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
第二天,梅寒把當街的店鋪轉了出去,拿回二十萬左右,楊銘益告訴梅寒說他的房子暫時抵押貸款只能取出五十萬,那麼還差十萬。方晫聽到后從他的親戚朋友那裡借來十萬交給梅寒,讓他先應付著把這個事情壓下來再說,梅寒對此心裡感動不已。
留下的門店位置不是很好,梅寒把之前請的工作人員都辭退了,自己和他媽媽親自守店,艷子走的時候特別能理解,還讓他們忙不過來隨時給他們打電話,說隨時可以回來給他們幫忙,分別時的場景整的梅寒媽媽眼淚直流。
也不知為何,自從梅寒把那兩個店面關了之後,店裡的生意便越來越差了,每天來往的顧客少之又少,除了以前的那些老客戶,幾乎沒什麼人來轉悠,梅寒因為找剛子的事情也很少管店裡,這一來二去就折騰了兩三個月,連剛子的影子都沒找到。梅寒也慢慢的失去了信心,又回到了他夜夜笙歌的生活,每天不喝個爛醉如泥是不可能回家的,而這期間方晫也一直陪著他,任由他如何發泄,自己當一個默默的守護者。然而,他自己也慢慢的習慣這種生活,不到十一點絕不回家,每天不喝點小酒心裡就憋屈的慌。
十月末,初秋之季,方晫這天沒去上班,和梅寒睡到中午十二點多才起床,兩人吃過午飯後梅寒便去了服裝店,留下方晫一個人在家裡。他在家看了兩個小時候左右的電視,覺得無趣便出門瞎逛了。
今天陰天,街上吹著秋風,略帶一絲涼意,還好方晫出門的時候穿了件外套,不至於風吹的時候感覺到冷。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一條老街,看到熟悉的景象他不覺想起了那個帶他來喝咖啡的女孩,她的笑容記憶猶新,而這條巷景給他的感覺也像是昨天剛走過的感覺,每一個建築物,一棵樹,甚至小到一棵草,他都覺得很熟悉,就像昨天剛來過一樣。他憑著記憶來到了咖啡館門前,抬眼一看「花貳」兩個字映入他的眼帘,而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是那麼的陌生,在他的印象里,好像之前並沒有這兩個字。他環顧四周,又看了看那個木門,確認是他之前來過的地方,可就是這個名字讓他沒有一點印象,陌生到他好像從來沒來過一樣。
他懷著好奇心走進去,走進木門便是石梯台階,包括前院的布景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些盆景,水池,玻璃門······甚至連那個女服務員都沒有變,他走進去上了二樓,牆上並沒有因為年限的增加而增加照片,還是原來的那幾張照片,只是照片有點褪色了。來到二樓,他仍舊走到那個靠窗的位置,屏風也沒有變,只是窗外的大樹葉子還沒有落完,綠里泛著黃,枝幹也還沒幹枯。
服務員跟著他走了上來,問他喝點什麼,他直接說「藍山,一個杯子」
服務員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眼睛里充滿了疑問。
方晫看著她說「你們這裡不是現煮嗎,今天我一個人,所以只有一個杯子」
不知為何方晫要說這樣的話,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裡,應該還會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並且坐在他對面。
服務員笑笑,說「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裡藍山並不是現煮,而是你點一杯就是一杯」
「是這樣的嗎」方晫表示有點疑惑,但也沒有追問,或許是這裡的品種變了。
「對了,你們這個咖啡館一直叫『花貳』這個名字嗎」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服務員聽到他的問話后停下了腳步,定眼看了他一眼,回答說「是啊,我們店開五六年了,一直叫這個名字啊」
「哦,是嗎」方晫回想了以下,始終沒有搜索到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他不好意思的說「沒事了,謝謝你」
服務員微笑搖搖頭,然後一臉疑惑的離開了,只留下一個充滿好奇的背影。
方晫坐在那裡,欣賞著窗外的風景,手指敲著桌面,嘴裡哼著歌,心情大好。待服務員把咖啡端上桌了之後他才停止了歌聲,他故意避開旁邊的放糖喝奶精,直接端起來喝了一口,還是原來的味道,只是好像更苦了,他拿起奶精,放了點進杯中,把放糖完全的遺留在那裡了。不知為何,他腦海里全是那個女孩的身影,好似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想起她,
下午五點,方晫沒有看到想要見到的人便失望的離開,雖然剛開始他並不是為了那個女孩來到這裡,但坐在那裡兩個多的時間裡卻充滿了能見到她的期盼。
晚上八點的時候,方晫被他的同事叫去酒吧喝酒,他看了下時間,知道梅寒今晚打麻將不會這麼早回來就出門了。他同事小丁說他失戀了,不知道去哪裡發泄,就只能找方晫陪他買醉。他們隨便找了個酒吧坐下,叫了一打酒,剛喝一兩瓶,小丁就開始喋喋不休的向他訴說著心中苦,說他如何如何對自己的女友好,女友又是如何的不領情等等之類的話。而方晫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味的聽他說,眼睛卻看著他對面桌喝酒的那群男人,其中有個男人背影他覺得特別熟悉,由於燈光太暗,促使他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他只看清了他們桌上至少放著五打酒,而他們總共就五個人,看樣子也在他們前面來沒多久。
「你說我每個月工資都交給她,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竟然出軌一個比又丑又矮比我還差勁的男人,你說她怎麼想的」小丁借著酒勁兒越說越大聲,使得隔壁桌的人都回頭看他們。
「我知道你委屈,你小聲點」方晫把食指放在嘴邊,讓他安靜。
「你說他為什麼這樣對我啊,我是不是有哪裡做的不好啊」小丁說著說著便小聲的抽泣起來,趴在桌上簌簌發抖。
方晫看著他失控的模樣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覺得安慰人這種事女人應該最拿手,小丁找錯了訴苦的對象。方晫一邊安慰小丁,一邊觀察著對面桌的幾個男人,直覺告訴他那四個中肯定有一個他認識的人。直到他扶小丁去上廁所,路過那桌人的時候他才仔細的看了眼那個熟悉的背影,原來是梅寒。
梅寒抬眼同他四目對望,隨後眼神跳過他,當作沒看見一樣繼續喝酒。方晫心裡的疑慮解開了,果真猜的沒錯,他原本想著是自己看錯了,梅寒明明告訴他今晚約了艷子他們打麻將,可事實證明他沒有看錯。
從廁所回來,他扶著小丁坐回了原位,眼睛死死的盯著梅寒他們那桌的一舉一動,眼睜睜的看著梅寒被其中一個男人挑逗。梅寒看了他一眼,而後坐在那個男人大腿上,任憑那個男人一瓶接一瓶的灌他酒。看到這裡,他再也忍無可忍,走過去把梅寒拉到了一邊,強制性的讓他結束這場酒局。
「你先回去,我還要陪他們玩一會兒」梅寒倔強的說,執意不肯走。
「有你這樣陪酒的嗎,你做什麼的?三陪嗎」
方晫在一氣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他知道自己說重了,傷了梅寒的自尊心,即使後悔,話也不能收回了。
「是啊,怎麼了」聽到此話,梅寒氣急敗壞的指著方晫說「是不是現在才看清楚我啊,看不慣你可以離開啊」
看到梅寒憤怒的雙眼,他心一下子軟了下來,正準備解釋,梅寒卻大步流星的的離開他重新回到了酒局,依舊和他們幾個開懷暢飲。
小丁看到這場景被嚇愣住了,看著怒氣衝天的方晫也不敢多問,只是拉著他離開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