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番外7】

第349章 【番外7】

夜過無痕,秦妄隱不知仁立多久了,艷陽高升時,樂師府這位才幽幽轉醒。

盧萱撐起身,看到仍舊未去的秦妄隱,眼中複雜。

「你救我,為什麼。」

「因為笙笙。」

秦妄隱側目看著從矮榻起身的紅衣女子,目光仍舊清冽,但沒了昨夜的殺機。

盧萱發現自己的傷是被處理過的,垂首道謝:「多謝。」

「你若謝我,就離開京都,不要再靠近夜王府半步。」

「你與他……很不同,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秦妄隱彈了彈飛來的竹葉,斂容正色,淡漠道:「我與他本就不同,所以,不要試想著下一次我會留情。傷害到他,必取你性命。」

「嗤!」

曲指一彈,軟而脆的竹葉穿過盧萱旁邊的紅柱子,飄落。

如果不是柱上有一小洞,都懷疑這竹葉是從那個方向飄落的。

盧萱抿緊了唇,沒有回答他。

秦妄隱邁步,幾步間就從她的眼前消失。

秦妄隱的武功已然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昨夜的他分明就留了手。

盧萱仰頭苦笑,她也想走。

但她不能。

早就註定的事,哪裡能說放手就放手。

*

秦妄隱在兵部做兵部侍郎,著了官服進宮覲見皇帝。

鳳雲城看去而復返的秦妄隱,朗聲笑道:「你回來,你母親怕是要逼你成親不可了。」

想到鳳雲昔逼他兒子成親的畫面,鳳雲城就忍俊不禁。

秦妄隱苦笑:「舅舅就莫要取笑妄隱了。」

「朕令你出城找的東西找到了。」

「嗯,臣已經證實,他們齊家的窩點所在。」

「此事就交由你來辦。」

「是。」

「宮中加固陣法的事,朕已經交給了宴笙去做,」鳳雲城觀察著秦妄隱的反應。

秦妄隱問:「笙笙同意了?」

「他沒有任何意見,」鳳雲城道:「只是朕不放心。」

「皇上放心,笙笙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個女人如果真的妨礙到了他,臣願意做這個壞人,替他除掉此女。」

鳳雲城盯著秦妄隱半晌,問:「你見過了?」

「是,臣昨夜就已經試探過了。此女身手極好,招數確實有幾分齊家的影子。」

「你沒有動手殺她,當真只是因為宴笙?」

那女子長得如此,恐怕沒有哪個少年人能頂得住。

秦妄隱抬起清明的眼看著鳳雲城說:「皇上,此女確有幾分姿色,但臣不會因為姿色極佳就起異心,對於臣來說,家人才是最重要。」

鳳雲城搖頭,「你會動心,朕也能理解。」

「臣未曾動心。」

鳳雲城笑了:「朕知道,罷了,此女早晚是要除去,現在朕留她不過是想要釣到更大的魚。」

一旦沒有了用處,下場只有一個。

即便這個人是鳳宴笙喜歡的人。

秦妄隱點頭:「臣會看著。」

將事情交給秦妄隱去辦,鳳雲城很放心。

*

數日後。

午夜。

齊家餘孽聚齊一窩,秦妄隱帶著大批暗衛對其進行絞殺。

秦妄隱願意做這個劊子手,必不會對齊家這些餘孽有半分留情之處。

鳳宴笙此時正在夜王府入睡得正沉,小承子敲響了門。

「何事。」

鳳宴笙驚醒。

「二公子,城外生事了。」

「大哥人呢?」

「正是世子爺帶人圍剿齊家餘孽。」

鳳宴笙眉微蹙,起身穿衣。

不過會兒,鳳宴笙就出現在外面的靜道上,身後跟著小承子。

鳳宴笙一出府門,正在屋裡的秦湟極就醒了。

「三公子,是二公子出門了。」

秦湟極拿過下人遞來的披風,聞言點點頭,似乎對這事半點也不意外。

「可要派人上去瞧瞧?」

「不必了,大哥和二哥不是半大的孩子,他們有自己的主意,我就不摻和進去了。」

「是。」

下人瞄了眼大門方向,回頭又看了少年的側容。

每回看到三公子安靜的樣子,下人們心裡邊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秦湟極算了算時間,問道:「父王和母親也該回了吧。」

