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淡泊先生解迷惑
「是這樣，我認為我們應該繼續前往坤靈國啟州，而不是返回方州城，再商對措。」陸離道。
林一帆沉思道：「你不會是想按著之前的辦法來，一個一個地經過防禦點，到達疆州，繞過卓瑪江源頭，進入坤靈國，再到達啟州？」
陸離讚許點頭：「正是。」
「那要是坤靈國那邊的守軍耍賴，不然我們進入坤靈國的失靈區，到時又怎麼辦？這無用功不是做得更多了？」
王飛也道：「是啊，現在出了這一檔子事，不是應該及時止損么？怎麼還要將錯誤進行下去？」
陸離微微笑道：「大傢伙放心，我身上有他們坤靈國皇子的一件傳世化靈器，此物是皇室的象徵，我們怎麼樣也不會被懷疑了。況且在疆州源頭那邊不僅有我們陸池霚山長，還有偵調軍的人在，我承靈人的身份總該有一些作用，這是第二層保障。」
其實還有第三層保障——石安歌也在那邊，憑著她南雲州少主的身份也可以進去坤靈國地界。但這個解釋起來太麻煩，陸離就沒有明說出來。其實他這也是有一些賭的成分在裡面，而且還是依靠別人的力量，但陸離就不信了，這三個賭會全部都輸。
一眾人相互看著，在思索陸離所說的話。
還是林一帆先開口：「我贊成承靈人的決定，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出來了，再回去的話，不免讓人失望。況且，我們這一路已經用實踐證明以經過防禦點的方式來前進的確行之有效，我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受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王飛也贊成道：「也是，就這麼回去了，未免讓人笑話。而且，就算回去了，也還是要出來，這來回奔波的，氣師都吃不消，況且是普通人。我也贊成承靈人的決定。」
「既然承靈人都這麼說了，我們當然贊成！」
「對，就這麼回去，院長會失望的，我也贊成！」
……
陸離對他們的再次信任充滿感動：「好，我們來商量一下路線。」
王飛重新拿出白球，點了一下坤靈國啟州，一條彎彎曲曲的路線往著西北而去，過了疆州源頭后又向南行，再蜿蜒向東。
幾個人又商量著把一些沒有必要經過的防禦點刪了去，讓行進路線更加有效率和安全。
最後，陸離數了數，這一次他們大大小小一共要經過三十三個防禦點，平均一天可以經過三個防禦點，再加上要停留歇息的時間，最少也需要十五天的時間。如果計劃有改動，還需要更長的時間。
一行人額頭上都有些微汗——這一路確實不好走啊。
但也不能再多說什麼，鵬鳥重新出發前往第一站——雲川城，他們需要在這裡補給至少三天的乾糧。
鵬鳥長鳴一聲，大翅一展，重飛向危機四伏的空中。
不出陸離的預想，到雲川城的這一段距離，他們遭到了兩撥的失靈者攻擊，而且戰況有些激烈，范淳的氣之象被打碎，有兩名氣師負了傷。二十二名械業所成員開始出現恐懼的神色。
但所幸，他們還是安全地到達了雲川城。
方舒志再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一頭霧水，又見到一眾人的神色都不好，擔憂問道：「你們這是遭到猛攻了？」
王飛沒好氣道：「恭喜你猜對了小因，但還有個大因。」
方舒志臉上急道：「最後一個防禦點沒有給你們放行，所以你們從野區經過，受到了猛攻？」
王飛冷哼道：「要這樣就好了。」
陸離知道王飛因著一路的意外，心情有些壞，便替答道：「不是，我們、出不去隔離罩，因為沒有人出現給我們放行。」
方舒志還是疑惑：「這……」
陸離嘆了口氣，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方舒志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覺得可惜，安慰道：「這沒什麼，不可能做什麼事情都是順風順水。我這就去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和要帶上路的乾糧，要給你們請個治療師過來么？」
「不用麻煩，我們隊伍里有。」想了想，陸離又對方舒志說了一句謝謝。
方舒志給他們一個笑容：「咱倆個誰跟誰，我這就忙去了。」
陸離低低地應了一聲。
由於乾糧的準備還需要時間，陸離一行人繼續在雲川城的小黑房渡過一夜，也算是緩衝一口氣。
吃完晚飯後，陸離跟方舒志說道：「我想再去看望一下徐老。」
方舒志應了聲。二人再次前往平縣白鹿學院。
到達時，已經是黃昏時分，熟悉的柴房裡冒出了幾縷白煙，散在空氣中，混入黑藍幽浮的昏沉里。
——是那名看望徐老的守軍在烹煮晚飯。方舒志說了一聲，走了過去幫忙。
陸離見到徐老正坐在窗前，手捧一冊書，正在仔細研讀，身前是微閃的油燈，映著他灰白的鬍子和思索的雙眼。
陸離徑直走近窗前，隔著一欄鐵格子，恭敬道：「徐老，學生有一惑，想向您詢問。」
徐老再次見到陸離倒是沒有過多驚訝，放下手中書，正了身子，開口道：「何事惑你？說罷。」
「孤狼的勇與群羊的團結，哪一個比較重要？」陸離望著徐老道。
徐老思索了一陣，渾厚的嗓音字字從口中傳出：「萬物皆有作用，萬種形態亦皆有其存在之理。萬千世界，變化之大，不需拘泥於一種形態，擇時而用即可。」
陸離低頭想著徐老的話，口中喃喃復念出來。
徐老給陸離思考的時間，重拿起書籍看了起來。
陸離念著念著，忽不覺走到了院中的大榕樹下，便抬起頭看，幾張尖黃葉子飄落下來，雖整棵大樹已呈現頹廢枯萎的狀態，但虯扎的根部和依舊堅挺掛在樹枝上的葉子，令之有著蒼涼的蠻荒生命力，樹下之物依舊可以得一庇蔭。
陸離忽而笑了笑，對著徐老的寢室跪下來，說道：「徐老，學生明白了。」
說罷，踏踏實實磕了三個響頭。
徐老的聲音從窗邊傳出來：「走罷，不必過多虛禮。」
陸離再道聲謝，說了保重之後，便叫著剛從柴房出來的方舒志一道離開了。
方舒志也沒有過多相問什麼，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