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餘生一束光
大約在高速上開了十分鐘之後,前車上戴墨鏡的領頭接了個電話,不斷的舞動著胳膊表示不理解。
「說是接頭地方變了,讓轉回去。」
「搞笑吧,why?」
「我怎麼知道,臨時通知的,真他媽麻煩。」
兩人無語,不情願的調頭,開到最近的一個收費站下了高速。
「我去前面解個急,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戴墨鏡的那個關上車門,朝前面的休息區跑過去。
被套上黑布袋的女孩們擠在後面的一個車廂里,嗚嗚的哭聲不斷傳出。
「吵死了!」留在車裡等的男人猛敲了敲後面隔著的車廂門。
他背靠著椅,嘴裡含著煙,等了一會有點無聊了,忽然猥瑣的笑道:「要不我也去解個急。」
想到這,他看了看周圍,好像沒什麼人,不緊不慢的打開後面車廂的門竄了進去,然後迅速鎖上。
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所有女孩的哭聲頓時止住了。
「讓我看看,從誰先開始呢?」男人說話的時間眼睛已經瞅住了一個,迅速把人抓了過來。
女孩一聲驚叫后,眨眼沒了聲。
男人解開皮帶,毫不憐香惜玉,在那美妙的快感中粗暴索取,嘴裡不停的低吼:「真爽!」。
一直往裡面擠的顧鍾兮雖然看不見,但她知道發生了什麼,猶處地獄般的絕望感更加強烈。
「真是一群畜生。」她暗暗低喃,心中不斷祈禱著下一個千萬別是自己。
男人的耳力似乎不差,完事後將身下人甩在一旁,大步跨到顧鍾兮的面前,蹲下身子拍了拍那在顫抖的手臂,笑容陰冷:「挺有膽的,小丫頭,你罵誰呢?」
沉怒的男人提起那瑟縮成一團的身子猛地撞上車廂後壁。
顧鍾兮一陣暈眩,疼的哭出聲。
「呵呵,疼么?我還沒開始呢。」男人將她頭上的頭套摘掉,看見那青澀如梅的臉蛋兩邊都是指印,真是惹人愛憐,嘖嘖感嘆了兩聲。「讓哥哥好好疼疼你吧。」
感覺到下面的動作,顧鍾兮瘋狂的推開他:「不要碰我!滾開!」。
此時,有人「咚咚」地敲著車廂門,很是急促。
「那個,你開下門?」聲音是那個上完洗手間回來的同伴。
男人無奈的放下像貓一樣抓狂的顧鍾兮,有些遺憾沒能吃到嘴,將褲上的腰帶整理好后,散漫的叫了聲:「來了。」
他剛打開車廂門,就看到戴墨鏡的同伴舉著雙手,嘴唇打顫:「各位大哥,人都在裡面了。」
他下意識抬腳就要逃,馬上被這群不知道從哪來的黑衣外國人給押了進去。
猛地又是一陣大動靜,嚇得那些女孩們都嗚咽起來。
「人跟我們沒關係啊,我們只負責交給上面接頭的,不知道哪裡得罪兄弟們了,求饒命啊——」剛剛才在這裡快活一番的男人此時像孫子一樣跪著磕頭。
黑衣人無動於衷的看了眼裡面的情景,只是冷漠的扔下句話。
「一對眼睛,一雙手,就地做掉。」
攤在地上驚魂未定的顧鍾兮看著面前失了魂的男人,臉上慢慢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畜生,去死吧!」此時此刻,她終於敢大聲吐露恨意。
車門咔嚓關上。
片刻,裡面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
這鬼叫似的聲音實在太大,終於將周圍好奇的人群都吸引了過來,敞開的車門裡,有四條血淋淋的手臂和兩對駭人的眼球,還有一群被綁著的少女在哭泣。
剛好,像是卡準時間一樣,成群的警報聲在後面跟來了,五六輛警車一下子將休息站堵得水泄不通。
警察們急沖沖的下車,疏散那片看熱鬧的人群,舉起槍謹慎向那輛車廂靠近。
卻發現,現場已經被早到一步。
一切,不謀而合,又像是策劃好一樣。
被解救的少女們都像重見光明一樣激動的顫抖不已,本來以為就在這狹小的車廂裡面跟著一起完蛋的顧鍾兮,也和她們一樣不敢相信。
她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著急的跑了過來,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又忍不住委屈的哭了。
韓友樹第一時間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手指輕輕幫她拭去眼淚。
「韓友樹,你真慢,你知道嗎?我對你說出那麼混賬的話,我以為你會真的不管我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顧鍾兮泣不成聲,抓著他胸膛衣領的指節泛白,像是抓住了就放不開一樣。
韓友樹看著她憔悴的模樣,眼裡浮出沉沉的傷痛。
只是一個晚上而已,女孩的臉上、手上、脖子上全都是傷痕,她一定遭遇了很可怕的事吧。
「傻瓜,沒事了,哥哥帶你回家。」他摸了摸她的頭,像小時候一樣把她抱了起來。
有多久,沒有被他抱過了?
每次見面,都一定會吵架,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會不出意外的罵她蠢,罵她是個麻煩,罵她顧鍾兮是一個無父無母的野孩子,沒有人教沒有人養。
罵到最後,她總是會哭,而他只能無奈的說,那能怎麼辦,只能我韓友樹來教來養了唄。
十二年了,他再怎麼撒氣,始終都沒有拋棄她,到底為什麼呢?
她摟住他的脖子,在那個熟悉的懷抱里終於開始發泄般大聲哭了起來。
「哥哥,對不起!」
韓友樹以為她還在為昨晚的陰影而害怕,只是一個勁的安慰她:「兮兮別怕,我帶你去醫院,很快就都會好起來的,以後我會好好看著你,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相信哥哥好不好。」
顧鍾兮哽咽:」為什麼你都不罵我?為什麼不像平常一樣罵我不聽話?罵我愚蠢都是我咎由自取!「
胸膛處濕了一片,可是韓友樹依然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
責怪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來,反而心如刀割,可能這就是做家長的心情吧。
韓友樹抱著她走出人群,忽然發現,遠處不知何時悄悄停了一輛黑色的車,車下面站著一個年輕男人,男人穿著名貴的西裝,氣質出眾。
奇怪的是,他的視線好像一直盯著這邊。
」是他。「紅著眼睛抬起頭的顧鍾兮一眼認出那個男人。
那道視線就像習慣了無盡的黑暗,被突然發現的一縷光輝所吸引,帶著無盡的渴望,卻又隱隱的失落。
原來他想錯了,那個世界上唯一最親的人,她,並不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