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視頻
待到痕檢員小吳坐回他自己的位置上,喬沐心湊過去低聲問他說道:「剛剛那人是誰啊?」
「就剛才說話那個啊?」小吳問喬沐心說道。
喬沐心看著痕檢員小吳點了點頭。
「就是警校的大學生來我們這邊協助調查一個案子的,好像是叫朱小能。」痕檢員淡然地說道。
喬沐心眼睛一亮,怪不得剛剛那個人看起來少年氣那麼重……
「哪個學校的啊?」喬沐心便問痕檢員說道。
「國安大的吧,那邊的人都是來我們這邊的。」痕檢員小吳無所謂地說道。
「這樣啊……」喬沐心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她心裡忍不住壞笑,如果國家公安大學的學生是來這邊實習的話,那不就是說明她還是有可能到這邊做夏傑的徒弟的嗎?
「有意思。」喬沐心唇角帶著狡黠的笑意低聲喃喃說道。
喬沐心整頓了一下心神,而後很快又融入到新面對的這個案子當中。
她把痕檢員小吳在死者的死亡現場的每一張照片都認認真真地看過。
死者所處的環境的確看起來很老舊的樣子,這讓喬沐心又想到了那個昏暗的環境下被騙保團伙的其中一人殺死的兩個年幼的女孩。
喬沐心用力地晃了晃腦袋,把那股難以言喻的情緒都給扔到腦後。
現在她可不能因為別的事情而干擾到她的思緒。
死者不是他殺的還好,如果死者是被人殺掉的話,那麼喬沐心就要負責把殺人的人給找出來了。
死者的死亡現場門窗緊關,大門門鎖有些變形,很顯然是警察到那邊發現沒有人來開門,然後強行把門打開后的結果。
死者所住樓層為二樓,窗戶設有防盜窗。
警方進去時屋子內門窗緊閉,死者穿著休閑的居家服躺在床上。
痕檢員小吳拍下的這張死者躺在床上的照片中,死者周圍已經有了很多蟑螂在她周身,看起來有些嚇人。
喬沐心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她又會恢復狀態。
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死者身上,死者死亡時面色猙獰,看起來很是恐怖,像是她在死亡前的幾秒鐘遇到了讓她很難受的事情。
死者雙手不自然地抱緊在胸前,手捂著的地方好像是她心臟的位置,她全身蜷縮著,整個人幾乎縮成了一個球。
喬沐心心中起了疑惑,難道死者是突發心臟方面的疾病而死的嗎?
喬沐心搖了搖頭,然後換一張現場的照片來看。
最後一一喬沐心看完手中的一沓照片。
死者家裡大概五十平米左右,兩房一廳一衛,都是很小,房間里小得幾乎就只能擺地下一張床。
痕檢員小吳也拍了死者的衣櫃,從照片上的確可以看出死者是一個獨身住在那個屋子,因為她的衣櫃里就只有她自己的衣服,喬沐心並沒有看到有男人的衣服在裡面。
房間的配置很簡潔,除了必要的生活物品,就沒有其他太多的的東西。
房屋的窗戶是從裡面關上的,而且還有防盜窗,聽痕檢員小吳說房子大門的鎖也是完好無損的,所以喬沐心在心裡已經對死者是他殺的可能性降低了不少。
痕檢員小吳還拍了死者兒子的房間的照片。
裡面看起來很髒亂,顯然是很久沒有收拾了。
喬沐心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死者的兒子讀初三,初三就意味著要升上高中,高中已經不在九年義務教育範圍內,所以高中要自己考,而且高中對一個人的一生來說是一個比較重要的階段,在哪裡學很重要,想要考好一點的中學就要好的中考分數。
所以學校為了升學率都會組織學生用假期的時間補課。
死者兒子所讀的那所學校喬沐心知道,那個學校歷來都是要補課的,所以死者的兒子在死者死去到被發現的這段時間應該是在學校補課,不然估計死者兒子可能會自己的母親的異常,從而有可能會救下死者一命。
