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錯了

「不會的。」南祝伸手握住她的手，讓她放心：「他們不敢對你有意見。」

綠又：「……」

那可真是謝謝你啊。

從湖邊出去就到了一個判官的大殿里。判官正在審問一隻鬼，整張臉幾乎都是黑色的，看起來有幾分嚇人。

「你可知罪？」連聲音也是洪亮又莫得感情。

「是……是是是，大人。」小鬼渾身顫抖著，好不容易才說出來一句利索的話：「小人知錯了，小人不該、不該……」

「嗯？」判官怒目圓睜，光是一個字就讓小鬼顫抖得更加厲害，然後哆哆嗦嗦把自己生前做過的壞事全都一一交代了出來。

原來它生前是個慣犯，從小就開始小偷小摸，剛開始還被母親毒打幾頓，要她戒掉這惡習，可惜後來母親病逝，只剩下父親。

父親沒有工作，整日整日抽煙喝酒，於是它便起了心思，又開始出去偷雞摸狗。父親每次都對他帶回來的東西很滿意，到了後來甚至還直接給他目標，讓他去偷。

剛開始只是一些麵包牛奶這樣的食物，後來就變成了錢財首飾，有一次遇到了一個硬茬，小鬼才被扭送進了監獄。

沒有了兒子給自己偷來的東西，小鬼的父親也沒活多久就死了，據說是喝多了酒之後一頭栽進了河裡。

它沒有別的親戚，還是出獄之後才知道的這件事情。

呆在監獄裡面的時候，它也沒閑著，周圍都是因為這個或者那個進來的，閑暇時間聊天，發現原來是自己的「技能不足」導致了這次牢獄之災。

兩年的時間，它不但沒有改過自新，還鑽研出來了不少新方法。

出獄之後，得知自己的父親已經去世，他也只是罵了一句「老東西沒福氣享受」，再沒有過別的想法。

用了自己新鑽研的方法，果然每次偷東西的時候得手更快，一年過去了，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從錢包，到首飾，再到各種東西，最後因為「出色」的手段，還被一個團伙看上，一起密謀了大事——偷展物。

它倒是真的很喜歡冒險，之前嘗試的東西就一次比一次大膽，這次知道要干一票大的，更是覺得興奮，整天連吃飯都在想計劃。

三個月之後，大家終於聚在一起，討論出了「最佳方案」。

它自然是要親自動手的，剩下的人分成了好幾個隊伍，有負責引開保安的，有負責切斷安保系統的，還有遠程提供實時信息的。

這次盜竊很成功，他們這夥人偷走了「珍珠心」。這是一枚胸針，一顆巨大的珍珠鑲嵌在粉鑽的中心，周圍用黃金鑲嵌了珍珠和鑽石。

它帶著「珍珠心」回到了大本營，利用了團伙里其他人的手段，把「珍珠心」買進了黑市。

它分到的錢，足夠它和父母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可是既然有了第一次，就會忍不住有第二次。更不用說，這一次的盜竊，讓他這個團伙出了名。

那個展覽會的負責人甚至除了懸賞金，就是為了讓人抓到他們。

但是無果。

從這件事情之後，它原本以為，自己就要當一輩子的「神偷」了。

可是世事無常，它愛上了自己隔壁的那個姑娘。

姑娘自打他出獄之後找了新房子，就一直是它的鄰居，但是它很少見到她。

有一天，它因為偷了一根金條，正在巨大的成就感之中，走到門口準備開門，回家好好睡一覺的時候，背後傳來了姑娘的聲音：「你好，你是住在這裡的嗎？」

它知道是這個姑娘，於是回身，點點頭：「是。什麼事？」

姑娘明媚一笑，伸手給它遞過來一個東西：「我明天就要搬走了，咱們做了這麼久的鄰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彼時陽光正好，灑在姑娘的臉上，將她薄薄的皮膚都照得有些透明的樣子，像極了愛情。

沒錯，像極了愛情。它心裡想著，從這一刻開始，它戀愛了。

姑娘見它半天沒有開口，以為是它不願意說自己的名字，表情有些失落：「不說也沒有關係的，不過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希望你可以嘗嘗。」

它張了張嘴，乾澀的嗓子里說出一個「好」字，接過了姑娘遞過來的蛋糕，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關上門，然後從貓眼裡看著姑娘怔愣的表情。

偷偷笑了。

蛋糕他只捨得吃了一小口，其他的全部放進了冰箱里。很甜。

當天晚上，它就跟自己團伙的人說，自己要洗手不幹了。

因為姑娘肯定不會喜歡一個小偷。哪怕是神偷也不行。它要找一個正經的工作，然後去追求姑娘。

結果就出事了。

團伙的人不知道怎麼知道了這件事情，甚至比他更快地知道了姑娘的新住處，然後殺了她。

他們覺得只要姑娘沒了，它就會重新加入他們。他們連下一個要動手的東西都看好了，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它退出去。

這一次它很快就知道了姑娘出事，因為姑娘上了新聞。

它一個人在家裡反覆看著電腦里重播的新聞畫面，姑娘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之前露出明媚笑容的臉上也全是傷痕。

沒有衣服，渾身傷痕。它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又注意到屏幕下方的小字：生前也遭受折磨，已在姑娘的身體里取得罪犯的青液，初步判斷為團伙作案。

全身的血液衝上腦子只需要一瞬間。它出了門，袖子里藏著前段時間剛買回來的水果刀。

它從來就不傻，很容易就能明白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它害了姑娘。

帶著水果刀直奔之前的大本營，一句話也不說，直接一刀一刀扎在一個人的身上。

那些人也看新聞，好幾個剛猜完它知道姑娘的死訊之後，究竟會不會回來。有人猜測會回來，也有人覺得不會。

但是它回來了。

在第二個人倒地之後，其他的人都反應了過來，上去圍住了他。其中一個人直接掄起椅子，砸在了它的腦袋上。

血流如注。

它掙扎著，捅了第三個人，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黃泉路上了。鬼差勾了他的魂，黃泉路都走了一半了。

「你錯在哪裡？」判官依舊是冷麵，聲音嚴正。

「我……」那鬼眼神有一瞬迷茫，隨即變得清明：「我知道了，我不該那樣直接拿著水果刀衝過去。」

判官點點頭，示意它繼續說下去。

「他們一共有十二個人，而我只有一個人，像我這樣直接衝過去的話，肯定是不行的！」

判官眉頭一皺。

「我不應該衝動，應該先制定出完整的計劃，然後把他們所有人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