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亂箭

47 亂箭

這才看了一會兒,張瑤又開始一驚一乍地亂叫。

溫糖隨意一掃,地上零星散落著一些白骨,不多,因為很大一部分都被困死在陣內,但現有的足以讓人膽戰心驚,至少對於這些普通人來說是的。

見溫糖不理自己而且一臉的淡漠,張瑤有些奇怪,特么的這還是女人嗎?真是個怪胎!

眾人終於全數安全通過陣法,和他們的心有餘悸相比,齊文清就淡定多了。

「好、好威風!跟真的一樣。」劉鴻飛望著那兩尊石像嘖嘖稱奇。

古帆抬手一指:「你們看,石門上有字。」

字體雖有些複雜,但不難看出是四個字。只是因為年代過於久遠,雖不模糊,但也斑駁地有了些許裂紋。

眾人順勢而望,古帆快步上前,伸手觸摸。

「啊呸呸!」陳年累積的灰塵撲撲而落,古帆的頭上立刻覆了一層白霜,四下灰塵飛揚,嗆得人直咳嗽。

晦氣!

古帆跳腳躲開,字體此刻就越發清晰了。

「教授,這寫的什麼?」王躍不識,發出了心底的疑問。

「擅入者——死。」溫糖沒看石門,而是將目光投放在了那些木樁之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真真真、真這麼寫的?」王躍舌頭打結,不自覺便退了開去,和石門拉開了距離。

張瑤嗤笑一聲翻了個白眼:「少嚇唬人,你還能認識那古字?」

當教授和那幾個考古精英是空氣嗎?

然而兩位教授的神色卻十分凝重,方新明說:「的確是這麼寫的。」

張瑤無趣哼了一聲,不甘心道:「瞎貓碰上死耗子,不定哪本鬼怪小說里看的。」

眾人已經懶得和張瑤一般見識,反正她就是見不得人家比她優秀。

齊文清見溫糖盯著陣法出神,不由問了一嘴:「看什麼呢?」

溫糖搖了搖頭,轉頭對著兩位教授說:「還不得入內便有陣法抵禦,裡面可能會有更大的危機。教授,你們確定還要進去嗎?」

「溫糖,你別危言聳聽。能有什麼危險?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別忘記我們來的目的。身為考古一員,必須具備冒險精神,勇往直前。要人人都像你這樣遇上點困難就畏手畏腳,如何從歷史中研究人類發展演變的軌跡?社會還怎麼進步?」

面對張瑤的振振有詞,溫糖不置可否聳了聳肩,小青卻是惱了:「媽蛋,這妞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吧。老子怎麼這麼想抽她呢?」

「你們不是也怕了吧?」張瑤朝男生們看了一眼,哼唧一聲又說,「教授,這可是樓蘭遺址啊,迄今為止最大的發現。咱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離樓蘭的古文化又近了一步,沒理由因為一扇門就阻擋前行的腳步。多可惜呀!而且上面不還有很多工作人員嗎?要真有個什麼......咱還有後援呢。而且未必真的會有危險......」

「怎麼著?合著剛才昏倒的不是你呀。」

「趙建軍你......」對於趙建軍不留情面的諷刺,張瑤氣得滿臉通紅,「怕就直說,別拿我說事。那陣法......我承認具有警告的意味,可我們不都沒事嗎?想來也就是嚇唬嚇唬人,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是因為有小糖!」張上游就沒見過這麼強詞奪理的人,腳下一踢,一根白骨便踢到了張瑤的腳邊。

「啊——」張瑤驟然跳起,躲到了方新明的身後,「你幹什麼?」

「不好意思,腳滑了。」有本事你別躲啊。

「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欺負女生?反正、反正我是不會退縮的。」張瑤脖子一昂,拽著方新明的袖子說,「教授,臨門一腳難道要半途而廢嗎?那這些時大家的心血不都白費了嗎?這是國家的損失啊!」

