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年祭

眾人見得那些土匪揚長而去后，不由得都鬆了一口氣。族長高遠松轉過身來，「大家都散了吧。」

看見大家都相繼離開了，高遠松長吸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為年祭做準備了。在高遠松看來，莊子里也就是這年祭能暫時讓人忘記外面的危險，盡情的狂歡一回。年祭，第一祭的是蒼天，沒有天、沒有這生養他們的大自然哪裡有他們啊，其次祭的是他們的先祖，不忘本是作為一個人的基本品格，必須祭奠。而且，石頭城的每一村每一寨都不例外，哪怕是雷木寨的土匪們。這個節日是隆重的，同時也充滿了歡快的因子。

在節日里，大家都會舉行一些娛樂性質的活動。有一些自恃功夫高的，可以給大家表演一段武術，大家相互之間也可以彼此切磋切磋。還有表演馬術的，能在馬背上閃轉騰挪也是一項絕技不是。射箭比賽是眾多活動之中唯一有獎勵的比賽，冠軍當然是全村寨的神箭手了，當然，除了這個榮譽稱號外，還會獲得一定的物質獎勵，也許是新鮮的野味，也許是生活上需要的，反正是按需獎勵。

在眾多的活動中，成年儀式也是一個重點環節。一般的，十五歲就成年，理論上可以娶媳婦了，但在一些特殊時期，男兒還未到十五歲就娶媳婦了，這只是一個概數而已。

今年，高老莊成年的有八個，高德才就是其中的一個。高德才的武功已經練到了第二層高階，在同輩之中，已經算是不錯的高手了，等到年祭過後，他就要正式成為打獵大隊的一名小獵手了。這讓他興奮不已。

白天，黑夜，黑夜，白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明天就是年祭了。高老莊的獵手再也沒有出去打獵，近來的時間都花費在了節日的準備上了。這簡直就是全庄總動員啊，置辦的東西太多，吃的喝的，自然不待說，光是一些活動所需就讓人忙的不亦樂乎了。

第二天，天空中並沒有飄著雪，太陽也沒有出來，天空看起來很滄桑，彷彿是歷史的沉澱堆積起來似的。

整個高老莊的一千多人，男女老幼，全都聚集在了練武場。年祭即將開始。

族長高遠松站在石台上，面朝東方，那是太陽升起的方向。在他背後立著的是全庄的人群。-====-此時，氣氛很莊重，肅穆。

「跪！」族長大喝一聲，看也不看身後的人群，自顧自的朗誦起了祭文，「蒼天皇皇，大地茫茫，。。。。。。」

約莫念了有一刻鐘的樣子，祭天的完畢，祭先祖的又開始了。大約都是一些歌功頌德的文辭。

接下來，便是高德才等八人的成年禮。八人站著一排，恭敬的聽著族長的話語。話語的意思大概就是講，你們已經成年了，也學到了本領，應該獨立自強，保護莊子和族人們，多為高老莊做貢獻。

高遠松講話完畢，緊接著就叫高德才等八人宣誓，此後他們就是大人了。大人就應該有大人們的責任。他們都加入了打獵大隊，並分配到了各組中去。等年祭過後，他們就得跟著大隊進山打獵了。

接下來，便是各種娛樂活動了。個平所好，自由參加，開心為主，比賽為輔。騎馬射箭，表演刀槍棍棒的，應有盡有，看得人們眼花繚亂，應接不暇。時間在歡快的氣氛中飛逝，餓了的，就喝酒吃肉，累了的就坐下來休息休息。

當然了，最體會不到快樂的就是高陽了。才一個多月大，他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吃，還有就是睡覺。

節日持續三天，三天過後，一切又都重新開始了。新的一年，新的氣象。

日出日落，高老莊的打獵大隊去了又回來了，回來了又去，反反覆復，直到高陽滿月這天。莊子里，眾多的親朋都來了，全庄氣氛又開始歡快了起來。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說不出的快活。

然而，這並沒有持續多久，酒宴過後，一切又歸於平靜。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似的。

時間一晃，轉眼五年過去了。在這過去的五年裡，不知道又傷了多號人，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誰家又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時間一晃，高陽五歲了，一雙黑黑的眼睛既大又明亮。這時正值夜晚，小高陽正在油燈下學書寫字。五歲，是一個開始學習的是年齡。母親李蘭芝負責教兒子讀書寫字，雖然，李蘭芝自己的學問並不怎麼高，但是，教教五歲的兒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高陽現在學習的是《千字文》，主要是認識書里的一千多個常用字，至於字面意思，李蘭芝自然會解釋的。

