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周旋

40 周旋

齊文清動手快准狠,又悄無聲息,便是在他身邊的古帆和趙建軍都沒有絲毫察覺。

釘子穩穩插在了車胎上,因為齊文清的動手技巧,不會爆胎,只會加速車胎泄氣,否則因為他們的靠近立刻出現什麼異樣必定惹人生疑。儘管如此,趙建軍突然撞到了車上還是讓車內的人起了警覺之心。

司機眉頭一皺,本就凶神惡煞的臉看起來越發兇狠:「怎麼回事?下去看看。」

車上那個小年輕剛下車,司機也跟著開了車門一道下了地。

這仨不就是之前和他們一路那輛車上的么?剛可是見他們進了飯館的,怎麼都出來了?

見趙建軍哼哼唧唧喊疼,小年輕嗤鼻,大男人這麼矯情嗎?

「你們咋回事?」

「不好意思,我剛崴了腳,沒站穩撞你們車上了,沒嚇著你們吧?」一陣痛楚自腳踝傳來,趙建軍忍不住又嘶了一聲,是真疼啊。

「嘶什麼?忍著。」齊文清眉眼不抬,伸手給趙建軍按了按這才起了身,「我看你就是缺鈣,看樣子得養幾天了。」

崴個腳有這麼疼?而且偏偏在他們這裡就崴了?太巧了吧!

司機和小年輕立刻朝趙建軍的腳踝處看去,這一看,艾瑪,腫了老高,還真是傷了筋骨。視線移到趙建軍臉上,額頭還冒著細汗,這真裝不了。二人對視一眼,是巧合,他們太過草木皆兵了。

小年輕嘖了一聲道:「這位同志,腳傷可大可小,不能馬虎,沒事別亂跑了,趕緊去看看。」

「得,蘋果我去買,你扶他回飯館歇著,順便冰敷一下消腫。」

啥?扶他回去?那戲還唱不唱了?

齊文清暗中使了個眼色,慌什麼?這不還有他么。

看懂了齊文清的暗示,古帆扶著一瘸一拐的趙建軍往回走,心中訝異,齊文清這麼快就得手了?他怎麼就沒發現呢?

「我說你走得好好的怎麼就真崴了呢?我還以為你裝的呢,心道你這演技也太逼真了吧。」當然這話是壓低了音量,只有二人能聽見。

「你剛看到他們倆看我們的眼光了吧?防心很重呢,幸好是真崴了,不然怕是要穿幫。至於這傷......只要能抓住他們,這點傷算不了什麼,我還覺得挺光榮。」

「行了,你少說兩句,一會我弄點涼水來給你縛一下。」

「那這頭?」

「我看齊文清是個穩的,別擔心。」

回頭看了一眼,那倆人已經上了車,齊文清也去買蘋果了。摸不準齊文清的打算,但他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也就隨他去了。

二人回到飯館,溫糖和張上游有些詫異,好好的出去怎麼瘸著回來了?

「這傢伙崴了腳,看,腫老高呢。」扶著趙建軍坐下,古帆就拉起了他的褲管。

「喲,挺嚴重啊。」

溫糖走了過來,的確有些嚴重:「你坐好,我給你看看。」

趙建軍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那就麻煩你了。」

溫糖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摸出一盒膏藥給趙建軍的腳踝細細塗抹了一層,頓時一股清涼襲遍全身,疼痛感驟減,頓時舒服多了。

「小糖,你這葯真神了啊,我感覺好多了。」

剛還哼哼唧唧直嚷嚷,現在就說好多了?古帆失笑:「你要不要這麼誇張?」

「是真的,不信我給你們走兩步看看。」

溫糖將趙建軍一按:「別動,藥效雖不錯,但是你扭了筋,沒那麼快好,好好休息。」

「哦。」藥膏好與不好,趙建軍自己感受得到,心道神奇之餘自然將溫糖的囑咐聽了進去,乖乖應聲坐好。

「齊文清呢?」張上游有些擔心,他一個人行不行?

「他去買蘋果了。」

「......」說好的扎車胎呢?張上游有些無語,這人咋不幹正事呢?

