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第一步(三更)
太醫很快就煎好了葯,親自端著給送到了寢宮來,他們也是怕出什麼岔子,順便再看看宇文玠情形如何。
本來宇文玠還能說話的,但太醫來了,他連話都不說了。閉著眼睛,腫脹著臉,乍一看還以為床上躺了一頭豬。
白牡嶸接過葯碗,葯湯還很熱,她輕輕地吹,一邊看太醫給宇文玠檢查。
「怎麼樣了?」見太醫放手,白牡嶸問道。
「回夫人,皇上的脈搏比剛剛平穩了許多,只不過,皇上的身體一向如此。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必然發病。這以後,必然得時時刻刻的注意,若是再碰什麼兇猛之物,很可能、、、」太醫沒敢再往下說,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白牡嶸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太醫。你們也回太醫院吧,無需在這兒候著了。」
「是。」太醫領命退下,待他出去了,居室的門關上,這裡又只有他們兩個人。
「來吧皇上,把葯喝了,然後你再睡。」推了推他,他也沒動,眼睛連個小縫也沒睜開。
瞧他那樣子,白牡嶸卻是忍不住笑,往時不管是醒著還是睡著都特別好看,讓人嫉妒的那種好看。這會兒,甭管睜眼閉眼都丑的喪心病狂,真是太好笑了。
只不過,丑這個字眼兒她還真不能說,說了必然生氣啊。
「小可愛,你把葯喝了,然後我叫嬤嬤把隱兒抱來給你看?他想你了,往時都是你陪著他在戲水池裡玩兒,你不在也沒人陪他玩兒,他可無聊呢。」接著說,用兒子做誘餌,下一刻,他眉毛下的那兩條小縫終於睜開了。
白牡嶸憋笑,一邊將他腦袋下面的枕頭提了提,讓他的頭抬起來一些,之後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葯。
葯很濃,必然無比難喝,宇文玠咽下去的很慢,一是喉嚨不舒服,二是葯難喝。
不過他就算不配合喝葯,白牡嶸也不會放過他,直至將葯碗里的最後一滴都灌進了他嘴裡,她才罷休。
「等著吧,我叫嬤嬤把兒子抱來。」將葯碗放在小几上,她起身一邊道。
「你怎麼都不問問朕,為何吃那槐花蜜?」宇文玠開口,嗓音嘶啞且有些扭曲,聽這聲音就知道他有多不舒服。
「可能就是饞了唄,再會自控的人,也有控制不住的時候。你呀,以後嘴饞了跟我說,我有法子讓你不饞。」白牡嶸也沒問那些,他和宇文笛在山裡究竟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目前也不是很感興趣。他做事有自己的道理,做法通常讓人無法理解,但結果向來都是好的。
所以,她不想問,也不想聽他說。
「你又有什麼法子?」他恍似在笑,只不過那豬頭一樣的臉真是笑不出來。他只覺得這會兒頭很大,好像要爆開了一樣。
「白姐法子多了,但是不能提前告知。」看著他,白牡嶸終是笑出了聲音來,隨後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吩咐嬤嬤把那小傢伙兒抱來,片刻后,嬤嬤便把還睡著的宇文紹抱來了。
進了居室,他還在睡,因為抱著他的原因,他的腦袋也仰的老高,下巴朝天,胖嘟嘟的小臉兒因為抱著他走動而輕輕晃動,他卻是睡得昏天黑地,沒有一點醒過來的意思。
嬤嬤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然後將那睡著的小人兒往宇文玠那邊挪了挪,他轉頭便看到了他。
白牡嶸坐在床邊幫他扭頭,手摸上他的臉,不由笑,「你們父子倆現在還真像,滿臉的肉。就是你沒我兒子帥,看我兒子眉眼多清晰。皇上你就差了那麼點兒意思了,眼睛在哪兒呢?我都找不著了。」
用膝蓋在她腰間撞了一下,宇文玠很是不滿她看不上他此時的樣貌,也不知誰往時總說他好看,這會兒卻是肆無忌憚說他丑。
知道他不樂意,白牡嶸笑的更厲害了,長得這麼好看的人忽然間丑了,還不給旁人樂呵樂呵,可太不夠意思了。
那小傢伙兒在嬤嬤的懷裡睡得熟,宇文玠看了一會兒也不忍讓他睡得不舒服,便揮揮手叫嬤嬤把他抱回偏殿去了。
關上了房門,白牡嶸用熱水洗了手巾,轉而給宇文玠擦拭。