「信上說,水害已止,回府也就是這一兩日了。」

「嗯。」

秦湟極放心的返回屋裡,繼續睡他的。

夜王府再次陷入了安靜。

城外。

劍光森森直迫眉梢,火焰烈烈取人性命。

夜風拍打著周遭的房門和樹梢,前面一室火光亂顫,殺氣衝天久久不散。

看到齊家餘孽的人數越來越多,秦妄隱皺起眉頭,略一擺手,眾暗衛後退數步,寒冽長劍回鞘。

被圍在中央的齊家餘孽,冷冰冰的盯著上前來的秦妄隱。

眼前這介於男人與少年之間的男子渾身迫人的殺戮之氣,燎火把他眉目照得越發透出清雋深刻,眸子凜凜深如幽潭。

為首大漢扶著一名年輕男子,低聲道:「拖住他們,阿延已經帶著盧萱先走了。」

眾人默契的點頭。

「只要你們說出其餘者所在,我可以網開一面。」

秦妄隱站在前頭,寒目一掃而過,落在最前面的大漢身上。

大漢冷笑:「鳳家殺戮成性,對我齊家趕盡殺絕,連婦孺也不放過,如此大仇,豈能不報。想要從我們嘴裡套出有用的消息,別做夢了。我們既然來了,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

秦妄隱皺皺眉:「那也沒法子了。」

秦妄隱退後數步,驀然轉身走出,在踏出最後一人相讓的位置時,霎那低喝一聲。

「動手!」

*

正策馬飛趕回來的盧萱等人,突然止住了所有的動作。

彷彿能看得見他們相隨而來的齊家人命絕當場的畫面。

「阿萱,我們走吧。他們犧牲自己的性命,就是為了替我們做掩護,讓你永遠的離開這裡。」

「阿延,穆大哥是我的良師,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大哥……他待我如親妹,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你不該騙我的,為什麼騙我出城,如果我能在他的身邊,就不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

盧萱美眸淚花洶湧,真真是我見猶憐。

叫阿延的男子一咬牙,上來就將盧萱斬暈。

身邊的眾人沒有任何的反應,阿延目沉如水的看著京都的方向,冷聲道:「我們走。」

鳳宴笙來到時,秦妄隱已帶人追出城,只留一地血屍。

下馬,鳳宴笙快速掃視。

並沒有那抹紅衣。

「二公子,看來世子已經追出城了,我們……」

「走。」

鳳宴笙翻身上馬,急追出城。

小承子心裡大急。

也真不知道二公子怎麼了,與那女子不過是前前後後見過幾面,怎麼就如此執著。

小承子承認那個叫盧萱的女子配得上二公子,但是……她可是齊家的餘孽啊。

她姓齊,不姓盧。

策馬迎風間鳳宴笙想起這段日子在宮中與之相遇的畫面,這個女人……把擔子扛得太重了。

他也是跟著自己母親學過醫術的人,自然看得出來,盧萱的身體出了問題。

齊家之事,根本就與她無關。

大哥……

你當真要趕盡殺絕嗎?

鳳宴笙捏緊了韁繩,深呼吸,抽鞭加快了速度。

秦妄隱急追在後,誓要將齊家的諸眾都滅在劍下。

只有這樣,這天下才能真正的太平。

要怪就怪他們相隔十年又出來作亂。

安安分分的躲在暗處里不出來,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天蒙蒙亮時,秦妄隱已經追出了兩座城。

那些人仍舊躲在暗處。

進入一座城,就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秦妄隱馬上下令在城中搜查,就算是翻了這地,也要將人找出來。

