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傷愈回國

細細在林奕悉心的照顧下，逐漸康復。在手術后三個星期，林健生教授就批准她出院，回國接受康復治療。

這期間葉柏寒每天都有和細細通電話，詢問她的身體情況，兩人沒有面對面，電話里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親密。

細細還記得葉柏寒回國后他們之間的第一通電話，是他回國后第二天晚上打的。

因為澳洲和國內有三個小時的時差，那時候細細剛剛洗完澡，準備上床休息，手機就響了。

她拿起一看，上面顯示是葉柏寒的號碼。她從沒有刻意備註他的號碼，因為只看數字她就已經倒背如流。

她接起電話，卻不說話，電話那頭也沒有人說話，兩人有幾分鐘的時間就在電話兩頭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最後還是葉柏寒先開口：「寶寶，在做什麼？」

此時再聽到他叫寶寶，細細心裡很不是滋味，但還是立刻應答他：「剛剛洗完澡，你呢，吃晚飯了沒？」

「今晚在家吃飯，李叔做了糖醋排骨、香菇菜心、海鮮粉絲煲，都是你愛吃的菜，他還在念叨你，想你快點回家呢。」電話里葉柏寒的聲音輕快。

「是嘛，你先幫我多吃點，我很快就回來了。」

「現在感覺怎麼樣，林教授都跟我說了，你很配合他的康復計劃。」

「是啊，雖然現在感覺還是很吃力，但是進步很大哦，說不定等我回國的時候你看到我，就又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寶寶了。」論起假裝無憂無慮、天真無邪，誰也比不上葉細細。

這時葉柏寒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寶寶，過去的事情你全部都想起來了是不是？」

細細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點頭，然後才想起他不在對面，於是應聲：「是啊，都想起來了。」

「寶寶，其實…」

葉柏寒還沒說完，細細就截住了他的話：「其實，叔叔，過去是我年紀小不懂事，現在我長大了，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了。」

「這樣子啊，長大了啊，長大了好。」葉柏寒本來準備了一長篇話想要說，可是聽了細細的話，他不知該怎麼繼續了。

細細拚命忍住想要奪眶而出的淚，然後假裝輕鬆地說：「是啊，所以叔叔，你就放心吧，以後我會好好學習，好好工作，給你買世界上最棒的禮物。那先這樣啦，叔叔，我上床休息啦，你也早點休息。」

葉柏寒聽了她的話，心裡百味交集，也不知說什麼好，只道了聲晚安，就掛了電話。

那之後直到細細回國前，他們每天晚上都會通電話，聊聊細細康復的情況，說說葉柏寒今天都做了些什麼事，但再沒提起從前的事。

陸翰和薛恬每天都會輪流去醫院陪她，帶好吃的給她，帶她到醫院下面的花園去晒晒太陽散散步。

細細腦部的傷逐漸好了之後，頭腦也逐漸清晰起來。她獨自一人時把車禍前的記憶理了一遍，才發現宋玉芝這個人好像突然就不見了蹤影。

她身在國外，身邊除了薛恬沒有別的人可以問。

這天薛恬來醫院的時候，她就特意支開林奕，讓薛恬陪她去樓下花園散步。

「小恬，你老實跟我說，宋玉芝去了哪裡？」

薛恬見她支走了林奕，就知道她有要緊事問她，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回事。

「那個女人啊，別提了，」薛恬竟變得怒氣沖沖的：「你出車禍以後，葉叔叔讓人去你房間收拾衣服去醫院，卻發現你的床鋪底下竟有一個身上扎滿銀針的布偶娃娃，上面寫著你的生辰八字，還有你的頭髮。」聽到這裡，細細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薛恬繼續說：「葉叔叔很生氣，立刻召齊了家裡的僕人一問究竟，最後是負責收拾你房間的一個小女孩說見到過宋玉芝進你房間。」

「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反正聽說葉家舉家搬去了國外，出了這樣的事，大概他們也沒臉見人吧。」

事情也過去了一年多，薛恬至今說起來還是憤憤不平的樣子。

細細聽了這麼一番話，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原來在她失去記憶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曾經她那樣抗拒宋玉芝，可是在最深處的心裡，也已經承認了那個女人是最適合叔叔的人。如今想來，她的一場車禍幸或不幸，也為葉柏寒認清了這個女人和善外表下那顆狠毒的心。

薛恬見細細久久沒有說話，也知道她是得知此事深受觸動。她輕輕拍拍細細的肩膀：「好在那個女人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你的生活，以後都會順順利利的。」

薛恬回去之後，細細慶幸她問的不是葉柏寒，看來這件事她永遠也不會從葉柏寒口中得知。

可是，她暗暗地下定決心，她要快點長大快點獨立，既然已經跟叔叔說好了，那她就要一個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走出以往那個只會依賴的自己。或許，也可以嘗試去喜歡那個一直在身邊關心自己的人。

細細是在薛恬和陸翰的陪伴下回國的，葉柏寒在她回國前的電話里就已經說了，他在日本出差，不能接她回家。細細也沒有說什麼，儘管在過去這樣的情景還從未發生過，葉柏寒從不會因為工作的緣故錯過陪她的時間。

幸好陸翰很貼心，儘管細細一再強調有林奕陪她，李叔也過來機場接機，但陸翰還是幫她拎著行李，送她回家，才讓家裡司機去接他回家。

陸翰走了之後，李叔一直對他讚不絕口：「小姐，陸少爺人很好很體貼啊，一表人才，家世又好，難得的是還有志氣，名校畢業。」

細細聽著都忍不住笑了：「李叔，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說，陸少爺和你太配了。」

見被猜中了心事，李叔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髮，說：「瞧你說的，我去廚房看看飯菜準備得怎麼樣，你一定餓了。」

「林奕，你看李叔也會不好意思啊。」細細轉頭向林奕找共鳴，果然林奕也在偷笑。

兩人在房間收拾行李的時候，細細突然問：「你說李叔會不會覺得我在這個家裡是個拖油瓶。」

林奕不懂，但還是說：「怎麼會，小姐。」

細細突然想起，她是在車禍之後才來到葉家的，自然不知道從前的事，所以笑著搖搖頭，也不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