喬沐心小小地哀嘆了一下,很快她又投入到案件之中。
從現在她手中的這張死者兒子的照片來看,死者在她兒子去校園的這段時間並沒有幫她兒子打掃房間,一般的家長都會幫自己的孩子打掃房間,而死者卻沒有。
要麼是死者是想要自己的兒子獨立,不過看起來並不理想……
要麼就是死者比較懶,又或者是他們兩人的關係並不怎麼好……
不過從房子里別處的衛生來看,也不怎麼好……也就比死者兒子的房間好一點。
喬沐心眼神凝練,她抬起頭看向坐在辦公室工作的痕檢員小吳。
痕檢員小吳用餘光看到了喬沐心在看他,他便也抬起頭用帶著疑問的目光看向喬沐心。
「吳哥,那個死者有工作嗎?」喬沐心謙虛地問痕檢員小吳說道。
死者死了三天才被鄰居聞到臭味才被發現,喬沐心才對死者的職業的有無起了懷疑。
如果是一個有穩定工作的人突然消失這麼多天,她工作的單位肯定會找她,死者也不會是在家裡臭掉了才會被鄰居發現。
痕檢員小吳聽了喬沐心的疑問,他似也想到了死者工作的這個事,他搖頭說道:「現在還不知道,要等偵查員他們那邊的消息才知道。」
「哦,」喬沐心說道,她又問痕檢員小吳說道:「那死者的兒子什麼時候才會過來?」
痕檢員小吳往透明玻璃外面望了望,然後說道:「差不多要來了吧。」
喬沐心順著痕檢員小吳的目光也往外看了看,她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她對痕檢員小吳說道:「那吳哥你繼續工作,我不打擾你了。」
痕檢員小吳點了點頭,然後他又把頭勾了下去。
喬沐心也恢復了安靜,也是勾下頭繼續仔細地看起手中在死者死亡現場拍的照片來。
喬沐心用半個多小時看完了手中的照片,她並沒有從照片上看出什麼,信息太少,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只是她偵探小說看多了才條件反射地起了死者是他殺的念頭。
看完后她有些無聊,夏傑曾在開車來警局的路上和喬沐心說過,他解剖這具屍體大概需要兩到三個小時。
喬沐心放下手中的照片,然後把目光偏轉向了夏傑的電腦,夏傑在解剖前幫她打開了電腦,也告訴了她他解剖屍體時錄製視頻的位置。
沒加密的喬沐心都可以看,那些一般都是一些正常死亡案件的屍體,並不涉及什麼殺人案連環殺人案或者有疑點的案子,所以夏傑才會給喬沐心看。
那些特殊的解剖喬沐心想看也看不了,畢竟有密碼,喬沐心又不懂編程方面的知識。
喬沐心用夏傑辦公的電腦找到了夏傑說的那個文件夾,然後她點開了第一個視頻。
第一畫面就是夏傑那張清秀斯文的臉,他身穿青綠色的解剖服,頭上戴著帽子,露出光潔的額頭。
夏傑已經脫下了日常戴著的眼鏡,露出了那雙眼角微勾的妖冶的眸子,他那時看起來比現在年輕稚嫩很多。
看著這樣稚嫩氣息濃郁的夏傑,喬沐心莫名笑了笑,覺得有些新鮮。
畫面轉換,夏傑旁邊的一個年長一點的同夏傑一樣穿著青綠色解剖服的男人顯現出來,那人臉上帶著成熟的穩重,一看就給人一種這個人很厲害的感覺。
喬沐心心想夏傑身旁的那個人應該是夏傑的師父。
果然沒多久,喬沐心就從視頻里聽到了夏傑對那個男人的稱呼。
那個男人讓夏傑主刀,看來這應該是夏傑實習或者工作沒多久后錄製的視頻。
夏傑有些緊張,從他對著攝像頭說出這次解剖的相關內容的語氣就可以聽出來。
喬沐心莫名地又笑了笑,她感覺到自己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痕檢員小吳用餘光看到了喬沐心在笑,他便偏頭看了看喬沐心,問喬沐心說道:「看什麼呢,笑這麼開心。」
雖然喬沐心帶著耳機,但她仍是能聽到痕檢員小吳的聲音,畢竟她戴的不是陳瀟的五十萬的森海塞爾……
喬沐心便把視頻暫停,然後取下了半邊耳機,她對痕檢員小吳說道:「笑傑哥早期解剖的視頻。」
