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出手
「彧風大人可是誤會了,謝府確實是想要幫一幫貴人。」
謝奕瞥過鳳雲昔那張不染纖塵的臉,頓悟了過來,連忙解釋自己並沒有要獻美取悅貴人的意思。
彧風卻是不信這些人會守本分。
冷硬杵在原處,神色漠然看著兩人。
謝奕面上閃過尷尬之色,雖然對方是位貴人,可他也有自己的驕傲。
別人不領情面,他也不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叨擾了。」
謝奕轉身去,鳳雲昔也省了事。
然而就這時,側屋的門打開了,剛剛進去的大夫又出來了,搖了搖頭。
鳳雲昔聞到那股的藥味和孩子沉悶咳嗽聲,她不禁回頭。
門是開著的,卻不見裡頭的情況。
「大夫,我家小主子的病況就真的無人能治?」
另一名黑衫勁衣男子拉住了搖頭出門的大夫,焦急再次詢問。
大夫搖頭,眼中有悲憫之意:「實在是老夫無能,你們小主子發的可能是傳聞中的天花,還是儘早做準備。」
這已經不是一個大夫說過的話了,天花基本就是不治之症。
鳳雲昔蹙了眉。
謝奕一聽是天花,就更起了退縮之心。
帶著鳳雲昔就要走,鳳雲昔卻突然走向那名黑衣男子,欠身說:「這位大人,讓我試試。」
「什麼?」
黑衣男子沒反應這是誰,看向彧風。
彧風臉色稍霽的走上來,對黑衣男子說:「是謝家大少領過來的丫鬟。」
謝奕被鳳雲昔此舉嚇了一跳,沉了臉快步走回來,「千棠,你在胡說些什麼,連大夫束手無策的事,你一伺候人的丫鬟哪裡來的本事。」
話是說給前面兩位聽的。
黑衣男子聽了就不悅了,比彧風還高大的身軀往前一橫,一張長相普通的臉立即沉了下來,冷冷掃了謝奕一眼,對鳳雲昔說:「你剛才說試試,如何試。」
「天花可治,我曾遇到過,若可以,還請讓我進去見見你們的小主子。」
鳳雲昔說話時自帶著股氣質,有一種她是站在一個高度在與他們說話,而不是以一名卑賤如泥的奴婢同他們說話。
鳳雲昔的大膽讓謝奕心中焦急,又怨怪鳳雲昔的自作主張。
出了事,就會連累整個謝家。
謝家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千棠,回去!」
「讓她試,」黑衣男子對彧風說,無視了謝奕。
謝奕不可置信,這會不會太兒戲了。
黑衣男子寒聲警告:「治不好,要了你的腦袋。」
「既然你知曉法子,將法子說與大夫知,後面的事,我們會自己來辦。」彧風將鳳雲昔攔住,警惕的程度可見。
鳳雲昔想了想,也覺得有理。
也不一定非要自己親自去做不可,小小的天花,放在她這裡還不在話下。
「也好。」
彧風朝黑衣男子頷首,「你帶著她去胡大夫那裡。」
黑衣男子點頭,帶著鳳雲昔經過那間伴隨著咳嗽的屋,走進了旁邊的小屋。
即使是隔著屋子,鳳雲昔仍舊隱約能聽聞孩子難受的呻吟。
「胡大夫。」
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旁邊的黑衣男子就起了身。
中年男子朝黑衣男子點點頭,看向鳳雲昔就是一愣:「洪九,這就是你說的人?」
「她自稱能治好小主子的病。」
洪九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因為他現在後悔了。
「天花進了中期,再不控制,進入末期可就難辦了。你就是胡大夫吧,此處可有筆墨紙?」鳳雲昔后一句是對洪九說的。
洪九皺了眉指指屋角邊的八仙桌。
鳳雲昔也不廢話,直接過去隨意磨了幾下墨,提筆在紙上寫下藥方,以及對症的做法,嘴裡說著:「此症傳播速度快,你們能想出法子壓制這個,卻無法根治他的病情,這已經非常厲害了。我想,他這病也有七八天了,最是危險的時機。如果馬上照我的法子去做,他三天內能緩和下來,若再久拖,說句大不敬的,你們的小主子恐怕今天或明日都有可能會死掉。」
她可不是危言聳聽。
胡大夫和洪九聽這話,臉色刷地一變。
「法子和藥方都寫下了,你們要不要做,就看你們自己了。奴婢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奴婢告退。」
鳳雲昔將手中的藥方和方法交給胡大夫,躬身退下。
洪九沉沉看著她沒阻止。
胡大夫看了這藥方和法子,眼目一瞪!
「妙!」
「胡大夫?這是……」
「趕緊給小主子抓藥,我再去瞧瞧小主子,這姑娘說並不是不能接觸小主子,可有防禦的東西。你看,就這味葯,可用來防禦,還有自身的防禦……只是這法子著實有些古怪,老夫也說不出來是什麼……」胡大夫指著那些什麼口罩和衣服裝束的法子,大為愣怔。
可細細推敲過來,也覺得能理解。
洪九很懷疑:「胡大人,這藥方可行?」
「你去稟了主子,就按這法子使,小主子受了這麼多天的苦,只能死馬當活馬治了。」胡大夫也極為無奈,想他醫術學識如此之深,竟在這上面碰了難題。
更沒想到能解這難題的會是位年輕女子,實在匪夷所思。
……
謝奕被隔在院門,眼睜睜看著他們將鳳雲昔帶走,焦急的在院門前走來走去。
好不容易見到鳳雲昔安然無恙出來,心頭一震,沉著臉快步上來:「怎麼樣。」
「想必是無事了。」
鳳雲昔淡淡道。
「什麼叫無事?千棠,誰給你膽子敢這麼做。」謝奕當場就怒了。
謝奕很少生氣,更能輕易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可攸關謝家的生死,他無法做到面不改色。
「不是大少爺讓奴婢過來伺候那位小主子嗎?」鳳雲昔風輕雲淡的說。
謝奕臉色一寒:「千棠,若出了事,謝家可保不住你。」
鳳雲昔輕笑,眼中閃過輕蔑之色。
謝奕臉上一陣難堪。
因為他對鳳雲昔的心思昭然若揭,對她說出這種話,實在不是君子之言。
「大少爺放心,千棠既然做了,就會承擔後果,絕不連累謝家就是了。」鳳雲昔似笑非笑道,心裡卻不是那麼想。
她可是謝家的奴婢,她做什麼還不是謝家主子的意思。
謝奕也不傻,知道就算推脫了,也會受到牽累。
因此,回去的路上,臉色並不好。
心中有事,連話也不與鳳雲昔說了。
而另一邊。
彧風進入正廂房,隔著屏風彙報了外邊的情況。
裡頭的主人聽了過程,沉磁又如永夜的嗓音緩慢傳出:「且試試,不能再拖。」
從言語中的幾許沉重來看,他對那孩子的擔憂並不少。
「是。」
彧風趕緊退出去,快步走向偏屋,卻見胡大夫已經進門吩咐了外頭的下人去準備一切。
「彧風,你來了正好,且去給老夫尋幾味葯,要快!」
「胡大夫請說。」
胡大夫說了幾個藥名,彧風如風般而去。
胡大夫這才放心的進屋,床榻上的孩子起了不少紅熱疹,原來一張精細的小臉很是痛苦,幾天折磨下來,瘦了好幾圈。
胡大夫看著大為於心不忍,卻又沒法子替他減輕病痛。
如果鳳雲昔進入這道門,定會震驚這孩子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