鳳雲城本來想要釣大魚,可惜,齊家那邊似乎已經放棄了盧萱。

不。

嚴格的來說,盧萱他們就是出來送死的。

拿這些人來試探他們。

停留了幾個時辰,鳳宴笙就追了上來。

看到鳳宴笙,暗衛們都自覺的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兄弟二人。

秦妄隱看著追在身後來的鳳宴笙,眉頭緊蹙,「你怎麼來了。」

「大哥……」

「你想說什麼我現在不想聽。」

「這與盧萱無關。」

秦妄隱盯著鳳宴笙:「我也曾給過她機會,是她沒有把握。」

鳳宴笙皺緊了眉,「人呢。」

秦妄隱看著鳳宴笙沒有回答。

鳳宴笙嘆了口氣,明白了。

人還沒有捉到。

「真的要殺嗎?」

「在我手裡,不會有活人。」

秦妄隱沒有給鳳宴笙半點的希望。

鳳宴笙就知道,「這一點,大哥與父王還真的很像。」

「不,父王說我更像母親,而你……罷了,」秦妄隱重重拍在他的肩頭上,「你真想留那女人一命,大哥應你就是。」

「大哥?」

鳳宴笙一怔,愣愣的抬頭看著他。

「但是其他人,我不會留手。就算活著,你和她根本就不可能,笙笙,你明白嗎?」

「我知道,」鳳宴笙露出微笑,「大哥不覺得,她的眼……與娘親像極了嗎?」

秦妄隱擰眉,「笙笙,你……」

「所以,這早就註定陪伴在我身邊的人不會是她。我想你們都會錯了意,我只是不想讓那雙像極娘親的眼眸失去光彩而已。」

「當真只是這樣?」

秦妄隱無法從盧萱的眼中看到自己母親的影子,那雙眼,無一點像母親。

反倒是鳳宴笙自己的這雙眼……更像鳳雲昔的。

「只是這樣。」

「罷。」

秦妄隱也不想聽什麼原因,如果有機會他也會放了那女人。

「多謝大哥。」

「我是你大哥,應該的。」

秦妄隱拍了拍他的肩頭,扭頭看灰濛濛的天說:「我只給她第二次機會,笙笙。」

鳳宴笙頷首。

*

在城中搜尋了一日,秦妄隱也終於是將人尋了出來。

兩方碰撞,死傷是一定的。

鳳宴笙從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中尋到了那一抹紅艷色,盧萱被人護著往後退。

秦妄隱帶著人直逼盧萱。

盧萱在後面,遠遠的看到了鳳宴笙。

鳳宴笙沒有動,卻是一眼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

小承子緊張的盯著鳳宴笙,就怕他突然衝進去和世子爺反目成仇。

為了一個女人,實在太不值了。

秦妄隱扭頭回去看了鳳宴笙一眼,突然身形一掠,與盧萱對峙而上。

盧萱知道秦妄隱的能耐,上來就全力以赴。

盧萱的武功再高也不是秦妄隱的對手,十招之內就受了傷。

周圍的人都能感受到秦妄隱的手段之厲害,無人敢大意。

不知道殺了多久,從白日到天黑。

最後齊家這邊只餘四五人,輸贏已定。

秦妄隱一身乾淨的站在屍堆上,手中的劍輕彈,抖出濃濃的血水。

「盧萱,我可以留你性命,但這幾人……必須留下。」

「你放過我,我卻不會放過你,」盧萱咬緊了紅唇,眼神犀利而冰涼,「秦世子不必手下留情,我盧萱,既然註定要死就不會再活。」

秦妄隱微微皺眉,回頭看鳳宴笙。

鳳宴笙慢步走向盧萱,伸手:「我帶你走。」

盧萱盯著鳳宴笙那隻修如竹的手愣怔片刻,璀然一笑,頓時給她添了幾分明艷之色。

鳳宴笙鳳眸微眯,突然襲出去。

「笙笙。」

秦妄隱低喝。

鳳宴笙已經朝盧萱動了手,盧萱微愣間竟沒能馬上回擊。

倒是盧萱身邊的人同時出手,鳳宴笙身形怪異的避開,就見他來到盧萱的身後,手腕一抖,不知從哪裡抽出了短匕,寒凜凜的抵在她的脖子后。

盧萱臉色一變,身子僵硬。

鳳宴笙說:「跟我走,或者死,選一個。」

「阿萱!」

叫阿延的男子氣得渾身發抖。

盧萱冷眸一眯,突然扭身出劍。

「當!」

盧萱反手就擊開了鳳宴笙手裡的短匕,兩人你來我回的沒有一個人留有情面。

盧萱雖受了傷,但這武功著實詭異。

鳳宴笙應付時也沒能一下子將受傷的盧萱拿下。

「噗嗤。」

鳳宴笙的匕首尖刺在盧萱的肩頭處,紅艷色的血滲透了她的紅衣裙。

盧萱閉上了眼,抿著蒼白的唇,「我輸了,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盧萱又猛地一睜開眼,盯著鳳宴笙。

「鳳無疾,謝謝你,但我真的不需要這些。我不死,就會永遠止境的返回來殺你們……」話音剛落,盧萱突然握住了鳳宴笙的手,將他的匕首沖向自己的咽喉。

鳳宴笙另一隻手按在她的脖子上,匕首扎進他的手背上。

盧萱睜大了眼,「你……」

「我沒有開玩笑,要你走,你就得走,」鳳宴笙冷如霜的眼盯著她,「盧萱,這一次,你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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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醫香:攜子妃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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