溫糖對齊文清倒是挺放心,囑咐了趙建軍幾聲后又坐回了那中年婦女的身邊繼續聊天。

此時的齊文清已經買好了蘋果往回走,途徑那輛麵包車車尾的時候忽然停了停,轉身折回,象徵性敲了敲那搖下車窗的車門:「你們車的後車胎好像被釘子扎破了。」

說話間掃了眼車內,三個男人,倆小孩,和溫糖所說一般無二。倆小孩都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死,要說小的熟睡不易驚醒,大的昏睡到現在就有些不正常了。而且小的那個面色潮紅,額頭還有層細汗,這是發燒了?

沒錯了,這些人當真給孩子下了迷藥。

要說狼妖王本沒什麼同情心,素來信奉弱肉強食,可從來不曾濫殺無辜,當然那次破除封印后獸性大發、急於恢復功力除外。所以對於十分弱小的妖壓根就不會去看一眼,更談不上欺壓了。像這種尚在襁褓嗷嗷待哺的小孩子他更不會下手,反觀這些人類黑了良心,當真是人不如妖,低劣得很。

車上的人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車胎扎了釘子?原本就不想在一個地方多留,發生這種情況太誤事了,未免節外生枝,司機和那小年輕立刻就下了車。

齊文清站在一旁「好心」給他們指了指,二人一看,好大一枚釘子,這哪上得了路?必須得換。

「小李,把千斤頂拿來。」司機擼起了袖子,準備換胎。

「就來。」

齊文清發現車裡那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端坐不動,只在聽到他說扎胎的時候微微皺了下眉,而那個被喚作小李的小年輕去拿工具的時候朝男人點了點頭:「是扎了。」

「嗯,換吧,速度快一點。」隨即又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齊文清眯了眯眼,這是個穩的。他人興許會以為那個凶神惡煞的是個做主的狠人,實際上車裡坐的這個才是頭。

小李去拿千斤頂的功夫,司機便去拿備胎。

齊文清手指輕輕一動,男人居然沒立即把備胎拿出來。

怎麼回事?區區一個輪胎怎麼這麼重?

男人又試了兩下,真是見了鬼了。臉色一黑:「小李,給我搭把手。」

齊文清順勢上前,將蘋果往他們車上一放:「我來幫你吧。」

司機斜眼一掃:「不用麻煩,別把你乾淨的衣服弄髒了。」

「不麻煩,出門在外互相幫助嘛,這樣也快點。」

司機還真有些瞧不上齊文清這種文文弱弱的書生樣,就手推了一把:「真不用。」

齊文清被推了個趔趄,一手便掃到了車邊放著的蘋果袋。幾顆掉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還有幾顆則滾到了車裡。

該死的人類,居然敢推他?找死么?眼底微光一閃,面上卻絲毫不顯,優雅撣了撣衣衫,甚至朝車胎處指了指:「那裡卡住了。」

這麼一說,司機倒不好給他甩臉子了,卻沒道歉,扭頭繼續拿備胎。

齊文清微微勾唇,垂眸冷了神色,彎身去撿蘋果。

那些滾在車裡的蘋果有一顆滾到了車內男人的腳下,眼瞼一開,順手撿起,回頭朝司機投去警告一眼,這麼粗魯幹嘛?拿個備胎都這麼久,要你何用?

「小李,幫人把蘋果撿了。」男人這才算是真正動了,將頭探出車窗,手裡的蘋果掂了掂,「小同志,接著,老胡他就是個大老粗,也不會說話,空有一身蠻力都沒用在實處,你別在意啊。」

