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目成心許2

第30章 目成心許2

一個穿著露色襖子的小丫鬟通報入門:

」娘子,太太說要走了。「這丫鬟雖然年紀小,可說話沉穩,細聲細氣的很是好聽。

江子苓有些不舍,便問道:」宴席還開著呢,怎麼這會子就要走?「

「說是,大娘子不知怎麼的回府來了。」

江子苓『騰』的站了起來:「素茹妹妹,不便久留了,有事只管到縉州府辯館尋我,不用下帖子,你也方便些。」

「子苓姐姐慢些走,天黑了,我叫非雲非霧幫你再點兩盞燈。」

江子苓也不推辭,點點頭就跟這非雲非霧出了門,李素茹卻任不放心,叫來兩個粗使婆子去跟者。

送走了客人,素茹才覺得有些乏了,想起白天臨雲說自己脾胃虛寒,便叫平金在茶水間煮了些紅菇茶,喝了才睡。

李素茹這邊迷迷糊糊的剛睡著,便被門外亂鬨哄的聲音吵醒了。

「娘子娘子,快醒醒。」平金有些著急的推著李素茹,發著抖,有些站不穩。

素茹迷迷糊糊睜開眼,揉了揉腦袋:「平金,我今天不舒服,你叫我好好躺會兒罷。」說罷到頭又躺進了被褥。

「娘子,別睡了,咱們府···咱們府···被圍起來了。」平金的聲音還有些未散去的顫抖。

素茹瞪大了眼睛,坐了起來問道:「現在什麼時辰?宴席可散了?」

「子時剛過,宴席早就散了,太太遣了管媽媽來接娘子們去前院。」

素茹便不再問,由著大家七手八腳的幫她收拾。

清安王病弱,定澤王無能,只剩南安王與李泊如這個清安王胞弟尚有一絲喘息,少年皇帝竟昏庸至此,也不怕寒了忠誠良將的心。

南安王在南方鎮守多年,醴朝一半的兵力幾乎都在那裡,新皇初涉朝政,有顧忌在所難免,可南安王為了安撫少年皇帝的猜忌,竟把世子送來慶安,昊相國愚忠,將家中唯一的嫡子也送來了慶安。

從他們踏進慶安李府的那一刻起,這裡就註定風起雲湧。

素茹剛到外書房,就發現,長廊外出現了很多守衛,張氏有些不安來回踱步著,並不說話;大姨娘抱著熟睡的七娘子哆嗦著,三姨娘莨氏與七姨娘已經哭了出來,卻不敢出聲;李泊如坐在上首的交椅上,沉著眸子,看著一屋子的老少,嘆了口氣。

今日這大悲大喜,起起落落,著實煞人。

下首三娘子,四娘子,常風,三歲的小常逸按順序跪著,素茹走到四娘子旁也跪下了。

「今日為父本應教你們何為鎮定,可···今日這事,變數太多··若是,今日那崔將軍帶人入了這門,從此以後,你們兄弟姐妹幾人,便···便不可與往日一般胡鬧了····」

李泊如話還未說完,素清與素芷早已泣不成聲,只有素茹一個人俯首應道:「請父親放心···」

「父親,不會有事的,叔伯還在天重城····」三娘子哭著說。

李泊如扭過頭,仍繼續道:「若是崔將軍入了這門,為父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廊下的人將你們送出去。」

三姨娘聽到這句話,突然發瘋一般撲到李泊如腳下:「老爺··老爺常逸還小,需要娘親,你就讓我跟他們走吧····老爺老爺···「

李泊如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抽回了腳,留著三姨娘在下首哽咽。

素茹環顧四周,她並不想哭,是啊,日子再糟還能比娘親去世后更糟嗎?不過···就這樣罷了。

南安府內,李素凝與南安懿牽手坐在屋內,昊於淵坐在下首,小臉有些泛白。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此時李素凝對新皇早已沒有了尊敬,在她看來,這個小皇帝昏庸至極。

南安懿覺得今晚有些頭疼,他和父親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小皇帝竟真不怕失了人心,大家已經相互妥協,事情還沒到如此地步。「年輕氣盛,太后並不是個明白人。」說到這,他站起來,踱步著。

昊於淵小聲喃喃道:「是儺儀官。」

「儺儀官?「二人齊聲問道。

「那個從西邊來的儺儀官,姓高,有一雙藍色的眼睛,能卜凶吉,他對宮中說南邊再打下去恐是大凶,唯有召回····」

「呵。」李素凝有些不屑的笑出聲,「我在辯館待了這樣許久都不曾聽過哪個天天捧著《易》的老夫子敢說自己能卜凶吉,幾年不在京城如今那些愚婦信這些?」

「起初卻實是在內院····我母親身子不好也是請過的。」昊於淵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只是那儺儀館還有個妹妹,叫高漸榮···是入了宮的···」

南安懿停下腳步,笑得有些無奈,說道:「既是如此····他們不敢進來的。」

「持節府呢?畢竟現下是與那儺儀官的對弈。「李素凝有些慌亂。

南安懿搖搖頭:「說不準,這人的心思看不透,陰晴不定,可你家畢竟三代列侯···其它人不會坐視不理···」說著他也有些后怕,將李素凝攔在懷裡。

這儺儀官令人看不透,之前一步步明明走的十分沉穩,可如今各方勢力明明已經妥協,他卻要先跨出一步,除非···除非他背後有強大的力量支撐,想到這南安懿瞪大了眼睛,若是這樣····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帶著懷裡的人出去了,他有些沉重的看了一眼懷裡的妻子。

屋子裡沒有人說話,彷彿只剩下了昊於淵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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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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