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詭鹿

琅琊子三個字一出口，涅元當即神色大變，長明與扶余也是驚諤不已。

長明道：「這怎麼可能，琅琊子怎麼可能與太上老君成了同夥？」

扶余冷笑一聲，「怎麼不可能？天庭見我們涅教成了東溟之主，得了浮黎樹，怎能不眼紅？

如今我們坐享純陽靈氣，實力超越天庭是早晚之事。玉帝對我教心生忌憚，便讓太上老君勾結琅琊子與洛圖妖族入侵鯤山，意圖毀掉浮黎樹，毀掉我教命脈，實乃順理成章。」

「師弟此言我不敢苟同。」長明針鋒相對，「我教遙尊玉帝為帝，向天庭稱臣，雙方所立盟約三界盡知。天庭縱然對我教有些忌憚，可憑他們心高氣傲的秉性，也絕對不會屈尊與妖族餘孽或是琅琊子結盟。」

扶余冷哼一聲：「長明師兄，你也太天真了……」

「都住口。」涅元打斷了二人的爭執，「現在最緊要的是保護浮黎洞，並解決眼前這些妖龍。至於其它的事情，待危機平定之後再做理會。」他再問向跪在地上的博鳴，「浮黎洞的防衛安置妥當了嗎？」

博鳴道：「請師祖放心，之前帶下去的八百精銳，我已讓他們全部駐守在浮黎洞內，保證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涅元沉吟了片刻，「再派一千士兵過去，五百把守入口，另外五百駐守洞內。」

長明面現憂色，開口道：「師父，鯤頂只剩下不到三千兵士，師父重傷未愈，我與扶余師弟也是有傷在身，若調一千兵力派去駐守浮黎洞，萬一妖龍突破了涅雲陣的束縛，後果不可設想。」

扶余也難得與師兄意見一致，「是啊，師父，我們雖用涅雲陣暫時困住了妖龍，可若他們還有同夥攻來，我們便就分身乏術了。」說完，又補上一句，「師父，別忘了那太上老君現在還下落不明，說不定正躲在附近，等著機會偷襲呢！」

涅元聽了兩個徒弟的勸告，一時間陷入了猶豫，這八條妖龍已然十分棘手，如果太上老君此時忽然發難，兩方合力，他便真的劫數難逃了。

正猶豫不決時，忽從晁雲台外圍傳來一陣喊聲，「聖祖，弟子有驅敵的良策！弟子有驅敵的良策……」

扶余惱道：「何人喧鬧，擾亂了我等施陣該當何罪！」

旋即，只聽得那處又傳來一陣嘈雜，不久便重新歸於平靜。

「我方才聽那人說他有驅敵的良策。「涅元忽然淡淡地道，」不妨把他帶過來問一問。」

扶余道：「師父，您老人家都沒有萬全的辦法，他那等低階弟子能有什麼辦法？嘩眾取寵罷了！」

長明卻道：「話不能這麼說，如今情勢危急，當納諫如流，集思廣益。若他真有主意，不妨先聽一聽，再做定論。」

「把那人帶過來。」涅元沉思了片刻，降下法諭。

不多時，兩個衛兵壓著一個高瘦的中年來到法壇中間。

涅元聖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高瘦中年，「方才是你聲稱有驅敵良策嗎？」

那人俯身在地，極盡恭敬，「回稟聖祖，正是弟子？「

「說吧，你的良策是什麼？「

「只要聖祖派一隊人護送弟子到涅雲大陣之中，弟子便能兵不血刃地為聖教解除大患。」他聲音清晰洪亮，中氣十足，沒有半分的畏怯。

「好大的口氣！」涅元登時對這人起了兩分興趣，「抬起頭來。」

那人抬起頭，只見他三十五、六的歲年紀，面容清朗，雙眸明亮，蓄著短須，透著一股書生之氣。

「你要多少人？「涅元問道。

「十人足矣。「

「只要十個人！「涅元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問了一遍，」你是說只需要十個人？「

「回稟聖祖，是十個人。「

那扶余忍不住嘲諷道：「大言不讒！今夜葬送在些妖龍手裡的弟兄數以千計，你竟聲稱用區區十個人便可滅掉妖龍，不是嘩眾取寵卻是什麼！」

涅元凝視著那中年，不知為何，他彷彿看到了一絲自己當年的的影子。

六十七年前，當他聲稱要剿滅東溟妖族的時候，同樣被世人視為嘩眾取寵、大言不讒。

良久之後，涅元問那中年，「你叫什麼名字？「聲音顯得柔和了許多。

「弟子名詭鹿。」他話一出口，涅元便是一臉驚訝，「莫非就是三界之中，以學識淵博著稱的詭鹿先生？「

「是。「詭鹿答道，「弟子三年前投入涅教門下，承蒙扶余天尊不棄，讓弟子在藏經閣內擔任編修。」

涅元聖祖看了一眼扶余，面色慍怒，「此等大才，進入我教，理應多加重用，竟被放到了藏經閣！扶余你是怎麼用人的！」

扶余當即告罪道：「徒弟知罪。」眼睛暗暗地瞟向詭鹿，目光中帶著憤恨。

「請聖祖息怒，此事萬萬怪不得天尊，弟子初入聖教，能在藏經閣內任職編修已是十分惶恐！」詭鹿當即為扶余解圍。

此時乃是非常時期，涅元聖祖並不想在這種瑣事上多做糾纏，「若進了法陣，你需要多長時間剿滅妖龍？」

「一炷香的時間足矣。」

「好！」涅元忍不住喝了一聲彩，「我會差遣十名弟子為你調用，將你們送入涅雲法陣之中。若你真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除掉妖龍，便是對聖教立下不世大功，作為獎賞，我會收你做我的關門弟子。「

詭鹿大喜過望，行大禮拜道：「多謝聖祖隆恩，弟子定不負所托！「

涅元臉色忽地轉冷，「若你不能兌現承諾，便是犯了罔上之罪，即使你沒死在妖龍手中，我也會要了你的項上人頭，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詭鹿慨然應道。

「好！「涅元聖祖朗聲道，」長明和扶余需要助我維持涅雲陣，無法抽身。在場的諸人，除了他們兩個，你可隨意挑選。「

「長明聖尊與扶余天尊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弟子怎敢差遣！」詭鹿抬起頭往四周掃了一圈，目光所到之處，眾人無不避開。

這也難怪，誰也不想跟著這個來歷不明的瘋子去涅雲陣里白送性命。

涅元見狀，臉色陰沉，「一個個皆是膿包，你們要是都有詭鹿這般的膽識氣魄，我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般境地！」

涅元話音剛落，便見一個年輕的聲音朗聲喊道：「弟子願入涅雲陣，為師祖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