痕檢員聽到喬沐心說的「早期」兩字,他心中一樂,知道了喬沐心在笑什麼,他便嘴角噙著淡笑對喬沐心說道:「咱一傑什麼時候都帥,注意別被他迷住。」
喬沐心頓時苦笑不得。
痕檢員小吳說完這些就不再多說什麼,又投身到了工作之中。
喬沐心便戴上了耳機,繼續觀看夏傑解剖的視頻。
解剖室的環境很好,整個就給人一種充滿肅穆和科技感的感覺,眼裡所到之處都是乾淨的一片。
被解刨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男人渾身赤*地躺在解剖台上,這讓喬沐心皺了皺眉,她現在又不想換一個視頻再看,她便硬著頭皮看了下去。
C市的解剖室的設備支持很好,死者躺在一個小洞口分佈均勻的解剖台上。
解剖台用的是銀白色金屬製成的,只看一眼,喬沐心就彷彿能從上面感覺到冰冷。
毫無徵兆地,喬沐心又想起了秦家兩姐妹躺在上面的畫面。
喬沐心咬了咬銀牙,她氣惱地垂了垂自己的腦袋,然後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夏傑解剖屍體的視頻上。
痕檢員小吳看到了喬沐心的垂自己腦袋的動作,他瞟了喬沐心一眼,沒說什麼,只是以為喬沐心是看到了什麼解剖中血腥的畫面,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手上的動作,他今晚工作的時候已經走神好幾次了,不能再斷思路了,所以痕檢員小吳沒說什麼就繼續投身到工作之中。
和喬沐心之前在壽福鎮那邊現場看到的解剖一樣,只不過這回的視角更好更清晰一點而已。
夏傑首先從死者脖子上面一點的地方把死者用精細小巧的解剖刀劃下來一條線。
手起刀落,當時的夏傑雖然看起來一身少年氣,但從那時候就可以看出他很有當法醫的天賦了。
夏傑面色沉著冷酷,手上很穩,手起刀落,解剖刀與死者的皮膚組織發出「唰唰」的聲音,解剖刀劃劃出來的幾乎就是一條直線。
在看夏傑扔給她的那本法醫學的書上面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很好乾的差事,而夏傑卻幹得很好,喬沐心在心裡小小地佩服了夏傑一會兒。
血液順著夏傑劃開的那條線從死者的身體裡面流出來,流到了死者躺著的那張冰冷的解剖台一個個的小孔里。
喬沐心這次看到的視角真的很好,所以這次喬沐心得到了同上次看夏傑解剖中完全不同的體驗。
縱然喬沐心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當她看到動態的更加清晰的解剖的時候,她心裡還是忍不住噁心了一下,有點想吐……不過喬沐心強行把這種想吐的感覺給忍了回去。
畢竟她遲早都是要接觸的,下次也許是她直接上頭去摸散發著冰冷氣息的屍體……所以喬沐心不允許自己吐出來,心裡噁心一下可以,但一定不能有動作。
喬沐心很慶幸自己沒有在吃完東西后看夏傑解剖的視頻,現在肚子裡面空空的,也幸好如此,不然喬沐心估計會更加難受。
喬沐心看著夏傑把死者的臟器一個個的拿出來,又一個個地放回去,旁邊時不時還會有夏傑的師父在一旁出聲指導夏傑的動作。
喬沐心拿耳機聽著也學到了不少東西,一些在書上沒看懂的地方也看視頻和聽夏傑的師父指導夏傑的過程中也半知半解地弄懂了一些。
不知不覺已經兩個多鐘頭過去,視頻中夏傑的解剖也到達了尾聲。
夏傑小心翼翼地把從死者身體里拿出的臟器都一一放回了死者的身體里。
喬沐心知道那是對死者的尊重,對生命的敬畏。
夏傑把死者的臟器都放回到死者身體后,就開始動手把他給死者划的那一刀給仔細地縫上。
夏傑動作很快,沒過多久死者身體的正中間就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用線縫起來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