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各方查找（四）

「打擾了，大師！由於宵小作祟，不得不深夜入寺。」金叔玄帶著毓賢和庾信行禮

「阿彌陀佛！」大師還禮。

「大師可有知道最近有沒有來什麼外人？或者近日有沒有遠客到訪？」毓賢直接問出了問題。

「這個倒不曾注意，貧僧在此許久，不曾注意到。」大師也直言不諱。

「大人，門外有人要闖進來。」有兵士前來報告。

「喔，什麼人？我們不妨出去看看。」金叔玄意想不到有人闖禁。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都說了這是兵部大監金叔玄公的命令，你們怎麼還不走？」門口，兵士正在衝來人講話。

「讓我們帶走月川就走。」來著也不說別的，只是要人。

「我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夜色下，金叔玄看不清來人的臉，就直接說沒人。

「叔玄公好大的架子！幾日不見，就信口雌黃了。」來人一點兒也不怕。

「月夜！是你！」庾信認出是復倻會的月夜。「深夜到此來所為何事？」

「實不相瞞，我們是為山寺的月川大師而來。」月夜直接講。

「月川大師是何人？你找他什麼事？」毓賢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找月川。

「月川大師，你說呢？」月夜直接對著老方丈說。

「月夜，你太執迷不悟了。阿彌陀佛！」月川大師說道。

「月川，是你執迷不悟，你幫助滅了我們伽耶的美室和世宗，你對得起祖宗嗎？」月夜義憤填膺。

「伽耶不是美室滅的，是國家統一的需要，如果這樣說，是真智王滅了我們伽耶。是神國滅了伽耶，你難道要造反嗎？」月川心平氣和的講。

「我不造反，但絕不幫助美室。況且你利用自己掌握的科學，會繼續坑害我們伽耶人。」月夜反擊。「你這些年幫助美室，哪一次不是讓我們伽耶人不好過。」

「看來，大師就是幫助美室計算天象之人？」毓賢反問。

「是，在這一點上我是罪人！」月川似乎也很痛苦。

「父親，讓月夜首領把大師帶走吧，這正好幫了我們一個忙。」庾信想賣給月夜這個人情。

「不過，請首領不要傷害大師，大師乃是國家的人才。」毓賢感覺大師還有用，況且也不想亂殺無辜。

「大人說笑了，怎麼說，大師也是我們一族，況且他醫術高超，也是會幫我們不少的。我們只是不想他再幫助美室罷了。」月夜不認識毓賢，只好稱呼大人。

「好，那麼，義父，我們也撤兵吧，此事已了。」毓賢看著叔玄公，叔玄公點了點頭。

早上，美室接到消息說金叔玄已經撤兵，慌忙派人去查看月川，並且把掌管神堂的上天管勢里給請來，準備把月川藏在神堂。可是很快去山寺的人說月川大師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的？」美室很吃驚。

「聽小沙彌說，後來庾信和毓賢去了，之後月川大師就不見了，具體不知道去了哪裡。」大男甫回說。

「毓賢、毓賢、又是毓賢！怎麼哪裡都有他！」美室氣急敗壞。

「姐姐，自從戰爭過後，這個毓賢郎很是出風頭啊！」美生也覺得事事不順。

「先放一下吧，回頭我親自去見他。弟弟，近日陛下召見使者參加花郎匯演，你準備好了嗎？」美室害怕再出差錯。

「放心吧，姐姐！不過，你親自見毓賢，是不是準備吃掉這個小鮮肉？」美生笑的賤兮兮的，手裡還做著手勢暗示著男女之事。

「美生公，你是閑的沒事幹了嗎？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笑的出來。」美室對弟弟打趣自己很是生氣。

「啊，我還要再對匯演準備準備。」美生趕快溜之大吉。

招待使者的花郎匯演在演武場進行，真平王夫婦為首，皇室的貴族都參加了。花郎們表演了琴、袖舞、鼓舞和劍舞。表演完畢，使者李大人問表演者：

「你們表演的真好，這些都是誰教你們的？」

「美生公教的。」所有的郎徒異口同聲。

「美生公，你可真了不起啊！」張大人聽到花郎的回答，就稱讚美生。

「哪裡哪裡，都是些雕蟲小技。」美生很謙虛。

真平王聽到使者的稱讚心裡很不舒服，可是面上也不顯出來。此時，李大人開口了：

「新羅王陛下，我想問問貴國有沒有一個從大唐來的，叫金毓賢的。」

「貴使何處此問？」真平王吃驚怎麼會有人找金毓賢。

「我大唐陝州道行軍總管羅成將軍讓我替他捎來一封信，說如果能打聽到他義弟金毓賢，就把信給她，我也是貿然一問。」李大人直言不諱。

「我花郎之中倒是有一位金毓賢，乃是叔玄公義子，恐不是大唐而來。」真平王對著金叔玄一笑。

「哦，還有同名的，招來我見見可否？」李大人想見見，即便不是那個金毓賢，回去也好交代，畢竟如今羅將軍炙手可熱，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好，招金毓賢來！」真平王下令。