高陽除了學習讀書識字以外，還得學習武功。但是現在並沒有教他什麼武功功法，也沒有教他什麼刀法劍法，教的只是鍛煉他的身體。扎馬步，耐力跑，舉石杠，等，都是每天必須的。學武是在白天，學字是在晚上。

每天早上都六點準時在練武場上鍛煉，由大一些的那些哥哥們帶著，先是繞著練武場跑圈子，然後舉石杠，扎馬步，等，直到吃飯為止。下午是沒有訓練的，但是，小高陽在父親的嚴格要求還得繼續訓練，一般是高禮賢自己親自帶著，若是出去打獵不在莊子里，高禮賢就請人帶著練。

平時，高老莊的打獵大隊並不是全體行動的，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時期才會全體出動（比如說，為年祭準備食物，又比如說，為了湊足供銀）。一般的，打獵大隊共有三個小隊，每個幾天都會上山捕一次獵，每一次都只去一個小隊。他們採取的是輪值式的制度。

在這樣的條件下，小高陽平時一日的訓練就相當於其他人的兩倍。這可苦了高陽了。在剛剛開始的時候，高陽適應不了，苦得很，甚至還哭了鼻子。為此，李芝蘭心疼的不得了，責問她的丈夫幹嘛這樣做，本來好好的，卻搞成這個樣子。高禮賢見此也不搭理，「一意孤行」。本來高禮賢就是一個性格內向的人，不善言辭，說了這是為了孩子好就不多說一句。一時間，搞的夫妻關係不太融洽。

一切都會好的。事實也確實是這樣。時光沖沖流過，高陽也漸漸的適應了這刻苦的訓練。高陽的身體素質比一般的強壯了不少，李蘭芝看見生龍活虎的兒子也很高興，也就改變了對她丈夫的看法，兩夫妻也漸漸的和好如初了。

這些基礎訓練也都隨著高陽年齡的增長而增加。當初的石杠也變成了石墩，石墩也從小的換成了大的。轉眼間，便是三年。三年來，小高陽都始終如一的堅持訓練，八歲的他也已經有一米三了，在同輩里也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了。而和他玩的較好的就是高德誠和高德萍。高德誠天天都和高陽一起訓練，再加上兩人又是堂兄弟，關係自然很好。至於高德萍這個堂姐，高陽一談到她就無語。

高德萍十一歲，比高陽大了三歲，別看她個子沒有高陽的大，但是那個大小姐脾氣卻是哪個也比不了的。其他的同齡的見了就有多遠跑多遠，實在沒法躲的就只有讓高德萍欺負了。拉幫結夥的事，高德萍是不屑於去乾的，她憑藉的是實力。高德萍武功天資極佳，又得她爺爺高遠松的寵愛，在她九歲那年便私下教了高德萍《柔水訣》。

原來，按照莊裡的規矩，一般只有到了十歲才開始教授功法。而高德萍九歲就開始學了《柔水訣》，本來天資就好，再加上早學了一年，在同齡人中，沒有是她對手的。而這個高德萍一點都不像女孩，天生是個好戰狂，逢人便挑戰，簡直人見人怕。

高德萍已經將《柔水訣》練到了第一層高階，就算是比她大一兩歲的也不過如此。她也自恃武功高，常常欺負他人，每每都洋洋得意，不可一世。

有一次，高陽和高德誠在練武場遇見了高德萍，高德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見高陽個子比她大，就要高陽和她比試比試。結果高陽當然是不出意外的輸了，但也沒讓高德萍怎麼好過。兩人都不服，正可謂不打不相識，從那以後，她們就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也就是從那以後，高陽深深的體會到了武功功法的厲害，第一次有了想學功法的願望。

那天，高陽回到家裡，整好父親閑著，就央求父親教他武功功法。一開始，高禮賢並不答應，不論高陽怎麼死纏濫莫都不行，但是，在高陽說出了堂姐高德萍是九歲就學了《柔水訣》的時候，高禮賢終於答應了。但是，要求他不得說出去。這個要求，高陽當然高興的答應了。

高禮賢學的是莊子里最好的《青罡訣》。《青罡訣》屬於陽剛類型的功法，很適合高陽修鍊。但是，一開始的時候，高陽雖然有父親的指導，卻還是始終找不到門徑。十幾天，十幾天過去了，在其體內還是沒有練出一絲的真力，這讓高陽鬱悶不已。直到一天午飯過後，高陽還是不死心，又練起《青罡訣》來。在細細琢磨了一會兒后，就盤著腿修鍊起來。滿腦子都是功法法訣，按著法訣，心境平和，氣沉丹田，不一會兒，丹田內就產生了一絲真元，雖然很少，但是確實產生了。這讓高陽興奮不已，於是馬上成熱打鐵，引導真元循著經脈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