把他的衣服脫下來,身上多處起了紅點兒,一顆一顆像被蚊子咬了似得。
給他通身擦了一遍,之後蓋上被子,他看起來的確是舒服了些。
「想想以前白姐也沒少伺候你,但好像手法也不如現在。這奴隸的活兒,真是越做越順手。」所以說,最初就不應該做,也免得做的順了手,感覺自己像個丫鬟似得。
「多謝。」宇文玠道了一聲謝,他絕對是想笑的,只是笑不出來。
「算了吧,沒誠意。睏倦了就睡吧,我在這兒守著你。估計等你睡醒了,你兒子也醒了。到時,你再陪他玩兒。」坐在床邊,白牡嶸抓著他的手,她陪宇文玠,比陪著宇文紹要更有耐心一些。
宇文玠似乎也一樣,儘管身體不舒服,但知道白牡嶸就在身邊,他倒是很快的便睡過去了,還算安穩。
坐在床邊守著,一直到天色暗下來,宮女進來掌燈又退下去,宇文玠臉上的浮腫也緩緩地消了些。
不再那麼腫的嚇人了,眼皮也消了,就是身上的紅點還在,沒有消下去的跡象。
直至接近半夜,宇文玠醒過來,這回眼睛睜開了,雖不如之前那般水汪汪的很明亮,但好歹不是一條縫了。
他一動彈,白牡嶸就驚醒了,坐直身體看向他,「醒了?喝水么?」
「嗯。」緊了緊她的手,宇文玠隨後便笑了,「還真一直守著朕?」
「當然了,皇上龍體貴重,不能讓別的女人守著,自然得是我守著。」站起身,她去倒了一杯水,之後又返回了床邊。
扶著他後頸讓他坐起來,宇文玠的呼吸幾分沉重,就著白牡嶸的手喝了兩口水,他也放鬆了身體。
「舒服些了?看來,太醫的葯還是很管用的。就是你身上這紅點,怎麼反而越來越密集了。」手順著他的脊背滑下來,白皙的皮膚上那些紅點特別刺目。紅點從他的後背一直蔓延到屁股上,她摸了摸,他好像還挺舒服的。
「是不是癢?」聽他長舒氣,白牡嶸就繼續撫摸,算是給他解解癢。
「嗯。」每次都這樣,但凡起紅點兒,必然其癢無比。
「那不知皇上現在可舒坦些?」歪頭看著他,白牡嶸一邊問道。
「嗯。」看著她,宇文玠一邊輕聲答應,他的嗓音還是有些沙啞,但好歹沒那麼扭曲了。
「覺得舒坦那就躺下,我給你來一套全身服務。你舒服了,這整個皇宮也就能消停下來了,不然那些鬍子一大把的老太醫都不敢回家。」讓他躺下,白牡嶸將手伸進被子里,給他解癢。
看著她,宇文玠的眼睛裡帶著笑,顯然很滿足於現狀。
「餓不餓?」俯身湊近他的臉,沒那麼腫了,就變得好看多了。
「還好。」他也無心飯食。
「還是吃一些吧,御膳房裡必然備著夜宵呢。」手順著他的脖子滑到他臉上,捏了捏,他也跟著眨眼睛,好看的很。
「你來喂朕,朕便吃。」他也沒別的要求,只不過這個要求很無賴,更像是小孩兒耍性子。
「成啊,白姐我就伺候到底了,反正除了伺候你,我也不會再伺候別人了。」伺候兒子她都排不上號,眼前這傢伙巴巴的等著呢,輪不到她。
很快的,宮人就將清淡的夜宵送了過來,直接擺到了床邊,白牡嶸還真一口一口喂他吃。
估摸著伺候兒子也就這樣了,但想來兒子必然比他要好照料,因為不會這麼挑剔。這清粥小菜,連多餘的佐料都不敢放,要是她兒子只能吃這樣的飯菜,她非得心疼死不可。
吃了一些,又喝了些水,宇文玠看起來的確好了許多,眼睛里的紅血絲都褪下去了。
「今兒一回來,老八就跑去御書房了,也不知這會兒有沒有離宮回府。你若擔心的話,不如我去看看?」放下水杯,白牡嶸一邊道。
「讓他自己處理吧,他之前也處理了許多,不至於抓不住頭尾。」宇文玠微微搖頭,看起來還是放心的。
「好吧,皇上說了算。睡吧,白姐也要熬不住了。」翻身上床,她直接把他給撂倒,然後又給他蓋上被子,服侍周到。
宇文玠卻是伸出了手臂,示意她躺過來。
看他那眼神兒,就知他沒想什麼好事兒。白牡嶸眯起眼睛,「你一定要這樣么?可別忘了我上午剛剛說過你丑,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會兒變漂亮了?」躺在他臂膀上,大概是因為他喝葯了,此時身上都散著一股藥味兒。
「難道不漂亮?」側起身,宇文玠掀開被子將她罩在自己懷中。
「像豬頭。」腦子也變成了豬頭,身體不適,居然還不老實。
直接把被子扯起來蓋住她的頭,宇文玠將她困在自己懷中,讓她瞧瞧他現在是不是像豬頭。身上的這點不適根本不算什麼,即便是沒了半條命,他也一樣可以讓她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