芝士龍蝦、烤石斑，細細直吃得坐在椅子上不想動。

午飯吃完，葉柏寒就要去機場了。

細細開車把陸翰和薛恬送回酒店，再送葉柏寒去機場。

機場是一個迎來送往的地方，適合離別，也適合相聚。一天之內進出機場兩次，再冷感的人也會心生感觸。

細細和葉柏寒在候機廳坐著，都不知道說什麼，細細低頭玩著手機。

直到通知登機的廣播響起，細細抬起頭望向葉柏寒，眼中已有霧氣泛起。明知道就只是幾天的分別，此刻都覺得萬般不舍。

葉柏寒輕輕擁她進懷裡，安撫地拍拍她的背。

等細細情緒稍稍平復，兩人起身，葉柏寒緩緩步入登機口，細細不住地揮手。

直到葉柏寒的身影消失在登機口，細細才慢慢轉身，走出機場。

在開車離開機場的路上，天空中不時劃過飛機起飛的身影，細細不知道哪一架載著葉柏寒，但每每聽到飛機的轟鳴聲，都會抬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