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皮賴臉

醫院門口。

「謝謝你了，幫我打一輛計程車就行，我自己能回去。」路小星道。

「這可不行，我跟警察叔叔保證過，必須把你安全的送回家，否則，警察叔叔會把我抓起來的。不說了，計程車來了……」

江青跟路小星開玩笑地說道，然後招了招手，一輛計程車停在了他們身邊。

上車后，路小星跟司機說了個地址。

半個小時后，計程車在一個高檔小區的門口停下。

「謝謝你，到這裡就行了。」路小星道。

「不行，要知道現在可是特殊時期，不比平時。林沖被撞，說明兇手已經知道了你們的身份。說不定，他現在就藏在小區里，準備等你落單的時候動手。我必須親眼看著你回到家才行，反正都已經到這了，也不差這幾步。」江青道。

「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

江青把路小星送到家門口，路小星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對他道：「我已經到家了，謝謝你了。」

「我這麼大老遠把你送回來，不請我進去喝杯水嗎？」就在路小星要關門時，江青伸出一隻腳，把門擋住。

「樓下就有超市。」路小星委婉地拒絕道，作為一名獨自居住的單身女性，而且還是盲人，這點安全常識還是有的。

「哎呀，我內急，讓我用一下廁所總行吧？」江青像泥鰍一樣，順著門縫，「哧溜」一聲鑽了進去，嘴裡叫道：「衛生間在哪？我快憋不住了。」

「在那邊！」路小星抬手指了一下，一臉無奈。

「謝謝。」

江青道聲謝，飛快地跑進衛生間。

兩分鐘后，江青從衛生間出來，一出門就發現路小星正一臉嚴肅地站在衛生間門外。

「你也要用衛生間嗎，快去吧。」江青道。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昨天晚上在醫院待著，沒有休息好，現在有些困了，你先回去吧。」路小星禮貌地道，送客的意味表達的非常明顯。

「是嗎？那你趕緊休息吧，不用照顧我的感受，我就當在自己家一樣。」江青說道。

也許是因為到了一個陌生世界，而且不會待太久。所以他完全放飛自我，臉皮之厚，連他自己都為之驚嘆。

我要早能有這麼不要臉，說不定早就找著媳婦了。江青心裡暗想。

「你在這裡不方便。」路小星耐著性子了。

「哪裡不方便？」江青道。

「我要洗澡了。」路小星道。

「你洗吧，我保證不偷看。」江青道。

「江青，你要再不走，我給魯隊打電話了。」路小星終於按耐不住了。

「別，別……這點小事咱兒就別麻煩警察叔叔了。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給你說實話了。哎，其實我已經無家可歸，而且身無分文。現在，除了你這裡，我已經無處可去，你就看在我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好心收留收留我吧。」江青可憐兮兮地道。

「你家裡人呢？」路小星道。

「吵架了。他們不喜歡我玩輪滑，說我不務正業。為此，我跟他們大吵了一架，離家出走了。」江青道。

江青的話讓路小星回憶起當初她跟弟弟吵架時的情形，不由發怔起來。

「本來，我是打算找林沖接濟一下，可是他又變成了那樣，現在我真的已經無處可去，只能求你好心，收留一下我吧。」江青道。

「不行，你在這裡真的不方便。」路小星回過神來，馬上搖頭拒絕。然後又掏出五百塊錢，道：「你在外面，找旅館住兩天，然後就回家吧，你爸媽一定非常擔心你。」

「小星，你就真的這麼忍心把我趕出去嗎？說不定兇手現在就在外面等著，我一個人出去多危險啊，你就讓我在這待一會兒吧，我保證不幹其他的事情。」江青道。

「出去，出去，出去！」路小星把他往外推搡著。

「要不然這樣，我就在門口呆著，等你洗完澡再叫我進來，這總行了吧。」江青道。

「好。」

路小星把江青推到門外，「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

一個小時后，放在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路小星摸索著拿起手機，接通后，對面卻沒有任何聲音。

「喂……你說話……我知道你是誰，你有本事別躲著！」路小星察覺到異常，心裡一緊，沉聲說道。

「那個男孩，讓你想起了梁聰吧。三年前，2月16號的晚上，實習警官路小星去到了第八天俱樂部，去找她的弟弟。雖然他根本不是你的親弟弟，但你對他那麼好，所以不得不把他綁起來……」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道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娓娓道來地敘述一個故事。

當初路小星乘坐唐崢的汽車時，把一個盲文日記本丟在了車上，讓唐崢知道了她的電話號碼和日記里的一些事情。

「你別說了，閉嘴。」路小星大聲叫道，神情有些激動。

「梁聰他該死，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愛。不過他這麼死也值了，因為他死在了姐姐的愛里。」唐崢緩緩地說道，他的聲音裡帶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韻味。

「你看了我的日記。」路小星驚叫道。

「要買一個盲文器很簡單，說實話，我很喜歡你的日記。」唐崢道。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路小星的語氣非常激烈。

「再等一等，你會更理解我的。」唐崢道，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你到底想怎麼樣？」路小星已經心亂如麻，大聲質問，可是對面已經沒有聲音。

坐在地上，路小星不由想到了自己到了自己的弟弟，跟著想到了林沖，越想心裡越是不安，於是便穿好衣服，牽上導盲犬，打算到醫院探望一下。

剛一開門，江青的聲音就已響起：「你洗澡怎麼這麼慢啊。」

「你還沒走？」路小星驚訝地道。

「當然，你不是說等洗完澡再叫我進去嗎？而且，兇手已經盯上了你們，說不定會挺而走險，入室行兇，我得留在這裡保護你的安全。」江青道。

路小星心裡一暖，之前心中的不安感頓時消散了大半，接著掏出手機，道：「剛才兇手給我打電話了，他可能要對林衝下手，我們得去醫院告訴他一聲。」

「不要胡思亂想。」

江青握住她的手，道：「林沖不會有事的，魯隊說過會派人保護林沖，而且醫院那麼多人，兇手肯定不敢在那裡下手。我估計，兇手給你打電話的目的是想把你引出去，好伺機下手。所以，你最好待在家裡，哪兒都不要去。」

「不行，我必須去看看林沖，要不然我放心不下來。」路小星鐵了心地道。

「好吧，我陪你一塊去。」江青道。

兩人趕到醫院。

路小星見到林沖平安無事，也終於安下心來，待了一個小時左右，他們就準備返回。

「我坐公交車回去就行，你不用送我了。」路小星道。

「你自己走多不方便，現在外面這麼危險，我必須得送你回去。」江青也跟著上了公交。

「小兄弟，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哪有什麼危險。」公交司機開玩笑地道。

「這可說不定。」江青笑道。

就在他們兩人坐下后，有一個帶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也跟著上了車，在他們旁邊坐下。

這人就是兇手！

江青敢肯定，別問怎麼知道的，先知就是這麼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