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后護短
顧芳華見狀「噗嗤」一笑,燕祈喧的臉都臊紅了。
燕容凌不著痕迹擋在顧芳華面前,呵斥道:「小安子,還不快把你主子帶回去換衣裳。小誠子,快去幫忙。」
燕祈喧的臉由紅轉黑,一手攏著衣襟,一手顫抖的指著顧芳華,聲音都變了:「你,你是不是女人?這樣粗魯,爺的扣子也敢扯!」
「扯你扣子怎麼了,它勾住本郡主的頭髮就該扯!不要說扣子,就是你腰帶,惹著本郡主,照樣給你扒了!」
顧芳華小臉微揚,杏眼顧盼生輝,有容凌哥哥在面前,還怕什麼?
燕祈喧有心和顧芳華拼了,可又知道打不過六哥,再說衣裳半敞,終究沒有氣勢。只能先回去換了衣裳,再來和顧芳華算賬。
看燕祈喧氣沖沖的走了,丹竹忙拿出隨身攜帶的梳子,替顧芳華將玉扣扯出來的頭髮,又重新抿上去,修飾整齊用絹花遮擋。
燕容凌看著小臉紅撲撲,還滿臉得意之色的顧芳華,寵溺道:「你呀!什麼時候都讓不得人,掐強要尖。小九也是個氣性大的,你還是先回慈寧宮躲一躲。」
顧芳華原本得意洋洋的小臉一僵,心中一慟,怔怔望著燕容凌,眼淚唰地一下就出來了。
淚珠兒從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成串成串的滾落出來,彷彿連綿不絕水漫金山之勢,反而嚇到燕容凌。
驚詫道:「明珠,你怎麼了?」
顧芳華猛地閉上眼睛,腦海里出現一個畫面。
當年容凌哥哥因為調戲麗嬪,被震怒的皇帝舅舅關進梨落殿,廢除太子位。自己蘇醒過來,跑到梨落殿外,隔著厚厚的宮牆問他時。
他就是用這樣的語氣,寵溺道:「聽說你又打架了?以後可不能再掐強要尖,要是以後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還讓不得人,可怎麼辦啊?」
那時自己還以為,容凌哥哥說的是他將來出來后登基為帝,封自己為皇后。卻不知道,容凌哥哥當日指的是以後自己嫁給燕少洵。
後來,從白錦繡來耀武揚威的口中,自己才知道容凌哥哥是被設計的。
而且,容凌哥哥被設計,又無法辯解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自己。他身陷囹圄,還在擔心自己性子要強,和燕少洵難長久。
不過,容凌哥哥說的是對的,自己掐強要尖的性子,從來沒有忍讓過燕少洵。
更因為外祖母的離世,和他大吵一架,所以,後來才成了惠妃。
所以,活該葬身火海。
「容凌哥哥,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燕容凌一愣,隨後笑著將袖中的帕子遞過去,低聲道:「明珠妹妹,你救過我的命,我當然要對你好。」
「我救過你的命?可我為什麼記不得了?」
顧芳華驚愕道,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燕容凌眼中閃過痛楚,笑道:「記不得就算了,我記得就好。我現在先送你回慈寧宮。」
「不要!我是來向皇后舅母請安的,再說九表哥剛才還說送我玉石擺件,我還等著拿。」
顧芳華剛才活動了一下筋骨,覺得渾身都是力量。上輩子後來那些年憋屈死了,如今老天垂憐,能讓她沒喝孟婆湯重來一次,哪怕還是活到二十歲,她也要張揚的過一輩子!
燕容凌又是好笑,又是著急。
好笑明珠妹妹剛和九弟打了一架,竟然還惦記九弟的玉石擺件。著急等九弟換了衣服出來,怕又要和明珠妹妹杠上。
「武平侯府兩位小姐都在坤寧宮,你確定要去?」
顧芳華微揚小臉,霸氣道:「那是當然!就是知道姜雅萱在,所以我才要去。」
燕容凌拿她無法,又實在不放心她獨自前去,只好道:「算了,既然你要去,那我還是陪你去。」
「容凌哥哥,不用了。你已經請安過,再去就不好了。你放心,皇后舅母看在皇帝舅舅份上,不會虧待我的,你先回去,記得明日去渭河!」
看顧芳華信心滿滿的樣子,燕容凌在姜皇後面前又實在尷尬,只好自己先走,想辦法去搬救兵。
光是姜雅萱不足為懼,只是明珠妹妹剛和九弟打了一架,姜皇后可是護短得很。
顧芳華看燕容凌走後,這才隨意擦擦眼睛,紅著眼往坤寧宮而去。
門口的小太監早就高聲通傳,姜皇後身邊的瑤期姑姑快步迎出來,笑著行禮道:「奴婢見過郡主,郡主萬安。娘娘剛才還在嘀咕,說九皇子肯定是和郡主又玩笑了。」
顧芳華撇撇嘴,委屈道:「瑤期姑姑,不是玩笑,我就是來向皇后舅母告狀的。」
說罷,不去看瑤期吃驚的樣子,快步走進大殿,還沒有行禮就高聲嚷嚷道:「皇后舅母,九表哥欺負我!」
然後才匆匆福禮,又抬眼一看。
姜皇后歪在寶座一側,手靠在扶臂上,因為自己的嚷嚷,眼中迅速閃過一絲嫌惡,轉而又是一臉慈愛。旁邊的姜雅萱和姜雅儷,雖然端莊自持的站在旁邊,可眼底的幸災樂禍,藏都藏不住。
姜皇后今年才三十歲,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紀,風姿綽約又嫵媚多情。
只見她端莊的鵝蛋臉上,柳眉高遠如煙,狹長的丹鳳眼顧盼生姿,略豐滿的紅唇,相當有誘感。可身為皇后執掌六宮的氣勢,又讓她整個人充滿高不可攀的矛盾氣質,難怪能得聖寵長盛不衰,深得皇帝舅舅喜愛。
「明珠,剛才小九也在告狀,你們這又是怎麼了?依本宮說啊!你們兩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顧芳華打了個寒顫,皇帝舅舅一直不立太子,姜皇后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想撮合燕祈喧和自己,以得到太后外祖母的支持。
「皇后舅母,你不知道,九表哥欺負人,還想打我!」
顧芳華脆生生的告狀聲剛落,門口傳來燕祈喧氣急敗壞的鴨子聲:「顧明珠!你還敢來,看,小、我怎麼收拾你!」
燕祈喧習慣性的想自稱小爺,可剛才就被顧芳華打擊了,只好又改口我。
這樣一打岔,好像起先的氣勢如虹,生生弱了一半。