很快毓賢就來了。

「參見陛下！」毓賢很疑惑為什麼要召她來。

「毓賢郎，是這樣的，李大人說替一位羅將軍捎來一封信，要交給一個叫金毓賢的人。所以，寡人把你招來，看你是不是認識一位羅將軍。」真平王和藹的說。

「小臣幼年有一位世兄，名叫羅成，是大唐人，只是不知是不是這位羅將軍。」毓賢實話告知。

「毓賢郎，你父親叫什麼？你是哪裡人？」李大人問。

「我是京兆府雲陽縣人，父親金春平乃是隋朝監門廊將，因不滿楊氏所為而被殺。后我逃出，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長大，早幾年來新羅之前，在洛陽見過羅成大哥。」毓賢用流利的漢語講話，驚得美室和美生等人睜大了眼睛。當初他們只是聽毓賢說遠在萬里之外，還以為是誇大之言，沒想到竟然是從中國來的。

此時，站在邊上的寶宗也是很吃驚，如果金毓賢會講漢語，那麼德曼也會講漢語……那麼德曼早些日子的行為就非常可疑。他覺得自己上當了，竟然被德曼這個小女子給騙了。

「哈哈哈，你竟然真的是我要找的人。稍後你到驛館找我，我把信給你。」李大人哈哈大笑。

真平王也為籠絡了一個跟天朝高層有關的人而高興，這樣以後跟天朝更好對話了。當然，對應的就是美室的不高興。很快，表演結束了，大人物們都離開了。張大人和兩個商人在研究真平王是不是知道了他們和美室私下的交易。德曼擔心毓賢被叫過來會有什麼危險，就也跟了過來，不過她沒有近觀，只是遠望了一番，正好看到張大人和商人咬耳朵，就走上前去。

「張大人！他們……」荷夏剛想開口說話，就被張大人制止了。

「我們換種語言。」張大人說，同時抬頭張望了一下。

「沒事，他們聽不懂我們說漢語，我覺得真平王態度很奇怪，他是不是發現我們的交易了？」荷夏用大食語問。

「應該不會，不過為了安全我們應該儘快交易，美室如果再拖下去，我們就更換買家。不然東西帶回去只是一本廢書。」張大人也說，看到德曼一直站在他們身側的柱子旁不動，就又對德曼說：「幫我拿杯五味子茶來。」

張大人一時激動，忘記換個語言了。德曼笑笑點頭去了。

「她能聽懂我們的語言？」摩揭陀國人突然發問。

「是啊，不然她會知道我們要什麼嗎？」張大人也狐疑起來。

很快德曼端著五味子茶過來了，張大人喝了一口，差點噴出來------這個郎徒竟然能夠聽懂他們的談話。

「如果各位想找另一個買家的話，我可以幫忙引薦！」德曼微笑著用漢語說，說的十分流離，跟張大人不相上下。

「你……你……」張大人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小人德曼，暫時是你們的廚子，如果考慮好了，隨時可以找我。順便告訴你們一句，美室可能不會要那本曆書了，因為她不大好找替她做事的人了。」德曼用流離的大食語說完行禮退下了。

「完了完了，真平王肯定知道我們的交易了。難怪美室一直推遲，上次見面也被阻了，肯定是真平王阻礙了，我就說，真平王再勢弱，也是一國的皇帝。美室是無法與之抗衡的。」荷夏嘮嘮叨叨，這次到雞林來，他最大的貨物就是那本曆書，如果不能出手，這次就沒什麼賺頭了。

「走，我們回去再商議商議!」張大人也是一陣后怕。萬一這些人把事情說給李大人，回到大唐，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美室回到自己的寢宮，再次氣急敗壞，可是她知道，這一次一定要想辦法拉攏住金毓賢，她跟天朝的關係會讓自己再進一步。另外，庾信郎也要拉攏，金叔玄父子還真是好運氣，撿的人都能是天朝的貴族。

「美生公，你要儘快幫我安排，我要見見毓賢郎。」美室安奈住心裡的激動和不安。

「放心，姐姐，我做事，你放心。」美生拍著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