接過拋來的蘋果,齊文清搖了搖頭:「沒事。」

齊文清再次彎身撿蘋果,自然而然就走到了男人那頭,隨手掏出一包煙:「大哥,來一支不?」

男人輕輕一掃,倒也沒拒絕,隨手抽取一支:「看不出,小同志文文靜靜的還抽煙呢?」

「噓,這不我們教授去看旅館了么,背著他偷偷抽的。」齊文清嫻熟地點火,順道將火柴遞了過去,「來,點上。」

男人呵呵一笑,這學生倒是會來事:「原來是學生啊。」

「嗯,我們都是京大的,課題需要跟著教授出來,也是難得。」齊文清靠在了車門上,回頭往車裡一看,「早前聽得孩子哭,這會倒是睡得安穩。」

男人下意識卻十分自然地將一旁的衣服罩在了年紀較大的孩子身上,遮了他的面容:「可不是?大的這個還好,上車就困了,小的鬧騰得慌,好不容易哄睡著,我腦仁都要炸了。」

「這麼辛苦怎麼不好好歇歇?」

「趕著奔喪,哪有時間歇?只要孩子不鬧騰就算謝天謝地了。」

奔喪么?很快就有人給你們奔喪了。

「喲,那這胎扎了是挺耽誤事的,我去搭把手吧。」

「不用,他倆能行。」

「大哥,別看我挺斯文,我可是下過鄉的,啥活沒幹過?換胎修車這種事我在行,當初我們村的運輸車我可沒少出力,有經驗,一準比他們快。」說著齊文清便去幫襯。

「哎......」齊文清熱心快腸走得快,男人叫都叫不住,「那麻煩你了啊。」

「客氣。」

男人既然同意了,胡奎也就不好再拒絕了,身子一側,齊文清挽起袖子順理成章接過了他手裡的活。

不就玩下千斤頂換個胎么,齊文清自然不在話下,而且自己也說了有經驗,動作麻利得很,看著比那倆人快多了。

拖時間,反正換胎本就用不了多久,真正的拖掌握在那丫頭的手裡,自己不如快一點,這戲才更真實,而且那丫頭估摸著也快出來了。

果不其然,沒一會溫糖就和那中年婦女一起出來了,有說有笑的,身邊還跟著張上游,三人手裡都拿著東西,是那女人買的飯菜。

見三人一道走來,胡奎滿臉不悅,這女人,千叮嚀萬囑咐不要隨意和陌生人搭腔,她倒好,說說笑笑的不說,還把人給帶過來了,心咋這麼大呢?

女人見他一臉不愉,立馬想到了之前的交代,心中一咯噔,忙說:「這幫孩子怕我湯灑了好心幫我拿過來,我推脫不過。」

胡奎哼了一聲,女人就是事多:「自己有手有腳的幹嘛麻煩別人?人家不用吃飯的?」

「叔,阿姨帶孩子也是累了,您看她精神都不怎麼好呢,萬一頭暈眼花,不小心打翻了飯菜多可惜?大人還好說,可不還有孩子么?孩子可不能餓,哭鬧起來多不好?我們的菜反正還沒上,左右也是閑著,舉手之勞而已,您就別說她了。」溫糖提著飯菜便走到了車門前,經過胡奎時又說了一句,「您是她先生,咋一點不心疼人呢?真是的。」

胡奎被噎得無語,索性不再開口,他剛也是聽了一耳朵,這些都是京大的學生,文化人,不能和他們耍嘴皮子,說不過還得氣死,不值當。

溫糖將自己手中的飯菜遞給了車裡的男人,男人道了聲謝后看了中年女人一眼:「老胡也沒說錯,別有事沒事就麻煩別人,學生們好心咱不能當做理所當然。」

男人語氣聽著很和善,而且看著也是個講道理的人,可女人卻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似乎很怕他的樣子,點了點頭:「下回一定不麻煩別人。」

你還想有下次?男人眸光沉了沉,看著那些飯菜淡淡說:「飯菜有些多了,以後還是多買些乾糧吧,吃不完也可以存放,不浪費。」

「我看你們辛苦......」

男人幾不可查挑了挑眉,還敢頂嘴?斜掃一眼:「大老爺們只管填飽肚子,不講究。行了,上來吃飯吧,別耽誤時間。」

「好。」女人聽話地坐上了車,低頭就開始扒飯。

這模樣......言聽計從呢。溫糖揚了揚眉,原來這男人才是主事的那個。

張上游看齊文清麻利換胎,眼角一跳,說好的拖時間呢?就你這換法,公安還沒來人就走了吧。抬步走了過去:「你行不行?」

「你覺得呢?嫌慢了?要不你來?」

「好啊,我來就我來。」張上遊說著便立刻將齊文清替換了下去。

車旁的倆男人嘴角一抽,都這麼熱心的嗎?

