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不一樣
回到座位上，呂欽看著之寒，之寒點點頭，然後坐等交卷。
英語考完就是讓人最頭疼的數學，之寒通常把選擇題做完，再做第一道填空題，第一道解答題，然後……然後就合筆，沒事了。
數學是呂欽最擅長的，老師都說過他，數學能上清華，英語連專科都考不上，更不用說勉勉強強的語文，之寒也問過呂欽，語文最差也能考及格，你是怎麼考到二三十分的，呂欽的回答是之寒沒想到的，他說，字太多，不想寫，懶得寫。
六個字，讓之寒看出呂欽對語文的抗拒。
這個考室的人大多對數學放棄了希望，翻頁都是一片空白，但也是自得其樂，毫不慌張，就等著廣播播報時間。
好不容易熬到離考試只剩十五分鐘，可以提前交卷，然後整個教室的人刷刷站起來，說道：「老師，我要交卷。」
這就是末尾班的倔強與霸氣，能交卷絕不拖后。
之寒和呂欽兩人一齊出教室，之寒直接往自己教室走，想看看尖子班是如何考試的，之寒站在門口，往裡面望了一眼，居然一人沒少，整整齊齊，之寒還故意看了第一排的位置，傅梓燁也十分端正的坐在位置上，在試題卷上一遍遍檢查答案，這種場景之寒只能想到一句話，我們不一樣。
能進到尖子班考試的人都是學神學霸，明明做完的題正確率已經極高，卻還要一遍遍檢查，一遍遍對比，非要等到鈴聲響起才交卷。
「喂，外面那位同學，不要在門口晃悠，既然考完了就去吃飯，現在食堂門也開了。」監考老師發現了站在門口的一抹明黃，出聲道，「別打擾這考試。」
監考老師這一出聲，教室里所有人抬起頭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葉之寒，連傅梓燁也抬起頭望了門口一眼，被這麼多人注視，之寒有點吃不消，步子連忙往後退，嘴裡小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看什麼看，你們一個個的，別以為成績好就可以鬆懈，你們少考一分，後面會有多少人趕超上你們，繼續給我檢查。」
傅梓燁檢查了好幾遍，也想交卷，剛站起身，講台上的老師趕忙走過來，邊走邊說：「傅梓燁，坐下。」
「老師，我要交卷。」
「交什麼交，給我坐下，再仔細給我檢查幾遍。」
「……」傅梓燁還是站著，「我做完了。」
「傅梓燁，你是不是以為你第一名就沒人超過你了是吧，你看看你身後，上次只比你低五分。」老師指向坐在傅梓燁身後的韓毅。
韓毅被點了名，抬起頭和傅梓燁互看了一眼，笑了一下：「老師，我也要交卷。」
「你……你們兩個……故意氣我是吧，交交交，隨你們，我不管了。」老師擺擺手。
兩人聽話的出去了。
教室外，韓毅攬住傅梓燁脖子：「我幫你是不是該請吃飯？」
「明明你也待不住了。」傅梓燁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八分鐘。
「不管怎麼說是我幫了你。」
「要吃什麼？」
「糖醋排骨，粉蒸肉。」韓毅是一點不客氣。
進了食堂，兩人才發現食堂也能如此安靜，人往稀少：「呆了兩年，現在才體會到吃頭份菜的感覺，原來菜也可以是熱的。」韓毅端著滿滿當當的一盤菜，用力嗅了一口由衷感嘆。
傅梓燁打好飯，往食堂掃視一眼，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兩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早就聽說學校的排骨香，今日一吃，果然名不虛傳，贊！」韓毅又夾起塊排骨喂在嘴裡，「不枉我今天提前交卷，太值了，我居然錯過這種美味兩年。」
傅梓燁沒接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吃飯，甚至有事沒事的看一眼手機。
「你談戀愛了？」韓毅看見傅梓燁這個樣子問了一句。
「沒有。」
「我還以為你在等哪位小妹妹給你發消息呢。」韓毅刨了一大口飯，快速咀嚼幾下就吞下肚，「不過你這種人，也不知道誰會看上你這種告白當傳銷的傢伙。」
韓毅會說這句話，還是因為某天寢室四個人外出聚餐回宿舍的時候，傅梓燁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三個玩嗨了的室友，不過離了一段距離，有位小學妹見傅梓燁落單，連忙小碎步跑過去，剛開口說了一句話：「那個……我能給你個東西嗎？」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推銷。」
「嗯？啊？」小學妹還沒反應過來，這劇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啊，傅梓燁也不給學妹反應的時間，連忙對身後三人說道，「你們快點。」
傅梓燁走在前面率先進了宿舍，身後三人路過小學妹時，看見學妹一臉漲紅的表情，心裡都清楚的很，這恐怕是告白失敗了。