是啊,國家利益高於一切!他們考古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給國家、為全人類做貢獻嗎?方新明面色有所鬆動,朝顧建洪看了一眼:「老顧,你怎麼說?」

顧建洪苦笑一聲,他能怎麼說?二人都是老交情了,誰還不了解誰呢?他確實很想進去,畢竟也是老骨頭一把,真有什麼也對得起自己的專業、對得起自己一輩子的工作和信仰,可是這些孩子還年輕啊,萬一出什麼事,不說他擔不起責任,最主要的是國家會損失一批棟樑之才。

「我倒是沒什麼,可是孩子們......」

那三名考古人員也走了過來,相互間商量了一下,最後有了決定。

「這樣吧,安全起見,你們上去等消息......」

「不,我要跟著教授一起探險,我是絕對不會退縮的。」張瑤大義凜然。

「你一個女孩子就別......」

「方教授,女子撐起半邊天呢,可別小看了我。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但是我既然幹這一行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為國家做貢獻,一切都是值得的。再說了,考古還分什麼男女啊?」張瑤說著朝溫糖看了一眼,眸光帶著幾分挑釁和不屑,「我是不會上去的,誰要回誰回。」

張瑤這話一出,幾個男生又怎麼能退縮?紛紛表態。

「你們......哎!」

方新明一聲嘆息,但是眼中卻閃動著感動和讚許的淚花,都是好孩子。

見狀,溫糖便知道這一行人是不會聽勸,執意要去了。

「趙建軍,你腳傷還沒痊癒,先上去吧......」

「不,我可以。」

「我先聽我說完。」溫糖笑著安撫了趙建軍激動的情緒,「若是一切順當,你還怕見不到內里的東西嗎?無需遺憾。你行動不便,到時候要真出什麼事,別怪我說得直白,你想成為大家的拖累嗎?我想那時候都自顧不暇了吧!再者,你上去將這裡的情況彙報一下,做好一切應急措施,也是為考古做了巨大的貢獻。」

「我、我......」

「聽我的。」溫糖按住了趙建軍的手,暗暗使力,別有深意道,「沒準真得靠你呢!」

趙建軍心口一窒,這話的意思......莫名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那你呢?」

「你信我嗎?」

趙建軍搖了搖頭,可是在看到溫糖那能安定人心的雙眼時,鬼使神差便升起一股子強烈的信任感,點了點頭。

「很好,那就照我說的做。」

「那你小心。」趙建軍不由緊了緊手心。

「嗯。」

齊文清盯著二人交握的手眉頭微蹙,個死小子,握那麼緊幹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心頭頓時煩躁起來,忒不順眼了。上前不著痕迹拉開趙建軍:「既然都說好了,那你趕快上去吧。」

趙建軍哪裡知道齊文清的小心思?反倒握住了齊文清的手不停交代:「那你和古帆他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小糖,千萬不能讓她有事,少一根頭髮都不行。」

「啰嗦。」

齊文清正準備帶著趙建軍回去,被溫糖給攔住了。

「嗯?」

「若真有個什麼意外,這裡會成為大家的阻礙,這個陣得毀。」

齊文清眸光閃了閃,已經考慮到這一點了么?不動聲色問道:「你有辦法?」

「可以試試。」

「那我來吧,你說我做。」

溫糖輕輕搖了搖頭,從攜帶的工具里翻出一個大榔頭,朝陣中走去。

張瑤見了再次翻了個白眼,就你能耐。說什麼淡漠如菊,還不是搶著表現?哼,看你能玩出什麼花來!

