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葉膺雷和秦素眉回來的第一天晚上，大家睡得比較晚。

晚飯過後，細細把從英國給他們帶的禮物拿下來。送給秦素眉的是一枚漂亮的胸針，送給葉膺雷的是一個大英博物館紀念鎮紙，因為葉膺雷平時在家會練字。兩人都很喜歡，說這個禮物很合心意。

秦素眉又打趣葉柏寒：「細細送了你什麼？」

葉柏寒擺了擺手：「你問問她，什麼都沒有。」

「哈哈哈，一定是你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秦素眉繼續取笑他。

細細看他們一唱一和，忍不住惱羞成怒：「我明明一回來就把禮物給你了，你竟然說謊！」她說著拿手去拍打葉柏寒。

「好好好，不鬧了，」葉柏寒制住她的動作，說：「有送有送，送了一條領帶，對吧。」

「算你吧。」細細暫且放過他。

秦素眉被他們逗得笑得樂不可支，連一旁一向嚴肅的葉膺雷都忍不住笑了。

葉柏寒還是要正常上班，所以主要還是細細陪著兩個老人。

好在兩個老人在瑞士的家裡也是自娛自樂慣了，秦素眉在廚房做些糕點，葉膺雷在花園伺弄花草。細細時而去廚房幫幫秦素眉的忙，時而又到花園給葉膺雷遞遞工具，端來新做的茶點。

因為親戚朋友都知道葉膺雷和秦素眉回國，所以也陸續過來做客。

秦素眉有兩個妹妹，她是家裡最大的，兩個妹妹一個在國內，一個在澳洲定居。在國內的妹妹叫秦曉月，嫁給了同城的張家。知道姐姐回國了，第三天就帶著孫女過來探望。

秦曉月結婚前是家裡最寶貝的小女兒，沒上過一天班，嫁的是青梅竹馬的張翔越，也沒有婆媳問題，一輩子順風順水的，所以性格還保留著少女的天真。

她因為身體自小比較弱，張翔越也捨不得她多受生育之苦，所以只生了一個兒子張哲俊，兩年前結了婚，給她生了個小孫女。

現在她最大的娛樂就是帶著小孫女到處串門。

秦素眉是知道這個妹妹的，得知她要來，早早就準備好了糕點和花茶。細細自小在葉家長大，自然也熟悉她。

果然，秦曉月一來，就念叨著有什麼好吃的。說是帶小孫女出來玩，其實哪裡需要她帶，自然是跟著照顧的阿姨。

秦素眉年紀大了，喜歡小孩子。秦曉月的孫女也著實長得可愛，大概是養得好，憨頭憨腦的，眼睛卻透著靈氣，皮膚白裡透紅，小手小腳像蓮藕似的。秦素眉抱著她，細細就在旁邊逗她玩。一歲多一點的孩子，會說挺多話的了，會叫爸爸、媽媽、奶奶、姨姨，但是姨婆還不會叫。

大人逗她說話，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特別可愛。

細細給她喂小蛋糕，她甜甜地說謝謝姐姐，細細心都軟化了。

秦曉月看她們兩人疼不夠的樣子，說：「細細也不小了，快找個男朋友趕緊生一個。」

細細不好意思地笑笑，秦素眉也幫她解圍道：「細細還在讀書呢，慢慢來，不急。」

「細細還小，那柏寒呢，姐，你不著急嗎？」秦曉月也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秦素眉怎麼可能不著急，但是經歷了舒沁那件事，她也不好再逼葉柏寒，只能說：「順其自然吧，那孩子自己有主意。」

秦曉月還想說什麼，細細岔開了話題：「小阿姨，你今晚想吃什麼菜，我讓廚房給你做。」

說到吃，秦曉月很快轉移了注意力，轉而去跟細細討論晚餐的菜色。細細給了個眼色給親素眉，她也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晚上，上班的男人都推掉了飯局，回來吃飯。

張翔越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小孫女過來做客，自然也是要過來吃飯的。葉家一下子熱鬧了許多。

秦曉月看到葉柏寒，又想起下午那個沒說完的話題。

「柏寒，芸芸她可愛吧，」

葉柏寒還沒反應過來：「可愛呀，」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生一個呀？」秦曉月終於說出了中心思想。

葉柏寒也愣了一下，想不到自己爸媽沒逼婚，反倒被小阿姨催生了。

他一時沒說話，氣氛有點冷場，張翔越首先夾了塊香菇雞給身旁的妻子：「吃飯吧，你不是最喜歡吃這道菜。」

秦曉月大概也終於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合時宜，所以吐了吐舌頭，低頭吃菜。

還是葉膺雷招呼眾人：「吃飯吃飯，」大家才重新動筷。

晚飯後，秦曉月等人就回了家。臨走時，秦素眉還給小朋友帶了幾盒自己做的糕點回去，芸芸喜歡得不得了，連聲說改天還要來。

秦素眉夫妻回國第一個周末，葉柏寒抽出時間帶著一家四口到城外的度假村去泡溫泉。

一家人要了一套度假別墅，別墅內每個房間都有私人池可以泡。秦素眉夫妻一個房間，細細和葉柏寒各人一個房間。

細細很快就要回學校了，秦素眉夫妻也打算跟她一起走，所以這次泡溫泉，也是他們難得相聚的時間。

葉膺雷畢竟是大家長，他平時不會管兒子談不談女朋友這種兒女情長的家庭瑣事，都是由秦素眉出面。

秦素眉就這一個兒子，哪裡能不著急，她在國內待的時間不長，所以也想趁著這次機會好好跟兒子談談。

細細從小在葉家長大，葉柏寒自從收養了她之後，這麼多年就只談過兩個女朋友。她作為母親，多少知道細細對自己的兒子有著孺慕之思，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怎麼想的。

舒沁這個人，對她一直是孝順周到，她也覺得這個女孩子對自己兒子一往情深，雖然葉柏寒對她沒有多少感覺，但是感情這東西，處著處著就有了。所以後來，兒子告訴她要結婚了，她高興得不得了，覺得終於要抱小孫子了。但是不知怎麼的，後來兩人的婚事又取消了。葉柏寒告訴她，是舒沁自己提的，舒家也表示了歉意，但她還是覺得不對勁。

細細跟陸翰分手，本來說好在英國讀完一年的書就回來，現在卻也決定繼續留在那裡了。

秦素眉不願去想，自己這兩個最寶貝的孩子之前有些什麼樣的糾葛，只希望往後他們能各自開始新的生活。

出發之前，她跟細細單獨談了談。

「細細，接下來有什麼計劃？繼續讀書嗎？」

「嗯，現在這個教授對我很好，研究的領域也是我感興趣的。」

「女孩子多讀點書很好，我支持。」

「那你跟陸翰呢？那孩子現在怎麼樣？」

「他跟小恬在一起了。」

「啊？！」秦素眉吃了一驚：「怎麼會？你是因為這樣，才跟他分的手？」

「不是的，」細細急忙澄清：「是我們彼此不合適，決定分手，後來我才發現小恬喜歡他。」

「我多傻，自己最好的朋友喜歡自己的男朋友，我卻一點都沒有察覺，還一直跟她分享我們的事。」細細如今想來，還覺得自己對不起薛恬和陸翰，因為她跟陸翰在一起，更多是想要逃離那段混亂的過去。

秦素眉坐近把她半擁進懷裡，心疼地道：「傻孩子，發生這麼多事怎麼不跟我們說，你一個人該多難過。」

細細也不說話了，她慢慢地落淚，秦素眉也不再問了，安撫地抱著她，小聲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