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單戀的苦

運動會第三天。

周玉一直到下午三點都沒看見李健，她坐在禮堂的角落，心神不寧。難道他今天不來了嗎？不會吧！今天是最後一天了，要是今天沒見上面，今後要見面就難了啊！她看見許岩在前面整理著東西。

「許主管，在忙啊……」周玉不自然地打招呼。

「啊，周老師，是啊，運動會快結束了，我們的工作也基本完成了，三天過得也真快啊！」

「是啊，真快呢，那個，今天怎麼沒看見李主管？」周玉盡量使用不經意提起的口氣。

「李健啊，他有來啊，不過他在校長室和校長說一些接下來的項目呢。怎麼，你找他？」

「他有來學校嗎？那中午怎麼在食堂沒見到他？」

「他中午說有朋友在附近，去那邊了。」

「哦，是這樣……」周玉失落極了，「下午還來嗎？」

「應該會來，我們要一起回公司的。」許岩一臉笑意，「周老師，找他是有什麼事嗎？和我說也一樣的。」

「沒有沒有，」周玉連忙否認，「我就是沒看見他，隨便問了一下啦。」

「好。」許岩笑意更深了。周玉尷尬地找了個借口，趕緊轉身跑回辦公室。

「麗娜，要不要吃巧克力？」夏玲看著腫著眼的麗娜，小心翼翼地問。

「十六小時了。」麗娜突然說。

「什麼？」

「十六小時沒有聯繫了。」麗娜舉起手機，「我早有預感，完了。」

「……」夏玲不知道怎麼回答。

「又吵吵了嗎？」老黃伸過來脖子，「麗娜，說來我聽聽。」

麗娜開始眼淚巴巴掉，把事情都和老黃說了。

「年輕人啊，你們異地戀咋能這樣呢？幹什麼老吵吵？」老黃嘖嘖。

「別說了，現在該怎麼辦啊？黃姐，我該不該給她打個電話？」

「打吧。只能這樣了。」

辦公室大夥因為李健不在個個鬆散著呢，一看麗娜在那裡落淚，一個個湊過來關心，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化身愛情專家，給麗娜出各種主意。

「真的要打嗎？」麗娜遲疑。

「那你還想挽留他嗎？再不聯繫恐怕要分手了啊！」小丁香急了，恨不得替她打電話。

「我覺得應該你主動一點了。男人有時候也是很累的。女人，偶爾低頭服軟，也不是不可以。」老陳摸著下巴，認真說。

麗娜看著夏玲，「真的要打嗎？」

「那就打吧。不要吵不要鬧，話好好說。」

在大夥殷切的目光下，麗娜糾結半天，終於還是按下撥打鍵。

辦公室的人都打起了精神，關注著她。

電話那邊，一聲又一聲的嘟嘟聲。麗娜的心也跟著跳動。大伙兒都不出聲，希望能聽到那邊的聲音。空氣都快凝固了。

嘟了十幾聲，自動掛斷了。

麗娜獃獃望向眾人，手機緩緩放下來，「沒聽……」

眾人嘩然。

「肯定是在忙。麗娜，他做什麼行業的？」老陳堅定地猜測。

「是IT業的。」夏玲幫著回答。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會不會在開會什麼的？」老黃估計。

「肯定是，麗娜，不要急，要不，再打一個試試？」小丁香建議。

夏玲內心有一股不詳的預感。她很想叫麗娜先別打了，但是眾人你一句我一句，麗娜已經沒了判斷，只好又再打了。

這頭，李健心情愉快地走出校長室，卻正巧在走廊碰見周玉的背影。

「周玉，」李健喊了一聲。

周玉驚喜地發現李健，「嗨，你怎麼在這裡，我還想著今天怎麼沒見到你呢！」

「我中午出去了一趟。對了，我們要走了，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好，你現在是要回禮堂嗎？」

「對，收拾東西，回公司了。」

「我送送你吧。」

「好啊。」

李健和周玉沿著校道走回禮堂，一路談笑風生，好不快樂。

「對了，」周玉終於鼓起勇氣，「聽說你女朋友長得很漂亮是不是？」

李健一愣，「誰說的？」

「許主管說的，是不是？」周玉注意著他的表情。

「啊，許岩怎麼會知道？」李健疑惑，「他應該不知道我女朋友是誰啊！」

周玉心裡響了一聲悶雷。

「那麼，你是有女朋友吧？」她尾音都顫抖了。

「嗯……和周老師也是朋友了，我也和你說實話，對，我有女朋友。周老師能不能替我保密，我不想在辦公室公開我們的關係。」李健不好意思地笑著。

周玉心裡頓時又響起一聲巨雷。她感覺全身血液都衝到心臟。

「哦……是因為女朋友是一個公司嗎？」她臉色開始暗淡。

「是的，我們才剛剛在一起，不想在公司公開關係呢。周老師，你怎麼了？」李健發現周玉不對勁。

「沒事……」她回答，「那個，李主管，我忽然有點不舒服，頭暈，我先回宿舍了，不好意思。」她扭頭就走。

「我送你回去啊！」李健拉住她。

「沒事沒事，不用擔心，你回去吧，再見了！」

周玉拉回手臂，朝宿舍方向急步走去。李健莫名其妙看著，心裡嘀咕，怎麼好好的突然就頭暈了？

周玉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淚。路過的學生訝異看著她，她不加理會，衝進宿舍，坐在床上，任眼淚一行一行往下流。

「怎麼那麼快回來？」姜友美從衛生間走出來，看見周玉的樣子，微微吃了一驚，「周玉，怎麼了？」

「他有女朋友了。友美，他有女朋友了，我不能喜歡他了。」周玉捂住臉。

「說什麼啊……啊，你是說，李……李健？那個什麼主管？」

「就是他……」

「這樣啊，唉，其實也正常啊，他長得好，也三十了，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姜友美不忍心看著周玉難過，連忙安慰她，「你別哭，像他這種男人我認識很多呢，改天我給你介紹一個，怎麼樣？」

周玉漸漸也停止哭泣，無力倒在床上，「友美，我很難得喜歡上一個人的，從見他第一面我就喜歡他。誰知道，居然有女友了……我的心好痛……」

姜友美也坐下來，拍拍她的腿，「其實我覺得你也反應太大了，只是女朋友，也不是說結婚了嘛。指不定哪天就分手了。」

「會嗎？」周玉燃起希望，「會分手？」

「你別這樣，」姜友美撓撓腦袋，「我就說有可能，不過，我建議你算了，這種男人大把著呢，幹嘛就非要這一個啊傻瓜？」

「我就要他！我就看上他！」

周玉不甘心地擦乾眼淚。「我想知道他女朋友是誰！」

「知道了，又怎麼樣？徒增煩惱而已，我勸你算了。」

周玉閉上眼睛，心裡的難受蔓延全身，她第一次感受到單戀的苦是如此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