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白姐出手
再次見到小羽,已經過去七八天了。白牡嶸也能下床走動了,她還算得上來去自如,有時會在晚上走出這房間去。雖說身體還有些沒力氣,但是這已經是非常大的進展了,她也很滿意。
而且,大楊倒是很鼓勵她下床走走,不似小羽那般擔心這兒擔心那兒,不讓她下床。
借著房間里唯一的油燈,白牡嶸也看到了走進來的小羽,她瘦了許多,而且走路時步子也很慢,看得出來她還是很不舒服的。
「看到了吧,白小姐現在可是能下地走路了,她好得很。小羽很擔心你,一定要過來看看。」大楊跟著小羽走進來,他五大三粗的,這會兒四周無人,他說話的嗓門也較大。
白牡嶸看著小羽,她還是一副面帶微笑的模樣,瞧著就十分的善良,但又善良的讓人覺得她很傻。
走過去,白牡嶸在她面前停下,其實自己比她高一些,但還是要比她瘦弱許多。
抬手,她摸了摸小羽的肩膀,小羽也看著她笑,「白小姐,你恢復的很好。奴婢還一直擔心,還想著會不會有人來鬧事。」
白牡嶸甩了下頭,她覺得小羽這個時候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比較好,她只是輕輕地碰了她一下,她就有些瑟縮,可見是還沒恢復好。
也不知她到底被抽打成什麼樣子,都過去這麼多天了,還是這個樣子。
似乎是看懂了白牡嶸的眼神兒,小羽笑了笑,「奴婢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用不了幾天就會完好如初的。其實說來,奴婢也算幸運的了,沒有被打死,還活著。」不知有多少下人因為一頓打而丟了性命。
聽她所言,白牡嶸只覺得沒道理,她這種幸運的因果關係實在是牽強,即便她就是個做下等工作的人,也沒人有權利隨便抽打凌辱她,更別說可以取她性命了。
看了一眼門窗的方向,白牡嶸隨後抬手抓住小羽的手臂,然後拉著她一同走出了房間。
她此舉讓小羽和大楊不解,不過這個時辰這外頭也沒什麼危險,更不會有人閑著沒事兒跑到這邊來亂逛。
走出房間,這外面就是一個寬闊又乾乾淨淨到可以說是到了荒涼的地步的院子,因為什麼都沒有,甚至於連花花草草的影子都見不著一毛。
白牡嶸卻是習慣了這荒涼了,這幾天她已經溜達過無數次了。
拉著小羽走出了院子,遠遠地,便瞧見了這偌大的府邸無盡的燈火。
這府邸很大,甚至於連著後面的高山,連山上也有建築,並且也亮著燈火,從這兒往山上看,好像在過什麼節日似得。
不過,白牡嶸看的不是這府里的榮華,雖說她第一次見到時的確是驚訝了一番,但驚訝一次已經夠了。
抬手,她指著左上方那燈火最明亮之地,說不出話,但她的動作卻是自如,能讓人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兩個人順著她的手看過去,顯然都不是很理解的樣子,不過卻是開口回答了,「那就是索長閣,小王爺的住處。」
收回手,白牡嶸點了點頭,驀地又抬手指向了另一側,那裡的燈火也較為通明,但是有很多的樹木鬱鬱蔥蔥的,遮擋住了一些燈火的光亮。
大楊哼了一聲,「那是大管家二管家還有常姑姑的住處,這府里的下人都歸他們管。」
沒有再說什麼,白牡嶸又轉身面對著小羽,抬起兩隻手對著她一陣比劃。
這樣交流她也很無奈,但很顯然,往後她也只能這樣和人交流了。幸好手語她了解一些,就是不知和她交流的人懂不懂手語了。
大楊是看的糊塗了,他根本不知白牡嶸在比劃什麼,反而是知道她有話要說又不說出來,他也跟著開始著急。
小羽倒是不眨眼的看著她,好半晌過後,她忽然睜大眼睛,「白小姐,你是不是要看這王府的家法?」
深吸口氣,白牡嶸打了個響指,還是這丫頭上道。
大楊不解,「看這個做什麼?這家法都是對下人立得。」儘管白牡嶸眼下在這兒的情況並不太好,但只要白家人一來,她立即就能走,這府里的家法拿她也沒什麼辦法。
沒理會大楊,白牡嶸只是抬手拍了拍小羽,她要儘快看看這府里的規矩都是怎麼定的。正因為家法都是對下人立得,所以她才更要看看。
對付惡人,她有的是法子,因為她就是專職做這個的。和各種各樣的混混賴皮不講理的潑婦大爺大媽打過交道,這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大管家,想要治他其實也很簡單。
儘管不知白牡嶸為什麼想要知道王府的家法,不過小羽還是點點頭,「下人房裡都有的,奴婢這就去拿來。」
大楊抬手拉住小羽,「我去吧,我速度快一些。」話落,他看了一眼白牡嶸隨後便轉身快步離開了。他是不知白牡嶸要折騰什麼,但還是去跑腿兒了。
看著大楊離開,白牡嶸彎了彎唇角,這個五大三粗的人看著頭腦簡單,又不懂什麼說話之道,但心地還算是不錯。
抬手,攬住小羽的肩膀,白牡嶸帶著她重新回了院子。
她這舉動讓小羽很莫名,不過卻也跟著走,不時的看一眼白牡嶸,說實在的,這麼多年她還沒見過她這樣的大小姐。
雖然她現在說不出話來,但這樣相處卻很舒服,不會讓小羽覺得自己是個下等人,反而像是多年知交。
回到房間,只有一盞油燈亮著,這裡的光線和外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這府邸真的很是豪華,區別於白牡嶸之前對於古代的想法,落後這兩個字僅僅是現代人對於古代的一種未知的概括罷了。古代權貴,生活可比天堂。
在床邊坐下,白牡嶸的姿勢是習慣性的大佬姿態,倒是小羽看著覺得很有意思,畢竟她還真沒見過哪個大小姐會這樣坐著。就是在索長閣里侍奉的那些上女,都用大家閨秀的行走坐立來要求自己,讓自己看起來端莊淑儀,盼望著哪一天能得到主子的青睞。
坐在那兒等著,很快的,大楊就返回來了。他一路跑,進房間之後大口喘氣,聽著像老牛一樣。
他將自己住處的那份家法拿來了,是一個裝訂極好的小冊子,封皮是深紅色的綢緞,入手清涼。
還真是一份沉甸甸的家法啊,白牡嶸接在手裡,掂了掂,然後開始看。
翹起一條腿,她坐在那兒打開冊子,借著旁邊那盞油燈的亮度,翻看家法。
大楊和小羽坐在房間里的椅子上,也沒有聲息的看著白牡嶸。她這個時候看起來的確是很奇怪,但又透著一股讓人跟著安心的氣場。好像不管有什麼事兒發生,在這兒都能躲過去一樣。
看了半晌,大楊緩緩扭頭看向小羽,「你覺得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或許是想給我出氣吧。」小羽笑的明朗,她現在是這麼想的。而且,就算白牡嶸最後什麼都沒做,她心裡也覺得暖暖的。
這麼長久以來,真的沒人關心過她,更別說有人想為她出氣了。
儘管自己的聯想好像有些誇大,可單單這麼一想,自己還是高興的。
大楊抱著雙臂卻是覺得不樂觀,要給一個下人出氣?這世上哪有這種人。下人和豬狗無異,只不過比豬狗聽話而且能做事罷了。
如果說這世上真的出現這樣的人,能做他(她)的下人還真是有福氣。但縱觀這整個都城,沒有一個下人是有這種福氣的。下人就是下人,豬狗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