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記得你之前為我付出的一切

雲影散去，露出皎潔卻有些冰冷的明月，風兒夾雜著一些溫涼，如若冰玉美人的輕紗拂過。銀白的月光籠罩著地面，將其全部包攏在其中，讓人不禁感覺有些朦朧，以及透徹著模糊、空幻的色彩。

行走在馬路上，原本繁榮的市區此時卻悄無聲息，街道上的車輛及其的少，少到甚至十幾分鐘都不曾駛過一輛。這，是三四線城市獨有的寂靜。

我與靈犀走在馬路上，穿梭在幾乎空無一人的市區。也許是因為氣氛無聊，靈犀首先開口說道：

「這個城市的節奏好慢啊。」

「是啊。」我回答著，又隨口問到：「你的父親為何選擇來這裡，相對於一二線城市來說，這種小城市對公司來講根本沒有吸引力。」

「老爸的想法我也不清楚，可能並沒有很複雜，也許只是不想讓生活節奏再變得那麼累吧。」

靈犀回答的很隨意，她稍稍低下了頭，眉心微皺，像是在猶豫什麼，片刻之後才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方才離別時有說，你是喜歡那個女孩才會幫助她。不過在我接觸那個女孩后，看對方的樣子你們沒有互相了解很多，對方也並沒有對你感興趣。那麼你為什麼還會如此喜歡那個女孩？僅僅只是相貌么？」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內心不僅一緊。確實，在外人看來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就像是一個外貌主義者，才見了對方几面，沒有任何性格了解和感動就堂然皇之的愛的不能自拔。說好聽些，這叫一見鍾情；說難聽些，這叫見色起意。

「是啊，為什麼我會喜歡她。」我望著天空，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並不在乎靈犀的看法，她當然不知道我前世的經歷，不知那一段段銘刻在我腦海里的愛戀。

……

「滴答、滴答…」

我坐在地上，意識恍惚，僅僅只能感覺到濕潤、粘稠並帶著溫度的液體從我的臉頰滑向地面。

「蕭成，雖然不能殺你，但我不會就這麼便宜了你！」

「這一次，我看誰是狗！」

我無力的望著眼前叫板的幾名男子，大腦的朦朧導致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面貌，不過簡單想想便也知道的底細。

初中的我年少輕狂，做盡不少惡事，招惹了不少仇家。我想象得到我終會有報應的那一天，但我沒想到報應來的會那麼快，那麼的突如其來。

在我解散自家兄弟一周后的夜晚，我在找雨沐的時候被一群人堵到了昏暗的街角，隨即便是一頓暴打。

打鬥之中，我的頭被甩棍狠狠的砸了一下，這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平衡性與意識瞬間模糊起來。

「兄弟們來看看，當年大名鼎鼎的蕭成也能和個狗一樣啊。」

我感到有一股力氣將我從地面上拽起，然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張模糊不清但卻有些熟悉的臉，以及周身的大笑聲。

「蕭成，你他媽就是個畜生！還記得當年你是怎麼對我的么？你讓我在全班人的面前給你舔鞋！那時的你多威風啊，能想到會有今天的報應么？今天，你如果想離開，就跪下來喝老子的尿。」

「呸！」我用僅存的几絲力氣沖對方吐了口口水，然後慢慢笑了起來，並且越笑越大聲。讓我蕭成丟面子，比殺了我都難受。

不過我的笑容僅僅只持續了幾秒，腹部就受到了一股巨力，隨即便感到嗓子末的一股甘甜，帶著鹹味的鮮血直接從口中噴涌而出。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看你見到下面這個人，骨氣還有沒有這麼硬。帶人過來！」

我隱約見到兩名男子夾著一個身影來到我的面前，雖然我神情模糊，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夾著的人是林雨沐。

「這丫頭在我們『請』你過來時跟了上來，險些破壞了今晚的行動。不過她來的正好，今晚的這齣戲因為她的加入變得更有意思了。」

男子走到雨沐面前，摘下了雨沐嘴邊像是遮擋物的東西。

「蕭成！」雨沐大叫了一聲，不過立即被旁邊的人捂住了嘴巴。

「噓，你如果再繼續大叫的話，你的男朋友可就要受更多的皮肉之苦了。所以為了能讓他減少些疼痛，我勸你安穩一點。」

「蘇雨，」對方的經歷讓我知道了他的身份，

「之前的債是我欠下的，之後的償還也該由我一人負擔。我蕭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放了她。」

「呵，你讓我放我就放？當時我讓你放過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放過我！」蘇雨一拳打在了牆壁上，又來到我面前提著我的頭髮冷笑道：

「蕭成，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我會讓你比死更難受。」

「那邊的小丫頭，」蘇雨轉頭沖向雨沐，

「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權利，今天要麼蕭成乖乖品嘗哥幾個的『瓊漿玉露』，要麼就讓哥幾個每個人扇你一巴掌，吐你一口口水。是A是B，由你選擇。」

「我不會放過你！」我強撐著自己想要站起身，但極限的身體卻無力再支撐著我這樣做。

「唔！」

雨沐見我一次又一次的起身和摔倒，開始掙扎著。

「讓她說話。」蘇雨揮了揮手，示意牽制雨沐的人放手。

「有什麼事情，都沖我來吧。」

我僅僅只聽到了雨沐這句話，嘴邊剛冒出「不要」兩個字，但卻眼前一黑沒有了意識。

當我在一次醒來之時，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房中。而我的身邊，雨沐正趴在病床的一旁，熟睡著。

我隱約看到了雨沐的側臉，那本來潔白、細嫩的臉頰此時已經紫的發黑，還隱約帶著血絲。似是我起身的舉動太過劇烈，雨沐也睜開了雙眼。見到我已經醒來，她眨了眨眼說道：「成，你終於醒了。」

不過隨即她又感覺不對，立馬緊張地摸著我的臉頰說道：

「頭還疼么？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蕩，需要多加小心。」

我沒有回答雨沐，只是伸出手摸向了對方臃腫的臉頰，兩行熱淚不禁流了下來。

「你為什麼這麼傻。」

「我沒事，成，我真的沒事。」雨沐微笑著，笑得那麼慈善、那麼無邪，彷彿一名超度我的神靈，來凈化著我骯髒的過去。

之後的兩周，我跟父母謊稱自己去參加了展演，作為一名藝術生，出門十幾天去參加活動對父母來說已經見怪不怪，所以我很簡單的瞞過了父母自己真正的經歷。每天，當雨沐上完課之後都會第一時間趕到醫院，來照顧我。

期間，我有想過去報復甦雨，但雨沐卻阻止了我，按她的話來說，

「這件事情，就當是跟過去的你說再見了。接下來，讓我和你一起簡單快樂的去生活吧。沒有任何爭亂，只有彼此相戀。」

而從那以後，我卸掉了所有的戎裝，成為了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學生。

……

我望著昏暗的夜，思緒萬千。雨沐給我的遠遠不止這一件事情，但這件事卻是我堅定非她不娶的初衷。

可是，你為什麼走得這麼突然，這麼絕情…

「大概愛真的不需要理由吧。」

靈犀的話讓我把注意力又轉回了現實。只見她又對我嘻嘻一笑，說道：

「蕭成，我能理解你。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林雨沐一樣。也許我們並不會有結局，但這是屬於我的倔強。可能我確實進展的太快了，所以從明天開始，我們從朋友做起吧。」

聽到靈犀的話，我也淡然一笑。

「做朋友可以，但我可醜話說在前面，我可不會輕易放棄雨沐的。」

「那，就看誰堅持到最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