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故技重施
「能對嗎?就這什麼都有的垃圾堆,怕是生化武器也不過如此。」置氣未消的琥珀,牙齒咬得「咯咯——」響。
楠木棲卻沒心思說笑,緊皺眉頭,仰望高處。視線在各個陽台逡巡而過,最後停留在一花草都枯死了的角落。
當即顧不上其它,暗語琥珀:「去看看!」
琥珀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礙於她炙人的視線,只得抽出元神,往高處去。殊不知,身形兒只在那陽台一停,就迫不及待折返。
倒是路過方才吼得凶的人家,稍作了停留。
「又幹什麼好事啦?」她實在是太了解這傢伙。
琥珀笑得賊精:「沒什麼,他既然這麼喜歡『拋物運動』,本大王就陪他玩玩兒了。」
「沒太過分吧!」楠木棲淡淡應著,収回遊走的視線,恢復嚴肅:「情況如何?」
「木木你放心,絕對沒有太過分。」
他不過就是見某人在換燈泡,稍微幫「扶」了一下椅子。最多也就疼個三五,七八天吧!
偷笑完,還是老老實實彙報情況:「屋裡死了一個老太太,該有一個星期了。」
「有『生客』?」她也感受到了氣息。
「三兩個小鬼,已經打發了。」琥珀懶洋洋彙報著,挑眉逗著去而復返的黑貓。
楠木棲也順勢看過去,眉眼柔了幾分:「有心了,去吧!」
「喵嗚——」
黑貓幾個跳躍,上了一旁的矮牆,再是回頭望了眼高處,這才竄身進灌木叢,消失不見。
是一隻自來貓。
「琥珀,看到那條顏色艷麗的裙子了嗎?風一吹,就會掉落的吧!」
「裙子?」抬眼望去,立馬心領神會:「一條裙子怎麼夠,那誰的大褲衩,也不錯。」
「哎呀!哪兒來的怪風?我的裙子——」
「我的褲子!這該死的風!哎喲,我的腰,這倒霉催的……」
對於身後響起的「哀嚎」,他們置若罔聞。只表情無比輕鬆,再次踏在青石板上。
「汪——汪——」
「芒果來啦!」笑嘻嘻上前,下一秒卻又沉著臉:「琉璃楓,你沒課嗎?」
某人這是完全把這兒當自個兒家了。
「本尊的課,是那隨隨便便,想聽就聽的?」琉璃楓自高腳凳上起身,手捧清茶,「你這兒怎麼都是茶?連咖啡都沒有。」
「有得喝就不錯了,你有付茶錢?」
不咸不淡應著,就也給自己泡上了一杯。
「還茶錢?就這你花花綠綠的,都是平時沒用的廢料吧!」
琉璃楓隨手拿起幾罐花茶,端詳半天:「本尊肯喝它們,那是它們的榮幸。不過,你這不會喝壞肚子吧?要知道本尊身嬌肉貴——」
「得,愛喝不喝!」
楠木棲才懶得聽他廢話,回頭詢問和芒果玩得甚歡之人:「你喝什麼?」
「我有冰鎮汽水,才不喝你那些花湯。」
琥珀頭也不回,蹦躂著就去開冰箱。
對他來說,茶是燙的,裡面還開著花,就跟湯似的。
這一點上面,琉璃楓同琥珀倒是難得一致。一個嫌茶水寡淡,一個嫌它不解渴。
縱使楠木棲,也忍不住白眼一番,咕噥開來:「一個個還跟大爺似的,我這招誰惹誰了?」
「過兩天我要去外地一趟,芒果暫時就交給你了。」
對付吳城那次,他在幽冥之境里,無意間發現一似曾相識的物件兒。謹慎起見,特意囑咐菇老頭去查了查。
現在已經有了消息,但那菇老頭非要讓他親自跑一趟。
對上琉璃楓微蹙的眉頭,楠木棲還是有心多問了一句:「有事?」
他又怎麼捨得讓她擔心?眉眼一轉,不著痕迹掩去,故意道:「我走這幾天,要是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一日來回千萬里,那對本尊來說,都不是事兒。」
「哼!誰沒空想你?閑的!」
「意思是有空就想了。」他是逮著字眼兒就鑽。
楠木棲正欲回他一記白眼兒,人那頭就伸手在她頭頂一頓揉搓:「這幾天給我老實點,不準給本尊紅杏出牆。」
避開來的楠木棲,臉色微變:「琉璃楓,你再這麼沒個正經,就給我滾出去!」
「你有意見?」人徑直上前,將人抵進角落,壓低身來,說得不無曖昧:「我們早就同床共枕,又都有了肌膚之親,難不成你還想否認?」
「誰和你同床共——喔!上次你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沒有睡著!」
被拆穿,琉璃楓也沒有表現出半點局促,反而笑得愈發得意:「誰叫你裝不認識?不過小小懲戒!」
本著輸人不輸陣,狡辯:「喂,大哥,一千年前,我見你的時候,你還是一隻狐狸。我怎麼知道,狐狸竟然也成精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琉璃楓嗔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帶過:「那次要不是本尊疏忽大意,遭人暗算,會給你這小妮子『調戲』本尊的機會?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時也不知是誰,每晚都摟著本尊睡,還睡得跟豬一樣。」
楠木棲抽搐的臉,早就比調色盤還要精彩。半響,才反應過來,反擊道:「早知道是你這隻死狐狸,我才不會救你,就該讓你被財狼虎豹叼了去。」
「喲呵!你這嘴還真是——不過我喜歡!」
話畢,低頭就吻了上去。
楠木棲真恨不能甩他兩耳光,只可惜手被對方反縛身後。更可恨的是,她連「脫身術」也施展不開。這傢伙故技重施,竟暫時封印了她的靈力。
像是隱忍了太久,他的吻沒有丁點兒憐惜之意,倒像是掠奪來得多些。一路舔吮,撕咬,不肯放過絲毫。
她只覺自己的唇瓣火辣辣的,很不舒服,緊咬的牙關一松,對方又趁機搶佔。微仰的腦袋,亦被他覆於後腦勺的左手抵了回來。
屋裡明明就開著空調,她還是感受到身體在不斷升溫。不僅是自己,對方緊貼上來的身子亦是一樣,滾燙。
她雖沒有經過人事,但她卻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慌了,沒來由的。她既怕琥珀他們會進來撞上,又怕琉璃楓肆無忌憚作出更加出格的事。
睜大的眼睛里,滿是驚恐。
他終究還是放開她,在她耳旁喘著粗氣:「你怕我?對不起!我只是……」
他不敢說出他在害怕,怕一不留神,她就會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