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章 人生絕境

失去理智的馬子良，宛如瘋了一樣，死咬著耳朵不放，瞬間一股又咸又腥的液體流進了他的嘴巴里。

所有人都瞪大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剛才軟弱可欺的傻子，竟然對猴子主動發起了攻擊。

「麻辣隔壁~還敢反抗，找死！」

不過在一陣失神后，大家還是反應了過來，怒氣沖沖地紛紛上前去，將馬子良從猴子的身上拉了下來。

「啊~~」猴子捂住自己的右耳，撕心裂肺般地大叫著，滿手沾滿了鮮血。

「媽的，敢咬猴子，兄弟們，都狠狠地給我打他。」光頭大漢怒不可及地吼道。

兄弟受傷自然不能夠袖手旁觀，新龍幫的六名成員圍了上來，對馬子良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拳打腳踢，馬子良只能痛苦地抱頭蜷縮在一處牆角，不斷痛苦地叫喊了起來。

「猴子，你沒有事吧！」光頭大漢立馬拿來了止血藥和繃帶給猴子止血包紮。

他們都是經常打架的混混，自然常備有止血藥和繃帶。

「沒大事，耳朵算是保住了。」看著被毒打的馬子良，猴子陰沉著臉。

「龍哥，現在的人都變聰明了，我們乞討一天不如一天了，現在又是臨近過年嚴打期間，我們也不能犯事，我倒想到了一個發財的好主意，讓兄弟們過上一個好年。」猴子心思一動，突然咧嘴笑道。

光頭大漢笑呵呵，「臭猴子，就你花花心腸多，有什麼好主意就快說來聽聽。」

猴子目露凶光，發狠道：「我們將這小子的四肢打殘，讓他出去乞討，利用人們的同情心來賺錢。」

這是一個賺錢的主意，同時也是猴子報復馬子良咬他耳朵的手段。

「嘿嘿，好主意呀，反正這小子也是流浪漢，沒親沒故，打殘了他，也沒有人來找我們的麻煩。」光頭大漢龍哥同意了猴子的建議。

這群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茬，能有賺錢的渠道，可以不擇手段。

隨即眼神示意了一下，幾個大漢拿出了在廢棄煉鐵廠中找到的鐵棍，帶著如果野獸一樣兇殘的目光，走向馬子良。

……

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叫喊聲和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的哭聲，響徹了整個廢棄煉鐵廠偌大的空間。

四周荒無人煙，附近的人也知道這裡是他們新龍幫這群地痞流氓的聚集地，很少有人到這處地方來，特別是大晚上，因此根本不怕馬子良驚動別人。

馬子良痛苦的叫聲和哭泣聲，彷彿成了猴子和龍哥的興奮劑，讓兩人精神亢奮不已，樂的大笑了起來。

馬子良越是痛苦地掙扎，他們越是亢奮激動，下手也越重。

整個過程並沒持續多久，但對馬子良來說彷彿過去一個世紀那樣漫長，那痛入骨髓的疼痛從來沒有經歷過，讓他幾乎昏厥了過去。

角落裡，馬子良臉色蒼白，嘴角抽搐，身體抖得厲害，劇烈地疼痛讓他不斷痛苦呻吟著。

汗水和鮮血混合在一起，浸濕了他破舊髒亂的羽絨服。

此時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全部虛化得如同浮雲，根本再無法控制。

四肢已經在這群流氓惡霸的殘忍手段下被打斷了。

淚水打濕了眼眸，眼前一片模糊，馬子良已經分辨不出自己是否已經死了。

就算身體還沒有死亡，但「研究成果」被燒毀，四肢被打斷，心也已經死亡了。

就連身體上的疼痛，也新聞麻木而全無知覺。

……

接下來的日子，馬子良被龍哥和猴子安排了人監視，前往人流量最大的鬧市區乞討。

馬子良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木訥無神，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爬行在鬧市區。

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因素，是那該死的死亡恐懼症，讓他害怕「無」的感覺。

看著四肢殘廢，在地上艱難爬行的馬子良，果然博得了大量同情心，新龍幫的一群惡霸喜的樂滋滋，發現了一條賺錢的門路。

「哎呀，這不是我們當初靈山一中的天才學霸嗎？今天怎麼淪落為了行乞的乞丐了？」

就在馬子良乞討之際，一位身穿嶄新西服，一表人才的青年，帶著幸災樂禍的聲音走了過來。

面對男子，馬子良沒有任何反應，而是木訥地獃獃坐在那裡，兩眼無神，將他當空氣般存在。

男子蔡虛鯤是馬子良的高中同學，同時也追求過馬子良的初戀情人。

當初，馬子良是全校第一天才，次次考試名列第一，蔡虛坤是全校第二，次次考試都是第二，永遠被馬子良壓一頭。

出於情敵和嫉妒之心，蔡虛鯤對於馬子良可謂是恨之入骨。

如今眼見馬子良落難，自然要進行一番熱嘲冷諷，釋放當初的不滿情緒。

不過見馬子良雙目無神，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嘲諷了幾句之後，就沒有了興趣。

臨走之前，蔡虛鯤貼近在馬子良的耳朵上，得意洋洋地告訴他，「我還要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的初戀情人李曉曼已經結婚，我也是剛剛參加完她的婚禮路過此地，哈哈，你們不是老同學、老情人嗎？她為什麼沒有請你去參加婚禮了？」

聽見李曉曼，這個馬子良刻骨銘心的名字，麻木的他明顯有些顫抖了起來，無神的雙目泛著淚光。

桃花樹下，一對璧人相互擁抱發下的海誓山盟歷歷在目，那是多麼美好的少年時光。

蔡虛鯤戲謔道：「你知道新郎是誰嗎？哈哈，就是當初追求李曉曼不成，反而威脅你的蘇家大少爺蘇林。」

為了更加刺激馬子良，蔡虛鯤更是說出了一件驚天的秘密，「實話告訴你吧，你以為你父母死的那場車禍真的一場意外嗎？其實這都是蘇少一手安排的，你小子倒是好運，沒有死在那場車禍之中，而我也是策劃者中的一員。」

「你是李曉曼的初戀，蘇少的意思必須讓你死，以洗刷她的純潔！」

「不過，看你現在四肢被人打斷，一副生不如死的廢物樣子，反而不殺你更能解恨，哈哈哈。」

蔡虛鯤的家族和蘇家生意上頗有來往，他高中畢業后就當了蘇林的小弟。

「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怎麼也得施捨你一下，來，這一百錢給你。」

蔡虛鯤扔向了一百塊錢，並在上面吐了一口濃痰，得意洋洋地離開了。

蔡虛鯤的走馬子良根本沒有在意，整個人完完全全處於了震驚之中，自己父母的死亡原來並不是車禍那麼簡單，是蘇林一手想殺死自己的策劃。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本來已經心死麻木，形同行屍走肉的他，徹徹底底地被驚醒了。

「爸爸媽媽是兒子不孝，是我連累害死了你們！」

馬子良此時內心極度地痛苦，流出了悔恨的眼淚。

縱使他有種迫切的報仇心情，可是他現在已經是四肢被打斷的廢人，又拿什麼去資本為父母報仇了？

他的內心在此時此刻完全絕望，心如死灰，走進了人生最無助的絕境中。

對於人生徹底絕望，對於活下去沒有了任何的眷念，死亡也許才是最好的解脫。

那該死的死亡恐懼症也徹底煙消雲散，他終於擺脫了這種精神疾病恢復了正常狀態，但顯然已經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