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認知
客廳的另外一邊是一條走廊，走廊通向的不知是什麼地方。走廊的兩側掛著一幅幅畫，都是名家之作，其中還有不少是出自夜歌的拍賣行。
夜歌瞧著眼熟便多看了兩眼。
這張國笙倒是挺有品味的，不過她的拍賣品可都不便宜，能買下這麼多，夜歌倒是挺開心的，畢竟那錢可是流進自己的口袋裡。
走廊隔著幾米就擺放著一個小小的花壇，花壇上種著的也是玫瑰花，那一朵朵嬌艷的玫瑰花就像一張張笑臉，不過卻是張著血盆大口的笑臉。
夜歌隨意地瞟了兩眼便不再看了。
走廊的盡頭是一間書房，劉冠邊走邊介紹著這間書房的特色。
也正如他所說，這真是一間讓人離不開眼的書房。
說是書房，不如說是圖書館來得更恰當些。
圓形的書房四周凹陷下去，凹陷的地方都安置了一個有一個的書架。整個書房一共有三層，房間內沒有樓梯，有的只是一台小型的升降機，升降機的高度正好可以夠到最上層的書籍。
真是頗為壯觀。
圓形的書房中間有一張也是圓形的桌子，但卻只擺了一個椅子，對比起那張巨大的圓桌，這孤零零的一把椅子實在是有些奇怪。
偌大的桌子上沒有擺放任何東西，只在最圓心的位置擺了一個花瓶，花瓶上插著的依舊是那花圃中的鮮艷玫瑰。
真是走到哪都是同樣的艷紅，看多了實在是晃得人難受。
「劉管家，這花也是那小小姐插的嗎？」夜歌開口問道，打斷了劉冠正在介紹的話。
劉冠倒也是不生氣。只不過這夜小姐似乎對這玫瑰花過於關心了吧？
其實從剛才到現在，劉冠看著雖是在一本正經地介紹別墅的構造，但是他的目光卻是一直觀察著夜歌二人的表情變化，所以即便夜歌剛才只是看似隨意地瞟了兩眼，劉冠卻是準確地抓住了夜歌表情變化的瞬間。
劉冠雖是一個管家，但卻是一個研究過微表情心理學的管家，夜歌的疑惑雖然只持續不到一秒鐘，但是通過對她面部表情的觀察，劉冠便能知道夜歌對著玫瑰花的在意程度遠遠超過對著別墅的結構。
「是的，夜小姐。小小姐每天早上都會去花圃那採集玫瑰花，將新鮮地玫瑰花裝飾起來，然後再把舊的玫瑰花拿走。」
劉冠雖是好奇夜歌為什麼會在意這花，但是以他的身份卻是不能問的，夜歌二人是老爺的客人，那代表著他們的身份必定也不一般。
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把事情埋在自己的心底。作為一個優秀的管家就是要能夠維持這個家表面上的光鮮亮麗，至於背後有什麼，他就算看到了，只要主人不說，他也不會去問，更不會多嘴到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宣揚出去。
比如說那天的事件。
「拿到哪兒了？」夜歌追問道。
劉冠抬眼看了夜歌一眼又垂下眼睛回答道：「舊的玫瑰花都被小小姐拿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其實我看著那花明明依舊是很鮮艷，可以不用換的。但是主人的行為，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卻是只能遵從了。」
劉特說完又抬眼看了夜歌一眼。
夜歌並沒有看他，而是繼續盯著那放置在中間的玫瑰花，突然，劉冠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啊！對了！被小小姐拿進房間的花本來還時開得燦爛的，但是隔天出來的時候卻是枯萎得彷彿不曾鮮艷過一樣，傭人在打掃垃圾的時候看見了跟我說，起初我還以為是小小姐把那玫瑰花的精華都吸走了呢，呵呵呵呵。」
劉冠說著還輕輕地笑了兩聲，原本他是像緩和一下氣氛，沒想到夜歌還是一臉的嚴肅，甚至因為他說的話，表情更加凝重了的感覺。
夜歌聽完劉冠的話，眼神微眯，突然，夜歌朝著那中間擺放著的玫瑰花走去，而後伸出手指輕輕地放在玫瑰花瓣上，一股強大的氣息通過夜歌的手指傳向了夜歌的丹田。
「這！」
夜歌連忙將手抽回，那強大的氣息不是別的，正是適合鬼魂修鍊的戾氣，是人的惡意！
那滿滿地惡意隨著氣息傳進夜歌的腦海中，就只是一瞬間，卻讓夜歌流下了冷汗。
夜歌急忙倒退一步，卻一下撞進了陌逍遙的胸膛。
陌逍遙輕輕地將手一撐，便穩穩地扶住了夜歌。
「歌兒，你怎麼了？」
又是這個提問，夜歌真想問問他除了這句話還有沒有點別的。
不過陌逍遙眼裡的關心是那麼真切，赤裸裸的不帶半點掩飾。
「我沒事。逍遙，我剛剛將手放到玫瑰花上，我發現它在吸我的能量，而且那花上帶有很濃烈的戾氣，是比死亡之氣還可怕的人的惡意。」
夜歌站穩了之後便躲過了陌逍遙的手，然後抬步朝那玫瑰花走去。
陌逍遙望著夜歌的背影，手心上還殘留著夜歌的體溫，明明放在以往他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但是現在卻並沒有任何感覺。
難道這麼多年他的感情真的錯了？
陌逍遙細想當時和顧娘一夜春宵的情形，他雖然剛開始是迷糊的，可中途的時候他卻是清醒了過來，他知道他身下的人兒不是夜歌，他知道她是顧娘，但是他卻還是順勢而為了。
他是知道自己的，若是真的不喜歡他不會做下去，但是他卻做了，而且享受了。
他甚至在那件事過後一次又一次不斷地夢到那個情景。
他甚至每時每刻都在不斷地想著顧娘，想見到她，想抱抱她，想吻她，想再一次和她共度良宵。
以至於當他真的見到顧娘的時候，他甚至恨不得直接上去抱住她！
可是他的理智卻在告訴他，他不是這樣的，他喜歡的是夜歌，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一直會是。
所以他對顧娘見而不理，對她惡言相向，對她視如仇敵。
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心痛？為什麼他他會覺得愧疚？為什麼他才認識到自己對夜歌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