溫糖這一次沒有在樹樁內穿梭,而是跳到了一根木樁之上,儘管木樁在迅速移動,身形卻是不動如山。鎮定地盯著陣內,蓄勢待發。

眾人互看一眼,她要幹什麼?尤其兩個教授,方新明問了聲:「她這麼能幹你知道嗎?」

顧建洪搖了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

文文靜靜一丫頭,看不出懂得真多,把他們這兩個老學究都被比下去了。長江後浪推前浪,當真是可喜。

尋到了陣眼,溫糖輕喝一聲,大榔頭便向那樹樁砸去。

一聲悶響,隨後「嘩啦啦」一聲,木樁四分五裂,木屑飛濺成渣,更為神奇的是那些移動的木樁頓時就停住了,再沒有任何移動的跡象。

方新明本以為自己這麼個歲數已經沒有什麼事值得自己的驚奇了,看到這一幕驚脫了眼珠:「這、這是練過的吧?」

顧建洪也有些懵:「應、應該是吧。」

男生們忍不住咽口水,小小的身子,爆發力那麼大的嗎?人不可貌相呀!

張瑤本還閑閑看笑話,甚至在心裡詛咒了一番,結果人家真的把陣給毀了,嫉妒的火焰再次在心中熊熊燃燒。這麼下去,自己真成小透明了。談什麼功?功勞不都全給別人佔了嗎?銀牙一咬,眸中閃過一絲暗色。

沒人知道張瑤內心的陰暗種子已經悄悄發芽,只知道陣法破了,一陣歡呼,隨之而來的便是誇讚。

嗯,成了。

溫糖微笑收手,輕巧越過一個個木樁,來到了眾人面前。

「小糖,你這小身板哪來那麼大力氣?別是練過?」古帆一語問出了大夥心底的疑問。

溫糖將榔頭遞了過去,淡淡應了一聲是。

「我去!真練過?哪個師傅這麼厲害?」

「哦,我們村有戶人家是清代武狀元的後代,原本家族盛極一時,可是盛極必衰,家道中落之後......你們懂的。」不過隨口編個故事而已,溫糖臉不紅氣不喘張口就來,「後人雖低調,卻從不曾懈怠,所以武藝就這麼傳了下來。原本大家都不知道,一次山體滑坡他們伸出了援手,救了好多人,事情也就傳開了。別看我現在生龍活虎,小時候身子骨可弱呢,三天兩頭犯病,我爸索性帶著我求了過去。那家人老實又心善,又可能我長得比較討喜,就教了我功夫。雖沒有收徒之意,只為讓我強身健體,我卻是真心感激。所以好好學了,沒想到今天倒真派上了用場。所以古話說得對,技多不壓身,也是我的造化吧。」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但絲毫沒有懷疑,因為溫糖表現得太自然太真誠了。

「所以陣法也是跟他們學的?」

「嗯,要不怎麼說我造化好呢?」

「我也好想有這樣的師傅,你能帶去認識認識嗎?」

溫糖看了古帆一眼:「你年紀大了。」

「......」

隨之哄堂大笑,溫糖微微勾唇,嗯,信就好。

齊文清眼角一抽,這丫頭撒謊不打草稿,什麼武狀元的後代都來了,一聽就是隨口胡謅的,可笑這些人居然信了。

人類啊,真是愚不可及!

「趙建軍,你可以放心上去了。」

「好,我上去,你們千萬小心啊。」趙建軍一步三回頭囑咐,「照顧好小糖,我等著你們平安回來。」

「還用你說?你丫的趕快上去報告情況,咱們上下同心,將樓蘭遺址完完整整展現給全國、世界看。」

「教授,這門怎麼開?」劉鴻飛一早就試過,石門千鈞重,任憑他使了吃奶的力也推動不了半分。

「光憑人力怕是不行。」顧建洪沉吟片刻,目光轉向溫糖,「小糖,你懂這麼多,不妨看看,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機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溫糖身上,不知不覺中她儼然成了主心骨的存在。

「嗯......」溫糖想了想,「大家分頭找找,這裡肯定有石門的開關。不過我提醒一句,發現什麼先不要妄動,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見識了那陣法的厲害,誰敢亂來?各自應了一聲後分頭而動,這裡看看那裡瞅瞅,格外小心謹慎。