幾個人回到宿舍，韓毅最先開口問：「你和樓下的女生說什麼了？害的人家一副委屈要哭的樣子。」
「和推銷的能說什麼。」傅梓燁坐在位置上，隨手翻開一本書看。
「推銷？什麼推銷？你是說樓下的女生？」韓毅有點不理解傅梓燁的腦迴路。
「樓下除了她還有別人？」傅梓燁反問，表情很是認真。
「好了，怕了你了。」韓毅擺擺手，表示自己管不了，撬不開他這個榆木腦袋。
同宿舍的室友饒林和代銘表示撬不動，撬不動。
「哈哈，真是想到那天就好笑，人家學妹明明在告白，你說人家是推銷，我想，小學妹萬萬想不到自己被當成推銷的吧。」韓毅是真的笑出聲，嘴裡的飯粒還有少許噴出來。
「你能不能把飯咽下去再說話。」傅梓燁看見自己餐盤周圍都是飯粒，眉頭微皺，從口袋裡掏出包紙遞給韓毅，「自己把桌子收拾了。」
「有阿姨收拾的。」韓毅接過紙擦嘴。
「你不是經常抱怨吃在後面的桌子臟嗎。」傅梓燁也拿出紙擦乾淨。
「怕了你了。」韓毅把桌子收拾乾淨，站起身放回餐盤，回到教室。
現在考試結束，正是用餐的高峰期，一路上，都有人拿著飯卡往食堂沖：「看見他們這個樣子，就好像看見自己被拖堂的樣子。」
教室里也只有個別複習的同學，手裡拿著麵包邊吃邊複習，兩人坐回位置，也不在說話，都各自看各自的。
不過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教室的人來的七七八八，大家都在埋頭複習，沒誰說話，拿出第二天的考試內容瘋狂刷題。
葉之寒和呂欽吃完飯隨便在小賣部買了點東西，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見同樣回教室的成宇，三人一起往教學樓走，路上，成宇問道：「你們考的怎麼樣？」
「勉勉強強。」葉之寒只能這樣說。
「不超過兩百。」呂欽豎起兩根手指筆劃。
「兩百？不會吧，三科總分都四百五呢。」成宇不太相信，就算成績差，也該在兩百分以上，而且聽說呂欽的數學很好，應該不會這麼低。
「數學一百五，英語，語文總分不超過五十，差不多。」之寒解釋道。
「這個成績……呂欽，你也算是個奇葩了。」
「我這叫專心。」
「你這叫借口。」之寒拆台，「林阿姨都給我抱怨過好多次了，明明聰明的很，卻從來不用在正事上。」
「那邱阿姨也給我抱怨過好多次，說你腦子笨，人又傻，學啥忘啥。」
「我媽什麼時候給你說過這種話。」
「昨天就說過。」
「放屁，昨天你人影都沒有。」
「那就是前天，反正不管是哪一天，你笨你還不承認了。」
「我哪笨了？」
「你現在就挺笨，大夏天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生怕別人看你一樣。」
「我是有病……」葉之寒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說出來之後又覺得不對，語氣停頓了一下，「呂欽，你故意的。」
「唉，是你自己說的，朝我發什麼火，你嗓子不好，小聲點。」呂欽虛捂了一下葉之寒的嘴，讓她小點聲。
「打情罵俏。」成宇在旁邊說了一句，「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呂欽，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之寒快步趕上成宇的腳步，和成宇並肩走著，把呂欽一個人丟在後面，呂欽也不生氣，跟在兩人身後一個勁的傻笑。
「唉，你站在這幹什麼？不是要去辦公室嗎？快走吧，老師還在等我們。」同班同學看見傅梓燁站在走廊往下看，用手拍了傅梓燁肩膀一下。
傅梓燁回過神，看了身旁同學一眼，兩人一起進了辦公室。
葉之寒回到座位，首先看了一眼左上角貼著傅梓燁的紙條，上面留得號碼也不知道他記了沒有，他會不會以為這是我留的……之寒趴在桌上，渾身沒力氣，現在也已經快六點，之寒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繼續去醫院打針輸液，結果人才剛下到三樓，就看見迎面上來的傅梓燁和另外一個人，一人手裡抱著份試卷，而恰好走在之寒身邊的時候，最上面的一沓試卷滑落，剛好落在之寒腳邊。
「同學，可以幫我撿一下嗎？我現在手上不得空。」跟在傅梓燁身後的一位男同學說道。
之寒彎下腰撿起試卷，眼尖的瞟見這試卷正是今天考的卷子，在把卷子放好后，葉之寒問了一句：「這是今天考的你們抱到哪裡去？」
「喔，這是老師給我們的，說是讓我們幾個同學幫忙改一下。」
「你們改卷子？」
「嗯，我們從來都是改末尾幾個考室的，這兩年都是這樣。」男同學也很耐心的回答葉之寒的問題。
「我先走了。」傅梓燁早就站在樓梯口，見兩人一直說著話，只好出聲表示自己不等了，先走一步。
男同學見傅梓燁走了，連忙抱緊懷裡的卷子對之寒再三感謝之後也快速上樓消失在樓梯口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