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是要開張
那天夜裡，只聞九道雷聲，閃電從天降於「靈緣閣」。
這一切，不過是我讓伃容偷偷引下幾道天雷「虛張聲勢、故作玄虛」罷了。
可百姓不知是何緣由，眾說紛紜。大多都說是神仙降臨，這麼說自然是沒錯，伃容他就是神仙啊。
門口的樹被移走了，整個門面也換了新顏，顯得高大上了許多。
雖然昨夜動靜鬧得挺大，但……但這人……還是也一個影都沒有……
「你不是說這樣肯定行的嗎？」伃容狠狠瞪著我，質問道，雙眸間透出一絲犀利。
我……我……急忙退了幾步。
「啊——啪——」腳下一絆，重重地從門檻上倒栽過去。「嘶——」
「嗯？」
「老大，你別著急啊！這大清早的……哪有人出來……是不是……」
他甩手指了指隔壁。
我去！那邊早就排上了長隊，大約看起來，不說有上百人，也差不了多少。
「這……這不是很正常嗎……她們平時不也這麼多人……老老大……唉唉唉唉——」
伃容一把把我提溜起來，死死盯著我的眼睛。
「老大，別別別……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那……你是想讓我吃了你？」
「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我急忙搖頭，只覺得背後一股冷汗直冒。「老……老大，再說了，我這一株小人蔘，能提升您多少修為？」
猛然間一回頭，竟看見一人走了過來。「老大，快看，有人來了！」
伃容這才把我放下來，搖著扇子望去。「乞丐嗎？」
「乞丐……是什麼？」那人身上破破爛爛的，橫豎都是破布破條。「這……這衣服……難道是今年的流行款？」
「啪！」伃容一扇子落下來。「流行什麼流行！乞丐，就是……凡間在大街上乞討為生的人。」
「哦，哦。」
「還不快進去！」
我們又悄悄溜進正堂，不對，我們為什麼要悄悄地？凡人又看不到我們，也聽不到我們說話。
那灰頭土臉的乞丐一瘸一拐地走進來，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虔誠地說道：「我劉三世代貧窮以乞討為生，如今老母也突發風疾去了，只剩我孤苦一人。聽說昨夜神仙顯靈，特來求個好姻緣，擺脫困境。我實在是……拿不出什麼孝敬神仙……若……若是日後娶個媳婦……我……我……來世給您當年做馬我也願意！」
伃容神附在像中，應道：「你叫劉三？」
「誰……誰……」
「是我。」神像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神……神仙，神仙顯靈了。」
「你去院內的姻緣樹上取一根紅線吧。」
「多……多……謝，多謝神仙。」
「等等，這是可以助你子嗣的玉露，只有一滴，切要珍惜……」說著，一滴淡青色的「甘呈玉露」從空中落入他乞討的碗中。
「謝神仙謝神仙啊！」可以看見，那乞丐的眼睛都激動地浸滿了淚水。
乞丐轉身出去，從樹上取了一根紅線，便離開了。
「累死我了！」伃容元神從石像中出來，動了動自己的脖子。
「這才一個人耶！」
「咳咳……我這不是好久沒幹過這種活了嗎……」
「哦——不過……老大，真可以啊！」
「怎麼？」
「剛剛還真像那麼回事！」
他眼中露出些許鄙夷不屑。
「唉，老大，你給他牽了什麼姻緣？」
「一個藥鋪的大小姐，心地善良，雖是女子，卻為人勤勉，日後定能規勸於他，令他尋些事做，自食其力……」
「老大英明！」
「你少拍我馬屁！」
「對了……老大，他剛剛還偷偷拿了桌子上的供品……」
「什麼！」伃容臉色大變，大吼一聲。還好現在別人聽不到，要不然百步之內的人都要被他嚇一跳。他又突然變回笑容，「這……這也沒什麼嘛……修習千里，不如行人一善……」
「老大，那你剛才……」
「咳咳，失態失態。」他以摺扇半掩面容。
場面似乎有些稍微地尷尬。「既然有了第一個人，那肯定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我急忙說道。
……
是啊，果然「不出所料」，未來的兩個月，就……真的……只有……三個人來過……
我和伃容每天坐在門口，像兩座石像一樣，只獃獃地望著隔壁川流不息的人群……
「呼——」一陣寒風吹過，片片葉子從我們眼前零零飄落，畫面中，似乎透著一絲辛酸和凄涼。
「唉，老大，我們進去吧。」我扭過頭問道。
他還沒說話，就已經站在身來，「你，在這兒看著！」
「我……」
「嗯？」
「好好好……」誰讓我拿了你的靈力呢。
門口，就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人。自己不禁來了戲：「想我有著英俊帥氣的臉龐，卻落到如此地步，實在是天妒英才，可嘆啊，可嘆……可——」
抬頭便看見，四個人走了過來。「老大老大，有人上門了！」
中間那個男子，怎麼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伃容這回沒有將元神附入石像，只是靜靜倚坐在一旁。
男子拉著女子的手一同跪下，「在下劉三攜吾妻特來感謝……」
劉三，不是兩個月前來求姻緣那個乞丐？我說怎麼這麼眼熟。現在看起來，收拾利落之後，也是儀錶堂堂，一表人才啊。
「神仙顯靈，讓我娶得賢妻，如今我已是藥鋪的管事，我們夫妻二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哇，孩子都這麼大啦！」我詫異道。
「那兩個一看就是丫鬟！你是不是傻，修為不夠，智商也不夠？」伃容白了我一眼。
「喂，老大，我也是初來人間好嗎？」
「今日特帶了一些薄禮，以供奉神明。」
兩邊的女孩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
「此等大恩，無以為報，我定當張榜布告，以示神仙英名……」接著，拜了三拜便也離開了。
張榜布告？本來也沒指望有什麼改變，都無所謂了。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
什麼情況！一大早就被吵得從美夢中驚醒。
「我先來的！」「是我先來的……」「別吵啦，免得神仙怪罪！」
「老……老大！」
「嗯？」伃容睜開惺忪的睡眼。「怎麼？」
「你快看外面！」
這……這是要……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