齊文清抓起一旁的蘋果往張上游身上擦了擦,嘎嘣一下咬了一大口:「你速度點啊,人家趕時間。」

「知道了。」可手底的動作哪有齊文清快?

一旁倆男人嘴角一抽,這叫快?還不如吃蘋果那個呢。

車裡的男人見換了人倒也沒說什麼,幾個熱情的學生而已,就讓他們干吧,正好趁這時間吃飯,朝二人招了招手:「來吃飯吧。」

溫糖側身一讓,正好有人遮擋,手指輕輕一動,一抹靈氣便鑽入了引擎蓋內。齊文清看似在吃蘋果,實則將溫糖的舉動收入了眼底,低笑一聲,果然被自己說中了,這丫頭就是這麼個打算。

呵呵,她動手,車胎換好你們也上不了路。

嘎嘣嘎嘣清脆的咬合聲更歡快了。

因為孩子是躺著的,那二人要落座肯定得注意點,小李伸手將小的一抱就要往女人腿上放。

溫糖就勢插了個手,快人一步去接孩子:「我來抱一會,你們吃。」

做人販子這行當,怎麼會輕易把到手的孩子交給外人?小李臉色一沉,死不撒手,可不知怎的,手肘像被人給碰了麻筋突然陣陣發麻,手一松孩子便輕易落到了溫糖的手裡。

剛抱起孩子,溫糖便發覺了孩子的不對勁。

渾身燙得很,身上全汗濕了。

這幫喪盡天良的東西,居然真給這麼小的孩子下迷藥?孩子太小,又哭鬧折騰了一路,迷藥這麼一下,小身子骨哪頂得住?

「呀,這孩子發燒了,好燙手。」溫糖驚呼一聲,滿臉的急切,「阿姨,這得上醫院看吶。」

「不行!」女人急匆匆一口拒絕,發現自己有些反應過頭,放下手裡的飯便要去抱溫糖手裡的孩子,「小孩子發燒常有的事,過一會就自己好了,姨是過來人,有經驗,我家大的就是這麼過來的,好養活,去什麼醫院啊?折騰大人也折騰小孩......」

溫糖側身一讓,避過了女人的手:「這可大意不得,瞧這燒的,怕是快四十度了,到時候燒壞了怎麼辦?」

「真沒事,摸著燙其實沒啥大事,車裡悶,給熱的吧。來,孩子給我,我一會弄點涼水給他降降溫就好了。」

「怎麼沒事?大人都頂不住何況是小孩?」孩子到了自己手上你還想抱回去?做夢呢吧!溫糖往後退了一步。

齊文清就勢擋在了溫糖面前,笑眯眯啃著蘋果道:「阿姨,孩子發燒絕不能大意,照顧不好不及時就醫會給孩子帶來終身傷害。不少耽誤了治療時機的孩子或失明、或發展成腦膜炎,更嚴重的會喪命,到時候您哭都來不及。」

「哪、哪那麼嚴重......」

「我們當然希望孩子好,可孩子萬一有個什麼後遺症世上可沒有後悔葯。是吧小糖?」

給力!

小糖點了點頭:「阿姨,不是我們危言聳聽,事實就是如此。而且我學過醫,您要怕去醫院折騰得浪費時間,相信我的話我就在這給孩子看看吧。」

「這......」被齊文清攔著,中年婦女哪裡接近得了溫糖,急得手心都在冒汗,偏偏人家話說得在理,自己總不好去搶吧。

一聽到溫糖學過醫,幾人心裡一咯噔,這能讓她看?萬一瞧出蹊蹺怎麼辦?男人朝胡奎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下了車。

「心意就領了,孩子給我們吧,我們送去醫院就行,不能再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溫糖又退了一步,「張上游,去,趕緊去飯館拿瓶白酒來,我給孩子物理降溫。」

「好嘞。」張上游當即放下手裡的活,拔腿便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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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狼少寵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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