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再無禁令
牟天猛地轉過頭,「郈由長老你.......」他低聲道,在此節骨眼上,這郈由長老竟敢拆他的台。
只見郈由長老卻不著急,一雙桃花眸淡淡瞥了牟天長老一眼,無視牟天長老眸中的威脅之意,慢悠悠地看向各位山主道:「這物什是在妖主禮域所見,妖主目前在閉關養傷,所以我們無從得知這物什為何會出現在妖主的禮域之中。許是外來闖入者不甚丟下,也許是妖主的私物,又許是......可是無論哪種猜測,都在告訴我們妖界與天界只是表面之上的停戰,不是么?」
可若是妖主的私物,那麼千年前妖界大勝而妖主不乘勝追擊,只是立下三界盟約一事,就得需要另論了。此言一出,在眾妖之中掀起千層巨浪。
的確,他們都知道這三界盟約看似已遵守了千年,然而卻脆弱的不堪一擊,或許一根羽毛,皆可讓一盤本是平衡的棋就此坍塌。
郈由長老所言直接將如今現狀擺明了出來,讓他們知曉,無論是仙界或是妖界,都終將會有一場大戰。
牟天長老接著道:「如祁山主、暮山主所言,這中間存在許多疑點,妖主自是在閉關療傷。當務之急,便是將幻靈捉回妖界,方能知曉這是仙界的詭計亦或是幻靈自己的賊心。」
「若是幻靈真的奪舍了妖主的修為,那憑我們如何對付得了她。」底下山主疑問道。
牟天長老冷笑一聲道:「無事,因為妖主已經在他的修為之上下了咒,若是幻靈膽敢將妖主的修為全部化為己用,那麼她定是會遭受反噬,許是會丟掉性命。」
祁天深沉的眸子微縮,而一旁的祁威顯然耐不住了性子,一拳砸到地上,頓時凹陷了一片。或許真的如他大哥所猜想的那般,那麼妖主根本就未在閉關療傷,而是被兩位長老給暗算了,而小槐也成了他們的棋子。現在令他煩憂的便是小槐千萬不要把妖主的修為化為已用,否則定會有性命之憂。
一旁的莫蛤睜眸看了他一眼,正在氣頭上的祁威怒視他一眼:「看什麼看!再看本大爺將你這臭毒蛇的眼睛給剜了喂狗。」
「你在緊張?是在擔心那個從威虎山離開的手下?」從始至終未摻和其中的莫蛤問出聲。
被莫蛤揭穿的祁威很是尷尬,卻依然氣勢不減,低聲道:「你哪隻眼睛瞧見本大爺緊張了,還有我威虎山手下眾多,本大爺為什麼要擔心一個區區手下。」
「哦,也是,我看她離開了威虎山倒是活得逍遙自在。」
祁威很是不爽,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威虎山還虐待了她不成?不對,他不是說道自己根本就未見小槐么,怎地今日竟還說她離開了威虎山倒是活得逍遙自在呢?
「你這毒蛇明明就是見過小槐,竟敢不承認!」
這百年來祁威沒少讓莫蛤交出小槐,他手下來報說曾在無煙山下見過小槐,然而至此之後,就再也沒有小槐的蹤跡了,所以祁威一直認定就是莫蛤將她給毀屍滅跡了。便三番五次的去找莫蛤的麻煩,要不是祁天將他嚴加看守在威虎山,要不是前些日子幻靈回了威虎山一次,祁威定是要去無煙山攪得莫蛤不得安寧的。
這百年來他的確沒再見過她,也只是前些日子才見過她一次,他何時不敢承認了?綠眸微皺,他的蠢與那隻怕死小妖果真是不相上下,這分明就是兩隻蠢妖。
祁威暗罵,這臭毒蛇是何時見到小槐的,他問他在哪兒見的,有沒有欺負他兄弟。誰知莫蛤重新閉上眼睛,凝神靜氣,卻不再理他,把祁威氣得委實不行。
上座之上的牟天長老依然與眾山主商議著,只看見他從懷中拿出便見一根白色鳳羽,瞬間十二道寒羽令齊齊布在大殿之上。
見寒羽令猶如見妖主,各山主見此,均俯身等著領命。
只聽牟天長老的陰沉之音在大殿響起,「自此今日,三界盟約作廢,眾妖可隨意進出人界,再無禁令!務必將幻靈捉回妖界!」
隨意進出人界則意味著將由妖界親自撕毀盟約,三界之戰終將不可避免,已經千年未見鮮血的忘川河終將要再次成為血河。
「是!」各大山主拱手領命。
莫蛤依然閉眸坐在自己的位子之上,祁威被祁天一把拽了起來,不情願的領了命。
之前是長老令捉拿幻靈,而如今是妖主的十二道寒羽令,即意味著只要她在三界,就絕無逃生的可能。
各大山主領命後退下,出了長老殿,而莫蛤第一個出了長老殿,祁威見狀立馬追了上去,快速攔下莫蛤,立在他之前,阻住他的去路。
「你定是見過小槐是不是?」祁威想若是這臭毒蛇膽敢對小槐下手,他定是饒他不過。
一雙綠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見過?」祁威大喜,正想問他在哪裡所見,結果莫蛤慢悠悠地道:「沒見過?有何區別?」
祁威臉上的笑意立馬凝結在臉上,臉下一沉,滿是怒意,他大爺的莫蛤,這是在玩他?祁威掌中聚氣,頓時周圍樹木劇烈搖動,直擊莫蛤面門。
而對面的一雙綠眸毫無殺意,只是抬眸忘了眼祁威身後,似是不打算還手。
正欲掌風襲向他面門之時,「哎,大哥你......」
「今日本大爺定要與這毒蛇決一死戰。」
從殿外走出的祁天一把揪住祁威的后衣領,對莫蛤點頭以示歉意,頭也不回地拖著祁威走了。
「你這臭毒蛇給本大爺等著!」
「本大爺總有一天會將你剁了!」
「你給本大爺等著啊!」
......
此時被他大哥一把拖走的祁威,指著後面的莫蛤一陣威脅,絲毫沒有因此時的不雅姿勢而影響了他狂傲的氣勢。
長老殿中,只余牟天長老和郈由長老仍坐在上座。
「郈由長老,你不是不參與此局的么?」牟天顯然有些不悅,這郈由長老剛才差點就壞了他的大事。雖然郈由長老早就言明他不會阻止他或者妨礙到他,可是牟天長老知道郈由長老始終是這局棋里最不可控的因素。他知道或許郈由長老會隨時反叛於他。
郈由一聲輕笑,一雙桃花眸甚是妖異:「的確,本長老並不打算摻和牟天長老的事,只是看牟天長老找了這麼久都未找到妖主的下落,不免有些替您著急而已。畢竟這場好戲本長老可是對它很感興趣啊。」
「還有,再給牟天長老個提醒,妖主雖然從不為自己培養心腹,然而卻是有那麼一個很是忠心耿耿的親近啊。而且,雖然只有他一個,亦是不容小覷。」
犀利的眸微縮,「郈由長老所言是說風使。」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郈由一把打開手中的骨扇,甚是邪魅地輕輕扇動,如墨的髮絲在微風裡飛揚,一雙桃花眸微收。
「如今妖主重傷閉關療傷的消息怕是已傳遍整個妖界,難道風使不會聽聞么?為妖主生,亦為妖主而死的風使為何至今仍未現身?難道牟天長老就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