溫糖沒立刻行動,而是暗中動了動手腕,一股靈氣便聚在了掌心。

「主人,你這是......」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那兩尊石像有靈氣,我怕誰不小心誤碰了機關,那一大刀下來誰頂得住?」不被劈死也被嚇死。

溫糖暗中掐著指印,靈氣頓時外泄:「所以先做個保險,給它們下個禁制。」

靈氣一出,齊文清便察覺到了。若無其事朝那兩尊石像看了一眼,禁制?幾年不見,這丫頭功力如此深厚了?不過這禁制......像是君家獨有的功法。

眸光深了幾分,這丫頭到底和君家有什麼關係?不動聲色走上前,笑道:「武狀元?我怎麼沒聽說過?」

「你來得晚,而且人家低調,不覺得有什麼好炫耀的,你不知道也不出奇。」

「哦~~~」齊文清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哦了一聲。

瞧這睜眼說瞎話的小模樣,咋這麼逗趣呢?

齊文清也不戳穿,低笑一聲:「說得也是。以後有機會我也回去瞧瞧,不介意為我引薦一下吧?」

溫糖斜睨一眼:「你不需要。」

「嗯?」

「身手不差。」

「嗨,我那都是花拳繡腿,哪比得上你。」

「自保足夠。」

行,你說了算。

眾人查找了半天,似乎沒見什麼古怪的地方。張瑤卻摸到了一塊凸起,心中暗喜,這肯定就是開門的機關。一心只想著立功,將溫糖的囑咐拋到了後腦勺,伸手一按。

「咻咻——」箭羽破空之聲隨之而來。

溫糖眉頭一皺,腳下輕動,左右手拉過正在暗箭射程範圍內的劉鴻飛和張上游二人,堪堪避過,地上已經插滿了亂箭。

那二人只覺得有什麼貼面而來,轉身之際瞳孔倒映著飛速而來的利箭,臉頰被利箭后的羽毛擦得生疼,臨近死亡的威脅在那一刻尤其清晰。渾身血液彷彿都停止了流動,驚駭得連一聲叫都發不出來。等看到一地亂箭的時候免不了一陣后怕,機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他們是誰?他們在哪?還活著嗎?

溫糖不是個愛動氣的人,此時卻涼了目光。冷冷看向張瑤:「你幹什麼?」

若不是自己反應快,這二人早已被紮成刺蝟。

張瑤哪裡見過這麼可怕的場景?這不是電視武俠片里才有的嗎?可那些都是假的啊。眼下太過真實,而且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那兩人要是真的出了事自己就是罪人!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上心頭,渾身冰冷,僵直了身體扶著牆,哆哆嗦嗦怕得要死。身子勉強挪了挪,只求沒人能注意到她。

聽得溫糖一聲喝,張瑤心肝一抖,既做賊心虛又害怕,哇一聲哭了出來:「我、我不知道......我、我就、就......」

「我說過不要亂動,你想害死大家嗎?」溫糖示意大家別動,隨手撿了顆石子往前方彈出,等到沒什麼反應后才慢慢走到了張瑤身邊,「讓開。」

眾人總算回過神來,剛才發生的一切就跟做夢一樣,居然有暗箭?心有餘悸之餘紛紛看向了張瑤,這害人精!

雖然眾人沒有出聲指責,但是眼光可不像往常那麼和善,尤其是兩位老教授,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張瑤何曾被人以這樣的異樣眼光看待?這種無聲的怨恨簡直比罵她還要難受,整個人頓時如當頭澆了一盆冰水,透心涼。

「對、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隨之而來的便是慚愧,低頭不敢看人。

現在後悔晚了!

「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別拉無辜的人陪葬!」溫糖逼近張瑤冷然開口,伸手一撥,一把推開了張瑤,語意涼涼,「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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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狼少寵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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